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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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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里,邵年时觉得这消息八成是真的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这事儿已经不是他这个地位的人能够处理的,或者说,他在不清楚济城的上层人物知不知晓这件事儿的情况下,是不能贸贸然的动作的。

  所以他决定将这件事儿压在史进钱这里为止。

  他们俩心照不宣,就此打住,等到他寻到了更进一步的消息了之后,再另做打算。

  对邵年时的这个建议,史进钱也是十分的赞同的。

  二人就着铺子怎么扩张又细谈了几句之后,这顿茶局才算是真正的结束了。

  聊完了正事儿的史进钱也没想着找邵年时吃个晌午饭,他知晓,他与邵年时,只是合作无间的商业伙伴,还没到能吃上一顿毫无顾忌的饭食的交心程度。

  他这人舒坦惯了,怎么随意怎么来。

  在与邵年时拱手道别了之后,就带着兄弟们哗啦啦的往城东他看好的那个最适合开场子的地界而去。

  至于邵年时,只将最后一口茶咽进了肚里,去茶馆后净了一下手,一迈腿,出了茶馆直奔着城门口而去。

  济城内里的铺子他瞧过了,现在的他的要去瞧瞧乐镜宇发家的东阿镇,是不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邵年时走的并不匆忙,他甚至还往初合堂总铺子的后院当中走了一下,与査师傅交待了一番之后,这才去车马行租了一辆独乘的马驾,油毡子顶的,简陋却是便捷。

  因去往东阿镇的路是短程的租赁,一路又都是平坦的官道。

  无论是车马行还是邵年时都没有再聘用个镖师的心思。

  他们趁着时间还好,没二话的就往东阿镇的所在赶了过去。

  待到天微微擦黑的时候,东阿镇内亮起的点点灯光就在邵年时的眼前显露了出来。

  待到到了邵年时指定的初家的熬胶作坊时,接了尾款的马车夫甚至还有时间做一番简单的修整,趁着夜色未浓,调转方向,仍往济城的方向返去。

  应着天上逐渐升起的硕大的月亮,这平坦的青石板路,也没多么的难走了。

  对于此邵年时是无法关注的,因为坐到了铺子当中的他就与这个作坊真正掌控着熬胶的技术,同样也是曾是初家的家生子的初姓管事的坐到了一处。

  对面这人听了邵年时的自报家门,那略显愁苦的脸上就带了几分的喜色,赶紧将人给迎进了铺子当中,瞧着那群还没完活的小伙子,这才想起来他的这种行为略有些不妥了。

  于是这位叫做初定的管事的有些赧赧的搔了下头,跟邵年时致到:“邵经理,你瞧,这铺子里的条件就是这样的,一开炉全上火的时候,这温度就蹭蹭的上来了。”

  “别瞧着这晚上外边的天还有些凉意。”

  “可你看这铺子里,跟三伏天也没什么区别了。”

  “工人们年轻,火力壮,受不住的就都打了赤膊干起了活。”

  “污了邵经理这般斯文人的眼,是我们的不对。”

  原来竟是因为这才抱歉的吗?

  邵年时为这东阿胶场的淳朴不由的笑了。

  他摆摆手道:“大监工可别把我当成什么文化人,我家原本也只不过是初老爷家雇的短工罢了。”

  “咱们呢,都是一样的人。”

  “当初我可是给初老爷修过后花园的,若不是那时候刚过完年,又在风餐露宿的院子里,否则啊,我那形象跟咱们这群好汉子是一样的,肯定是热的打了赤膊的。”

  “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娘子,看不得汉子的精壮。”

  “你们该怎么干就怎么干,不用管我。”

  进了这作坊不过说会话的功夫,邵年时这额头上的汗就冒了出来。

  也难怪这些熬胶的小伙子们会只穿一条外裤,就在这里制胶了。

  听着邵年时说了这番话,这位通管着熬胶,制胶,抽样检验的初监工心情就转好了。

  挂着笑吟吟的脸,就把邵年时往作坊里一角引去。

  这一角的锅口没开,前面火烧火燎的,这里却有难得凉意。

  待到邵年时与初定谈到东阿这边的生意有没有受到影响的时候,这初定满肚子的苦水可算是找到了倾诉的地方。

  他指着身后这口没燃着的熬胶槽,跟邵年时抱怨到:“往年这个时候,是几口槽一起开锅,熬多少就能卖出去多少。”

  “可是今年,大少爷直接就将成胶产出少定了三成!”

  “我跟我手下的工人们,一年也就趁着过年的时候多赚点花用了。”

  “现在这般的惨淡,瞧见那些小伙子们没?就跟霜打过一般的,都蔫儿了。”

  “还有!”初大监工说到这里定了一下,声音都低了三分,怕前面上工的工人们听到,他又往邵年时的所在凑了几寸:“因为要熬的成胶少了,咱们往年买驴子的驴场也受到了影响。”

  “我听说,那养驴子的吕大伟,打算将剩下的黑驴皮全都卖到乐家七爷的胶场当中呢。”

  “河对面的那个张老头,也不知道是壮了多大的运气,随便在路边上捡了一个落魄的汉子,怎么就偏偏是乐家的七爷呢!”

  “你说我,这么一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怎么就没碰到像是乐七爷这样的人让我也发发善心呢?”

  这话说的既有趣又心酸,邵年时在笑过了之后,却将表情给板了起来,对初定说到:“管事的,咱们这一片规模稍微大一些的驴场有哪些?”

  对面的初定一愣,也跟着严肃了起来:“别看东阿胶场沿着河道两边大大小小立着的全是胶场。”

  “但是这能为大胶坊提供驴子的也只有两家。”

  “而这两家以往都给咱们初家提供驴子。”

  “吕老板,也就是我刚才提到的吕大伟,他们家是东阿最大的养驴人家。”

  “药铺每年的阿胶,有八成都产自他们家的驴皮。”

  “而另外一家则是现在崛起跟咱们家打擂台的张家。”

  “他们家的驴场跟吕老板的比起来那自然算是小的。”

  “可是他们家的驴子,因为吃那春华山上的青草,喝那半山坡上的清泉,无论是皮还是肉,质地都是特别的好。”

  “他们家的驴皮,制出来的都是好皮子。”

  “有些好到都能上了药材的互市,在上边都能卖出价的那种。”

  “就在前年,咱们家还从张家够好皮子用来制作初家的精品阿胶呢。”

  “可是自从那乐七爷被张老爷子给捡回去了之后,他们家的驴皮就再也没往外面卖出去一张。”

  “若不是张家的驴数量少,咱们初家说不定比现在还要惨一些。”

  “可是若是两家再怎么僵持下去,那情况对初家来说,可是有些不妙了。”

  是啊,驴皮这种东西,都是应季的消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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