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自家的客厅沙发上,兰恩从窗子向外看去。
院子里原本整齐漂亮的花草和灌木,已经被清理掉了一大半,空出来的地种上了一些蔬菜。
看起来,辞退了园丁和仆人后,这里都是母亲在照料,而她无力打理太多的植物。
“这几年,过得是否还好?”
“还是很好的,至少不像老克伦特那样,因为参与暴乱,被挂在路灯杆上风干。”波恩特·班纳瑞先生的语气中,依然有些怨言,“我亲爱的儿子,听说你这几年过得不错,成果斐然?”
兰恩赶紧谦虚的说:“那只是在我这个领域内,而且依然是站在巨人们的肩上。”
老波恩特高傲的点点头,像是没听到兰恩的谦虚一样:“你本就该如此优秀,算是不负我的期待。”然后他转过头,和蔼的询问索菲娅,是否习惯这这里的环境,路上是否劳累。
“开饭了!”
班纳瑞夫人的呼喊声从餐厅传来,三人立刻起身走过去。
餐桌上面,一半是兰恩爱吃的菜,一半是母亲询问了索菲娅的口味后,所做的菜。
很丰盛,很精致,量很足。
“我的小兰恩长大了。”
看着儿子比记忆中高了一头的个子,还有他身边带的儿媳妇,班纳瑞夫人经常会这样欣慰的感慨。
吃着盘子里的萝卜炖牛腩,兰恩和父母聊着家常:“……所以,母亲你准备去工作了?”
“是啊,一个人在家里太过无聊,我准备去街道办事处,他们会给每个人分配工作。”
“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期待出去体验下外面的工作,这下终于有了机会。”
说着,班纳瑞夫人还看了一眼丈夫,好像是老波恩特阻止她工作一样。
由于这个政策,北方的失业率大幅降低,拉文德市也是如此。市面上由于居民收入增加,繁荣了一倍,人们的精气神和面容,也好了太多。
而且失业率降低的优点不止如此,它还从根本上解决了犯罪率的问题。拉文德市的贫民窟,也在被逐渐而快速的消灭中。
苛刻如波恩特先生,也不得不称赞在这一点上,北方联合共和国的新政府做的好:
“虽然我依然不太喜欢雇工党,但是他们这个做的确实很棒,让生活安心多了。”
“还有食物按需配给的制度,对于很多熟人来说,确实解决了大问题,让人后顾无忧。当然,不是这个”,波恩特先生指了下桌面上丰盛的食物,“如果想吃的好一点,还是要自己掏钱买的。配给的食物只能保证吃饱、不难吃,以及营养均衡。”
“现在我在街道卫生处工作,由于我之前是位男爵,分配的这份工作是半强制的。一开始我也是不太喜欢,不过后来我发现,平常多活动活动非常舒服。前些日子放假后,待在家里感觉身上总是不得劲,直到开工后重新握住了扫帚柄。”
“听说,上面正在采购新式的魔力清扫车,准备配发给我们,最近正在选拔合适的人,去学习魔力车的驾驶,我由于工作认真被选中了,很快就要带薪培训……”
兰恩忽然问道:“父亲,你们现在一天工作多久?”
波恩特先生拿了一片面包,一边往上抹果酱一边说道:
“唔,现在北方实行了强制的十小时工作制,不得加班,加班需要提前向市政处申请。由于卫生处是政府单位,还将午饭时间算进了工作时间中。”
“我每天只需要早上四点钟出门,下午两点钟就可以回家。这次是你们回来,我请了事假,并不需要扣工钱。”
放下杯子,兰恩好奇道:“卫生处给你开多少工钱?”
“一个月三十五银币”,波恩特先生笑道,“由于我干活认真迅速,给我提过两次工资。这是我应得的报酬,因为北方的口号就是‘按劳分配和按需分配相结合’。”
“这已经很高了,我记得之前这里一位高级工人,一个月也挣不到二十银币。而且由于供应充足并限制了中间环节涨价幅度,物价还有降低。加上基本生活物资分配法,周围大部分人都过得比以前好。”
索菲娅和班纳瑞夫人一起收拾餐桌,波恩特先生带着兰恩,去看他最近增加的藏书,还有家里的魔话和收视机。
这时候,外面传来声音:
“听说兰恩回来了?”
“是啊,你下午没课?快进屋。”打开屋门,波恩特先生朝着外面大声说道。来的是班纳瑞家原来的管家,维克托先生,也是贝塔·维克托的父亲。
“维克托叔叔。”
兰恩迎上去。
“长这么高了啊,贝塔最近怎么样?好几年没见到他了。”
“贝塔他过得很好,他在我们实验室的财务室工作,非常优秀。”
“他有对象了没?”
“额……贝塔一直没告诉您?”兰恩想了想,还是告诉维克托叔叔:“他有五个女朋友,分别叫海蒂、缇娜、薇拉、凯米瑞、茱莉,现在生活在一起。不过他不准备和其中一个结婚,就要这样过一辈子。”
维克托先生有些站立不稳,扶着旁边的柜子,才能够走到沙发上坐下。
“……让我缓缓。”维克托先生挤出这样一句话。过了一小会,他的神色才恢复过来。
然后维克托先生仔细的问了兰恩相关情况——看起来,他很可能在最近跑去奥法联邦,当面看看贝塔。
在闲聊中,兰恩得知,现在已经成了班纳瑞家邻居的维克托叔叔,由于深厚的知识,被聘用成为了一位通识学校的老师。
每天的工作,就是教授孩子们文法和算术,没课的时候可以回家。
由于深厚的情谊,他和波恩特·班纳瑞先生依然是好友。老波恩特下午下班早,于是下午经常没课的维克托,两人经常在下午,一起喝茶看书看收视机。
维克托先生也邀请过兰恩的父亲波恩特·班纳瑞,希望他也来通识学校当老师——由于协会和北方联合共和国,对教育的进一步强力推动,许多学校正在兴建,老师的数量很是不足。
但是老波恩特拒绝了,他已经在卫生处里岗位上待的习惯,喜欢这份工作,不想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