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姜璃睁大双眼，明亮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熟悉的人，熟悉的环境。是梦吧……
‘嘶！’
姜璃狠狠捏了自己脸颊一下，疼得她呲牙。
“女皇陛下，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我去请祭司们过来瞧瞧。”红发的女官，看到姜璃如此，忙道。
“不用。”姜璃立即阻止，抬眸看向她。
女官被姜璃眼中的厉色吓了一跳，不由得又问，“陛下，您没事吧。”
“去把镜子拿来。”姜璃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女官有些疑惑，却没有违背她的命令，转身走向窗前的梳妆台上，拿起一面梳妆镜，又走了回来。
‘一模一样。’
在这短短的过程中，姜璃又看了一眼身处之地。这里，与她在古巫国的寝宫完全一样。
“陛下，镜子。”女官双手把镜子奉上。
姜璃一把抓过去，动作之快，使得指甲都在女官的手背上，刮出了两道红痕。
“……”镜中的人，让姜璃呆滞。
许久，她难以置信的抬起手，轻抚上自己的脸颊，看着镜中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动作，难以平息内心的震惊。
绝美妖娆的五官，带着异域风情的立体，白皙的皮肤，如同海底的珍珠一样，泛着淡淡莹光。
那双眼眸，是金色的，与众不同，独一无二。
这是原来的她！
“陛下？”
姜璃的沉默，让女官担忧之下，又叫了一声。
“我怎么回来了？是梦吗？”姜璃却耳充不闻，伸手又在自己手臂上狠狠一掐。
再一次的证实，她不是在做梦。
梦里，是不会觉得痛的。而且，若是梦境，又怎会如此清醒？
“陛下！”
女官跪倒在姜璃面前，情急的道：“陛下，若是瑜儿做错了什么，陛下尽管打骂，还请陛下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啊。”
“你起来。”姜璃努力保持理智，看向眼前的女官。瑜儿，她很熟悉，是自小伺候在她身边的人。
瑜儿站起来，眼中的担心，却没有丝毫减少。
“瑜儿，我问你，可你认识……慕轻歌？”姜璃试探的问。她要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她修炼的是真之道，能够看破世间一切伪装。可是现在，她却好像没有了这个能力。
“慕小爵爷，陛下的知交，瑜儿当然认识。”瑜儿点了点头，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姜璃双眸缓缓眯了起来，沉声问道：“她在哪？”
“陛下糊涂了吗？当年，您为了救慕小爵爷，身负重伤，慕小爵爷将你送回古巫国，你沉睡了许久。前不久，慕小爵爷破碎飞升之前，才带来了绝世丹药为你治伤，你才醒来的。”瑜儿说出了与姜璃记忆不符的一段回忆。
“我一直在古巫国沉睡？哪里也没有去？”姜璃怀疑的反问。
不知为何，在听了瑜儿的话后，她记忆中的另一个世界，变得模糊起来。那种模糊，就像是做梦之后醒来，关于梦中的一切，都会渐渐消失淡去，最终不留下一丝痕迹。
“不！不可能！我怎么会一直在这里沉睡？”姜璃脸色大变的摇头否认瑜儿的话。
“我记得寒寸一战，但我明明是坠落了无尽虚空之中，在星海中飘荡。怎么会被轻歌带回古巫国的？”
“陛下，你可是哪里不舒服？小爵爷临走的时候，曾嘱咐过我们，因为你沉睡得太久，醒来之后，或许后续会出现一些记忆上的混乱，让你不要太在意。”瑜儿又道。
“我要见慕轻歌！”姜璃沉声的道。
瑜儿却摇头道：“陛下，小爵爷已经飞升进入主世界了，奴婢也无法找到她啊。”
“你怎么会知道主世界？”姜璃的眸光变得凌厉起来。
瑜儿却道：“陛下，主世界的事如今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不仅我知道，恐怕连三岁小儿都知道。”
“……”姜璃心中一片茫然。怎么会这样？
难道，她真的直视睡了很长一觉，那变得越来越模糊的记忆，只是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吗？
那么，他呢？
‘陆玠。’姜璃在心中轻唤这个让她刻入骨髓的名字。关于九荒，关于山海丘的记忆，都在慢慢的减退，唯独那个男人，还清晰的映在她脑海之中。
但是，她也很怕，怕有一天，她会忘记他的容貌，甚至忘记了与他的一切过往。
“陛下，我还是去请祭司们来看看吧？”瑜儿担忧的道。
姜璃沉声道：“你先出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是。”瑜儿退出了房间，急急忙忙跑去寻找古巫国的祭司们。
而姜璃，独自留在房中，她深吸了口气，盘膝而坐，开始修炼。可是，差不过一瞬，她就骇然的睁开双眼，失声道：“神力呢？”
在她体内流动的是她熟悉的血脉力量，而不是她在另一个世界苦苦修炼的神力。
“怎么可能？”姜璃不信，她抬起手，凝视着自己的掌心。
可是，许久过去，什么轮回手，生死气，统统不见，就连炼制药符的方法，她都忘了。
“药符不行，还有秘阵。”姜璃闭上眼，试图打造秘阵，却发现，她把一切都忘了。
“不！这不是真的！”睁开眼，姜璃从床上起来，快步走向窗外。
从这窗外，可以看到古巫国的皇宫，还有皇宫之外的城池，视线极远之地，她还能看到苦海那墨绿色的海水。
她能够感受到窗外吹风的凉意，可以闻到皇宫里的花香，可以通过血脉感受到子民的存在。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她证明，她不过只是做了一个梦。
“不可能是梦的。”姜璃心中慌了起来。
尤其是，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清晰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无法判断了。
就算她想要离开这里，回去，都不可能。
“陛下，祭司们到了。若是你又不舒服的地方，让祭司们看看吧？”瑜儿打开门，带着古巫国的祭司们出现。
姜璃转身看向他们，缓缓摇头，“我没有不舒服。”
在瑜儿身后的大祭司当即站出来道：“既然陛下没有不舒服，那么久赶紧梳妆一番，准备大事吧。”
“什么大事？”姜璃一脸疑惑。
大祭司笑道：“陛下忘了吗？选皇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