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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零八章 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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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心里怀疑,吕开山也不会表露在脸上,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早去早回吧。”

  两人到了警察厅,田立成简单的收拾了几样东西,就开着车离开了。

  吕开山站在窗户前,看着小车的尾灯,暗叫可惜。

  时间太紧,他都没来得及给司机交待一声,让他盯着点田立成。

  吕开山绝对敢肯定,田立成不会这样善罢干休的,至少也会查清楚,齐老板不是方不为,才会罢手。

  但今天的他看起来是如此地平静?

  这绝对不正常……准确的说,自从他亲手把老婆送到福昌饭店的那天起,他就已经不正常了……

  吕开山在意的是,田立成为什么不找自己帮忙?

  那自己现在怎么做,要不要先查一查?

  如今可不是当年了,现在的南京,是老子的地盘……吕开山目光微动,射出了两道精光。

  中间隔着一道江,光着乘轮流,就耗费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等田立成到浦西警察局,已近十点多了。

  来之前就已打过电话了,李高义早早就等着田立成。

  小车进了院子,田立成都没下车,就拉着李高义,去了长江边上的一座酒楼。

  两人也算是老相识了,中统还是党调科的时候,田立成和李高义就经常合作,那时的李高义,还是警察厅二区警局的局长。

  而当时,赵金山的夜总会就开在他的辖区之内,这王八蛋虽然没叛变,没被赵金山拉下水,但赵金山的钱却收了不少。

  后来被陈超随便找了个由头,发配到了浦口,南京城破的时候,正好逃过了一劫,继续在浦西当局长。

  他当然也是认得方不为,不过没多打过交道,不是特别熟愁。

  田立成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敢让李高义帮忙,只是拿他当了个借口。

  一顿海吃海喝,在酒桌上,两个人就把在浦西警局内成立警政组的事情商量妥了。

  饱暖思,都是老套路了。

  田立成安顿好了李高义,悄悄从妓院的后门出去,转过了两条街,上了一辆军用吉普。

  不是田立成不相信吕开山,而是他把不准,如果告诉品开山,吕开山会怎么应对?

  田立成估计,八成会劝着自己谨慎行事。

  警政处刚刚成立,正是最弱小的时候,根本经不起折腾。

  齐老板的靠山,不但有大名鼎鼎的袁殊,说不定背后还站着哪个日谍组织。

  一不小心,就会捅了马蜂窝。

  再加上警政处本就是硬顶着日本人的压力组建起来的,背后还站着一个虎视眈眈的七十六号,一旦被人抓住点把柄,就会被无限放大,说不定就此会烟消云散。

  这是抱着雄心壮志的吕开山绝不发生的事情。

  其次,就算确定齐老板真的是方不为,吕开山都不一定会支持自己彻查,除非自己有办法证实,齐希声不但是方不为,还是重庆政府和军统派来的奸细,而且必须是铁证。

  自己要是有这个本事,何必偷偷摸摸的,直接抓了齐希声,严刑逼供不是更利索?

  要是吕开山和自己一样,有那么恨方不为就好了……他也非常想不通,吕开山的心胸为什么这么宽广。

  带着近千号人,被方不为带着几十号人缴了械,被人笑话了好几年,吕开山竟然不记仇?

  不但不记恨,反而很佩服,时不时就会提起来说一下?

  脑子坏掉了?

  田立成已经顾不了吕开山怎么想了。

  这些年来,他受尽屈辱,见人就磕头,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梦想有朝一日一雪前耻么?

  哪怕拼着丢命,他也要查清齐希声是不是方不为。

  开车的是苏浙皖三省绥靖军独立团团长车庆丰的司机,这辆车,就是车庆丰派来的。

  都是老朋友了,车庆丰和方不为的渊源不可谓不深。

  五年前,方不为在玄武湖搜捕江右良,人确实抓到了,却引起了被谷振龙派来,协助特务处的宪兵警备团团长车庆丰的觊觎。

  为了抢江右良,这王八蛋还差点的吕开山打起来,可惜吕开山势弱,被车庆丰镇住了,方不为没能一石双鸟,只坑了车庆丰一个。

  结果江右良服毒自尽,责任自然全归到了车庆丰身上,被谷振龙打了个半死,关进了宪兵司部的牢里。

  好在后来方不为给力,步少纲,李凤年一一落网,车庆丰的责任也没有那么大了,谷振龙就把他放了出来。

  死罪可饶,活罪难逃,车庆丰连降三级,从上校团长降到了上尉连长,被发配到南京外城看城墙去了。

  三年后日军围攻南京的时候,他依旧还是个连长,因为心中早就不忿,南京还没被围死,这王八蛋就主动叛变了,成了带路党。

  南京城破后,他被任援道收编,历时两年,成了苏浙皖三省绥靖军独立团的团长,率部常驻六合。

  田立成就是来找他的。

  都说狼狈为奸,臭昧相投,但在田立成看来,他们是患难与共,同病相邻。

  都是因为方不为,也都是因为江右良案,他们才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自然有共同语言,三下两下,就搞到一块去了。

  两人好的穿一条裤子都嫌肥。

  吉普到了独立团指挥部,副官带着田立成去了车庆丰的办公室。

  “最烦你们这些当特务的,干什么事情都鬼鬼祟祟……”车庆丰笑话着田立成。

  大早上,天都还没亮透,田立成就给他打电话,交待车庆丰,给他派一辆车,在浦西等着。

  当时吓了车庆丰一跳,他还以为田立成又叛变了,要外逃。

  田立成好一顿解释,才让车庆丰相信,田立成确实是有要紧事情,要和车庆丰商量。

  “到底什么事,一惊一诈的!”车庆丰问道。

  “是特地来找你帮忙的……”看车庆丰怀疑的模样,田立成解释道,“放心,不是叛变!”

  “你说!”车庆丰。

  “帮我去认一个人……”田立成回道,“但是不能告诉你他是谁,不然你会先入为主,失去基本的判断……”

  “脑子坏掉了?神神叨叨的……”车庆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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