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出来了……”
“五哥,是谁把你打晕的?”
“到底是谁抢走了饷款?”
张永和猛的一震,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饷款被人抢了?
怪不得这么大的阵仗。
“带过来!”司徒美堂喊道。
再要嚷下去,非露馅不可。
“山主!”张永和哆哆嗦嗦的叫了一声。
头上满是汗水,双腿微微打颤,一看就是药劲还没过。
方不为搬了一把椅子,让张永和坐了下来。
一眨眼的功夫,主桌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谁都想知道,到底是谁弄晕了张永和,抢走了二十多万的饷款。
“散了!”司徒美堂挥了挥手。
众人往后退了一点,但还是围着一个大圈。
张永和刚要张嘴,方不为猛的使了个眼色。
“感觉怎么办样?”方不为问道。
“还行!”张永和回道,“就是腿发软,使不上劲!”
“哦!”方不为应了一声,贴到张永和的耳边说道,“饷款没丢,丢的是红册……奸细就在大厅里,先不要声张!”
张永和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晕倒的?”方不为又问道。
张永和扫了扫围成一圈的宾客,低声说道“下来的时候,我碰到了老七,他提醒过,迷晕我的人就在大厅……当时的情况,我写到了这上面……”
张永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方不为。
纸是对折在一起的,方不为没有打开,而是转身交给了司徒美堂。
老先生飞快的看了一遍。
围在外面的宾客都想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个个脖子伸的跟长劲鹿似的。
方不为瞄了一眼,看到陈玉亭就站在最前排,身边是何世礼。
她那个女保镖却不见踪影,应该是在后面。
吴成简想偷偷摸摸的靠瞄一眼,被黄三德一眼给瞪了回去。
司徒美堂看完之后,又递了方不为。
上面的字不多,主要写着张永和遇袭的经过和对方的特征。
方不为没料错,张永确实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没看到。
在他濒临昏迷,挣扎的过程当中,只看到对方穿着男士皮鞋,黑色长裤。
个子应该比他矮,力道不强,但身手极高。
张永和刚一反抗,对方便捏住了他的麻筋,让他当场丧失了抵抗力。
穿男士皮鞋的不一定就是男人。
方不为看完之后,又把纸还给了司徒美堂,又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好,就这样办吧!”老先生点头道。
方不为让陈丰实带人挪开了两张桌子,空开了一个过道,然后让所有的宾客挨着从张永和面前走一遍。
在场的人顿时来了兴趣。
老五这是要指认凶手了?
方不为则带着主桌的大爷们,退到了七八米远的地方。
他怕离的太近,让对方钻了空子。
“这是要做什么?”黄三德凑过来问道,“老五不是什么都没看到么?”
他当时就站在司徒的身边,纸上写着什么,他看的一清二楚。
“诈一诈再说!”方不为低声回道,“兴许就能诈出点马脚。”
黄三德眼睛一突,定定的看着方不为。
这小子够奸滑!
先看手,再看鞋,最后再看脸……
张永和牢牢的记着方不为的这句话。
其实他什么都没记住,就记往了皮鞋是黑的,裤子也是黑的。
可是在场的男宾当中,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这样的打扮。
不过是方不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罢了。
可惜了!
方不为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司徒老先生没有说错,这些年太过安逸,洪门弟子都把以前的本事给丢完了。
遇袭的时候,对方先勒的脖子,张永和竟然连对方手大手小,胳膊是粗是细都没观察到,可想而知当时慌张到了什么程度?
张永和被四个弟子夹在中间,只有站到他正对面的人,才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不怕被人提前察觉。
方不为紧紧的盯着从张永和右前走过的每一个人。
“这么远,你能看的到?”司徒美堂诧异的问道。
“打靶的时候练出来的……”方不为随口糊弄到。
两百来人全都走了一遍,也只用了十几分钟而已。
走完之后,所有人都定定的看着张永和。
“老五,认出来没有?”
“到底是那个王八蛋?”
“你快说啊……是不是不敢说?”
张永和哪里能认出是谁?
他一个字都没说,被弟子扶着退到了司徒美堂这一桌。
一看他的表情,几位龙头就知道,张永和没有认出来。
“没诈出来?”黄三德失望的说道。
司徒美堂看了看方不为。
方不为没说话,只是转了转眼珠。
老爷子眼皮一跳,厉声问道“是谁?”
诈出来了?
其他几位愣愣的看着方不为。
“叫不上名字来……”方不为回了一句,又招了招手,“八哥,你来……”
方不为刚一抬手,就被司徒美堂厉声打断。
“你也去!”
两百多号人围成一堆,仅凭外貌特征,陈丰实得认多长时间?
方不为眨了眨眼睛。
我去了,你怎么办?
方不为跟冻住了一样,站着不动。
“还是八哥去吧!”方不为说道,“但要防备对方狗急跳墙……”
意思就是对方很可能会暴起伤人。
“啧啧啧!”黄三德咂了几下舌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方不为“你小子看似谦恭,实则傲到了骨子里,真当洪门上下,就你一个能打的?”
“简成,过来!”黄三德吼道。
虎背熊腰的吴简成从人堆里挤了出来,抱了抱拳“山主?”
“能不能护住我们几个老家伙?”黄三德问道。
吴简成没说话,只是斜了方不为一眼。
“山主,你不知道间谍的手段,和平常的杀手如天壤之别……”
“别废话了,去吧!”司徒美堂摆了摆手,“用你的话说,贼人至多三五人,就算个个有枪,还能敌的过我洪门数百弟子?”
黄三德也瞪着方不为。
方不为咬了咬牙。
这两位老爷子纯猝是把自个的命当儿戏啊。
人家用枪倒好了,至少也有个把枪的动作。怕就怕的是用一些隐秘的手段。
再要争下去,就是往死里得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