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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夹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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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韵真打了个激灵,爬龙床?

  按说她并不想获取南景霈的恩宠,如果南景霈强迫她,她是会拒绝的。可她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在龙床上醒过来,也不知道昨晚南景霈究竟对自己做过什么。

  真该死,昨晚一定喝了不少的酒……

  淑妃一直望着她,那眼神冷的像是要把人刺穿,冷的她打了个寒颤。

  她确乎是解释不清。

  御书房里那些熟悉的宫女太监们都用一种极其诡异的眼神望着她,好像是怜悯。怜悯一个即将飞上枝头,却被迫拔去翎毛的鸟儿。或许在他们眼里,自己昨夜已经献身给皇帝了吧?

  沈韵真低着头,到底有没有,其实自己知道的并不比这些宫女太监们多。

  她不知道该对淑妃辩解什么,只是低头不语。这一沉默,淑妃便更加生气了。她最恨后宫的女人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她深知皇帝喜欢哪类女人。她猜测大概皇帝已经钟情于眼前的这个柔弱的宫女,于是越发恨得咬牙切齿。

  “好啊,从前藏得深,本宫还真看不出来,你有这病西施的坯子。你装那弱不禁风的样子给谁看?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本宫拖出去,用外面的雪给她好好清醒清醒,她要是还不清醒,就给我用鞭子抽,什么时候清醒,什么时候为止!”

  云夕傲慢勾了勾唇角,先前受了那么多的窝囊气,今天总算有机会报仇了!

  她咧开嘴:“听见没有,还不把她给娘娘拖出去?!”

  东来跟着南景霈上朝去了,御书房里留下的,不过是几个地位卑贱的小太监,他们又能说什么?好不容易有一个出来劝解的,还被淑妃赏了二十个耳光,这一来,就再也没有人敢替沈韵真说话了。

  昨天那些偷鸡不生反噬一把米的宫女们连活儿也不干了,纷纷跑来看热闹。

  云夕给淑妃搬了一把椅子,淑妃垂眼坐在院中:“可别舍不得力气,本宫最看不得偷奸耍滑的人。”

  宫女们平时压受气惯了,今日风水轮流转,她们怎肯放过欺负别人的机会?两个宫女按住沈韵真的肩膀,把她的头使劲儿往花丛的雪堆儿里压。

  雪堆儿上早就结满冰霜,又落了灰尘,黑漆漆的嵌着冰碴儿。

  她的脸上沾了冰碴儿,雪块儿,还有黑乎乎的尘土,耳朵里灌满了宫女们的冷嘲热讽。她强撑着瞥了宫女们一眼,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都有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

  “看看,就你这三板斧,还想爬龙床,也不怕闪了腰!”

  “淑妃娘娘专治你这种妖孽!”

  御书房的宫女们站在一旁嬉笑议论,话语里尽是对淑妃的恭维之词,淑妃听了心里也受用,瞥了宫女们一眼,带着唯我独尊的笑意。

  见淑妃露出笑模样,这几个宫女立刻明白自己马屁拍对了地方,便跪到淑妃面前,做出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

  “淑妃娘娘,千万要给奴婢们做主啊!”

  云夕看了淑妃一眼:“你等有什么冤屈,尽管对娘娘说,淑妃娘娘最是宽仁待下,肯定替你们主事。”

  昨日唉踢的宫女揉揉肚子,恨恨的剜了沈韵真一眼。她没有来葵水,也没有肚子痛,只是心里还在为昨天丢脸的事情感到难堪。趁着淑妃整治阿真,她也想趁机解解恨罢了。

  “娘娘,昨儿就是阿真,她说皇上赏了她衣裳,必然要做贵人,就欺负我们。昨天她还踢了奴婢一脚,奴婢昨晚回去就觉得这肋条生疼,葵水也提前了半个月。昨晚她还挑拨离间,害别人挨打。今日若不是淑妃娘娘来的早,这攀龙附凤的贱人就要把我们生吃了。”

  淑妃心中暗自冷笑,看来太出挑的人走到哪里都是遭人嫉恨的。

  “这就是小人得志的嘴脸,位置还没坐稳呢,就想踩踏别人。况且宫里的规矩,宫女不可搔首弄姿魅惑君上。阿真不懂规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次,居然趁皇上宿醉爬到龙床上去,实在可恶至极。”

  她叫了云夕去教训沈韵真。

  这对于沈韵真来说,也没有什么分别。她现在是砧板上的鱼肉,待宰的羔羊,除了忍受别无他法,就算要报复,也不是此刻。只要咬紧牙关,撑过这一关,想要整治淑妃还怕没有机会吗?

  她竭力将脑袋里零碎混乱的片段拼凑在一起,可不管怎么努力,她始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南景霈的龙榻上?

  难道是南景霈乘人之危?

  淑妃带过来的宫女太监一大群,个个脸上凶神恶煞。众人都敛声屏气,心里纳罕淑妃是怎么搜罗到这么一帮妖魔鬼怪的。

  云夕横了沈韵真一眼,对宫女太监道:“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给我动手?”

  说到底,还是淑妃比南景霈有创意,恐怕是关禁闭的时候没琢磨别的,光琢磨怎么报仇了。

  夹棍这东西,也就只有掖庭酷刑房里才有,可淑妃宫里人玩起这个却也是游刃有余。这东西又名三尺木之刑。取三根相连木棍夹挤足部,使受刑者痛不欲生,骨断筋折。

  “唔……”

  沈韵真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豆大的冷汗哔哔啵啵的落在地上,顷刻结成一层冰霜。

  淑妃咬着牙,愤然盯着沈韵真,她来这儿,就是为了听沈韵真痛不欲生的惨叫,听她的苦苦哀嚎,想看她满地打滚求爷告奶。

  现在这样咬牙忍着算什么事儿?

  淑妃一巴掌拍在扶手上:“都没吃饭吗?给本宫使点劲!”

  两个太监一左一右,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连他们的额头上都暴起青筋,更不要说沈韵真到底受了多大的罪。

  “你最好一次整死我,否则我要你的命。”

  头发成缕儿垂在额间,一双眸子寒彻骨髓,仿佛一只受伤的猛兽,正霍霍的磨砺爪牙,企图捕食。

  淑妃从来没见过沈韵真这般凶神恶煞的表情。换句话说,她从来没在任何人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说实话,她确实被沈韵真的话吓了一跳,但就这样认了怂,以后还怎么有脸去招惹沈韵真?

  哪怕是硬撑,也要把阿真这个贱人治的跪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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