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薛灵瑶笑的张狂:“我不怕,姐姐你怕了?”
反正顾清池对她也从未正眼相看过,若是自己就这么将事情捅出去了,对她也没什么太大的伤害,说不定还能直接将施妙鱼也牵连进去,到时候自己的任务就能阴错阳差的完成了呢。
薛灵瑶越想越开心,浑然没有想到,身为安陵王的侧妃,若是顾清池真的被牵连进这一桩事情里面去,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见薛灵瑶自得的模样,江玉妍恨得咬牙切齿,她是真的怕了。
“事关重大,你得给我时间考虑。”
见江玉妍妥协,薛灵瑶笑的越发得意:“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儿个这个时候,我要回答。”
说到这儿,她又看了一眼江玉妍的神情,咯咯娇笑:“时候可不多,江玉妍,你要好好儿的考虑哦。”
薛灵瑶抛下了威胁之后,自己便意得志满的转身走了,浑然没有留意到江玉妍阴沉的眼神。
她看着薛灵瑶的背影,双眸内渐渐地凝聚了杀意。
薛灵瑶,绝对不能留着了!
“王妃,薛侧妃死了。”
初雪来回禀薛灵瑶死讯的时候,施妙鱼才起床不久,神情还有些惺忪。
听得这话,施妙鱼甚至还楞了一下,下意识问道:“谁死了?”
等到初雪再说了一遍之后,施妙鱼这才反应过来丫鬟话中的意思,心头一跳,追问道:“怎么死的?”
初雪将晨起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道:“丫鬟发现的时候,侧妃已经死透了。着人检查了一遍身上,也没有别的伤痕,应该是失足落水。只是没有请仵作来,故而不知晓具体的死因。”
今日晨起,丫鬟婆子们去后院照常打扫,谁知竟在花园的湖中发现了薛灵瑶的死因。
那湖水还未解冻,只是冰也并不牢固,有一处裂开,像是薛灵瑶踩了冰坠进去的。
闻言,施妙鱼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初雪见她不说话,试探着问道:“王妃,可要请仵作过来查验一番么?”
若只是丫鬟死了倒也罢了,这可是侧妃,上了皇家的玉牒的,按理便是通报大理寺也不过分的。
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初雪也知道现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早早的便让人将事情压了下来,急匆匆的来回禀施妙鱼了。
听得这话,施妙鱼捏了捏额头,沉声道:“王爷可回来了?”
这事儿大,她得去跟顾清池说一声才行。
初雪摇头道:“王爷还没回来呢。”
不想她才说了这句,就见顾清池从外面走了进来。
顾清池进门的时候,便觉得房中的气氛有些凝滞,因问道:“这是怎么了?”
施妙鱼勉强露了笑容,走过去替他将雪狐披风挂了起来,复又屏退了下人。
等到房中只剩下了他们二人,这才道:“这事儿,爷怎么看?”
施妙鱼先前也没遇到过这种事儿,现下得知,一时也没什么主意。原本她还能动一动脑子,可现下瞧见了顾清池,便下意识的想要听他怎么说。
“这事儿交给本王吧,莫要脏了你的眼。”
顾清池这两日忙,但薛灵瑶处有人盯着,应该能知道事情经过。不过这到底是死了人,他嫌弃晦气,所以便不愿让施妙鱼多管。
听得他这么说,施妙鱼便答应下来,又问了可要请仵作,便见顾清池摇头道:“不必了,待会本王着人去查验便是。”
他都这么说了,施妙鱼点了头便不再理会此事。
这会儿时候不早,施妙鱼想着顾清池还未吃早膳,便命人传膳进来。
只是她才听了这个消息,吃饭的时候便有些上反,只吃了几口便将筷子放下了。
见她这模样,顾清池心中了然,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等到施妙鱼情绪稳定了之后,这才转身去了书房。
虽说施妙鱼不管此事,但她是当家主母,所以调查结果出来之后,丫鬟还是过来给施妙鱼回禀了一番。
“回王妃,这是个意外。”
上午顾清池说完之后,施妙鱼果然没有再插手过,此时听得丫鬟的话,不由得蹙眉问道:“意外?”
见她的神情有些不大相信,丫鬟点头回禀道:“这事儿也是凑巧了。薛侧妃近来心思不定,今日晨起的时候,便想去后花园走一走。贴身的那几个伺候的人原本是跟着的,可被她赶走了。之后丫鬟们远远地瞧着,见她去发泄似的去踩踏湖面上的冰块。说来也是她命不好,偏偏踩空了,直接掉了下去。丫鬟一时没了主意,连忙去请人打捞,只是却来不及了。”
听得这些话,施妙鱼的眉头非但没有舒展,反而觉得哪里不对劲。
比如,如果是丫鬟去叫人,那怎么后院没有动静,且还是被婆子们先发现尸首了的?
见施妙鱼这般,丫鬟便也低着头,等待着施妙鱼的吩咐。
施妙鱼越想越觉得疑窦丛生,只是想着她是顾清池送过来回禀信息的,大抵是王爷有些事情不想让自己知道吧。
念及此,施妙鱼挥了挥手,让那丫鬟下去了,自己则是捏着额头。
罢了,顾清池不想让她卷进这一桩事情里面,她便只当事情真相就是如此吧。
不过有一点却是施妙鱼猜错了。
顾清池并不是刻意要瞒着她的,而是他着人上报的死因便是如此。
有些事情不宜说的太清楚,况且这事儿里面还夹杂了其他的事情,所以那些丫鬟们倒是真的以为这是真相,跟施妙鱼回禀的时候,也是按着这个说辞说的。
“王爷,事情便是这样的。”
暗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番,垂首道:“此事是属下的失误,没能将人看好。”
跪在地上的是一个女子,一身丫鬟的装束,赫然是薛灵瑶身边的凌墨。
顾清池坐在那里,也未曾让她起来,只是思索着这件事情的经过。
薛灵瑶的确不是自杀的,而是被江玉妍给杀死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疏忽了一番,倒是引得有些人起了这等的心思来。
好一会儿,他才站起身来,淡淡道:“既然她死了,你在这里也没有用了,回去领罚吧。”
闻言,凌墨神情未变,谢恩道:“是,属下告退。”
待得凌墨走了之后,顾清池这才站起身,朝着江玉妍的院落走去。
见到顾清池前来,江玉妍的神情丝毫不见诧异,甚至礼数周全:“给王爷请安。”
她眉宇之间没有慌乱,唯有一片平和。
若不是顾清池知道前因,怕是也想不到,正是这个人,将薛灵瑶死死地摁在水中,将她给溺死了的。
“你该知道,本王为何前来。”
听得顾清池这话,江玉妍深吸一口气,道:“王爷,人是我杀的。”
她承认的干脆利落,倒是引得顾清池多看了她一眼。
“理由。”
此时房中只有他们二人,江玉妍也早猜到顾清池必然会前来,一字一顿道:“因为她要借我的手去杀王妃,所以,我便将她杀了。”
听得这话,顾清池冷笑一声,道:“你倒是坦荡。”
不知为何,他分明是在笑,江玉妍却觉得有些害怕。
她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那些情绪散去,低头道:“妾身不敢隐瞒王爷。”
从预备杀薛灵瑶之前,江玉妍就已经想好了之后该怎么办。
薛灵瑶威胁自己,她就算是这一次听话的杀了施妙鱼,也还会有下一次威胁,下一个要求,这是一个无底洞。
更何况,施妙鱼是顾清池的死穴,她不能碰。
她不想死,那么死的就只能是薛灵瑶了。
至于顾清池,她相信,杀了薛灵瑶,或许自己还有活路;可杀了施妙鱼,那她就真的一点点的生机都没有了。
所以,江玉妍在赌。
顾清池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一直都知道这是个有心机的,甚至也利用过这一份心机。可若不是薛灵瑶的死,他倒是从未想过,眼前这个女人能狠毒到这个地步。
感受到顾清池不善的眼神,江玉妍面色未变,手指头却是紧张的攥了起来。
她还是害怕的。
所有的不怕,都是因为没有真正到危险的地步。
良久,才听得顾清池淡淡的反问道:“不敢隐瞒?”
江玉妍神情一滞,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不善来。
下一刻,便听得顾清池道:“那么,你跟太子之事呢?”
这话一出,江玉妍的脸色瞬间煞白。
如果说先前是猜测,那么这一次,她便是确认了。
顾清池果然是知道的。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尽量不让声音发抖:“王爷,这事儿,妾身是被逼的。”
她不知道顾清池知道多少,纵然知道顾清池大抵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杀了自己,可她还是不敢全盘托出。
于是,江玉妍便将早就编好的话说了出来。
“太子在宴会上看上了妾身,他……威逼我委身于他。其后妾身不得已而为之,我只是个女人,想要活命,请王爷恕罪。”
她尽量的将自己说的可怜一些,却见顾清池的神情带着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