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依依是个绝对的戏精,笑眯眯的拉着吴雅玲去沙发前坐下:“你看你来都来了,怎么还带东西啊。太客气了。这么晚了怎么过来的?对了,你腿好了没?走路久了会不会痛啊?”
吴雅玲:“……”
她都做好了麦依依对她爱答不理的准备,怎么突然这么热情?热情的让她受不了。
麦依依不但嘴里说着,还弯腰上手去摸吴雅玲的腿:“我记得好像是左腿,我看看恢复的咋样了。你说你也是,要是过来给我们打个电话就好了。不对,我好像忘把我大侄子电话告诉你了。”
手还没按在吴雅玲左腿,就被对方匆匆闪开,语言搪塞:“……没事,没事。”
许俏站在一边看着吴雅玲,又低头看了看她拎来的一箱牛奶和一箱方便面,越发觉得吴雅玲处处都透着诡异。
麦依依习惯自己当个长辈了,这会儿一脸慈爱的看着吴雅玲:“怎么想起来晚上来看我们啊?对了,上次在医院见的我大侄子,你觉得人咋样啊?”
许俏:“……”
这话题怎么就诡异的转到相亲上了?
吴雅玲脸红了红,她确实觉得周燕生好看,但也知道那不是她能心动肖想的对象。
麦依依歪着头仔细看了看吴雅玲:“这是怎么了?还羞涩起来了?你是不知道,我大侄子打小没有妈,我就像他半个妈。他的婚姻大事我还是能说上话的。”
许俏:“……”
姑娘,你是看周燕生脾气太好了吗?
吴雅玲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们。咱们被绑架的时候,你们对我那么好。是我不好,不该小人之心。一直想跟你们道歉的,只是一直忙着脱不开身。希望依依姐能原谅我。”
麦依依目光专注的看了吴雅玲好一会儿,才悠悠开口:“我记得你都二十五了,我才二十三啊!你喊我姐岂不是把我喊老了。”
许俏想乐了,麦依依确实有这个本事,一开口能让你乐死也能让你气死。
看着一脸尴尬的吴雅玲,状似无意的问了句:“你牛奶箱子里装的什么?”
吴雅玲神色一晃:“什么装的什么?就是牛奶和方便面啊?”
麦依依顿时警觉起来:“不会是炸丨弹吧?”
吴雅玲顿时脸色惨白,说话都有些结巴:“不……不会……的。”
里面装的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有人交给她,让她送上楼。她也单纯的以为是牛奶。
麦依依狐疑的看了一眼吴雅玲,俯身过去轻轻拎了下牛奶箱,有些过分的轻了。表情一下严肃起来:“吴雅玲,你这次神仙难救了。”
许俏也没想到牛奶箱里真有乾坤:“现在怎么办?”
麦依依蹲在茶几前,小心的把箱子放在茶几上,轻轻撕了箱子上的透明胶带,打开就能看见在一堆报纸中间一枚小小的定时炸丨弹。
“狠毒啊!”麦依依扫了眼上面的时间,还有一分半。
许俏有些后悔:“我们就不该让她进来。”
麦依依摇头:“如果她不进来,他们会把这个箱子扔到别的地方,伤及无辜。而且你看着这个炸弹这么小,威力可不小,能把咱们这个小简易房炸平了。”
说着也不着急,低头左看右看的。
吴雅玲已经吓的软在沙发上,那些人让她干事,给了她很多钱,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可是没想到是要杀人啊。
更何况,她自己恐怕也难活着出去。
许俏过去蹲在麦依依身边:“麻烦吗?”
麦依依想了下:“麻烦,没有工具我不会弄。”
许俏:“……”
那还等什么,赶紧跑啊!想也不想拉着麦依依往外跑,看了眼瘫在沙发上的吴雅玲:“快跑啊!”
吴雅玲顿时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跟着许俏她们下楼。
三人刚跑出大门,身后一声砰响,然后恢复安静。
麦依依狐疑的回头:“哑炮?”
许俏拽着麦依依的手往胡同里跑,生怕她好奇回去看看。吴雅玲紧紧跟在她们身后,这会儿也不害怕了。
又跑了十几米,背后传来一阵巨响,震的地都有些晃动。
附近几家的玻璃都被震碎,惊醒了睡梦里的人。
许俏拉着麦依依的手回头看,火光已经从二楼开始蹿出,带着噼里啪啦的声响。
吴雅玲哇的一声瘫坐在地上,她知道这是犯法的事啊!
不过几分钟功夫,消防车就呼啸而来,消防员们动作迅捷的拉着水管进去火场,许俏和麦依依被疏散到安全地带。
许俏和麦依依身上都穿着睡衣,光脚穿着拖鞋,这会儿也没觉得冷,两人一起看着火势在高压水枪下慢慢熄灭。
麦依依忍不住咧嘴嘟囔:“一点儿也不刺激啊!我还以为会多厉害呢。”
周围有些嘈杂,许俏却依旧听到了麦依依这句嘀咕,皱了皱眉头,回看眼麦依依没有吱声。
不知道是谁报的警,警车也很快过来,毕竟爆炸有些不同寻常,带麦依依和许俏,吴雅玲去警局。
许俏说完该说的,靠坐在问询室门外的长椅上,过道的窗户开着,有冷冽的风灌进来,她却感觉不到冷。心里隐隐有些猜测,麦依依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吴雅玲有问题了?
还有今天的爆炸,是诱饵还是疏忽大意?想起麦依依催着她收拾行李,还让她把行李放在独一处的吧台处,说是明天走的时候方便拿?
麦依依是不是已经知道今晚会发生点什么 许俏只顾胡思乱想,没注意到走廊进来有道身影阔步而来,听到声音扭头,人已经到了跟前。
眯了眯眼睛,看着惨白灯光下顾承川,冷白的灯光映在他脸上,眼尾轻折,眼底仿若深渊不见底。,让她一时忘了打招呼。
顾承川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拉过她的手,合握在双手手心:“……对不起。”
许俏的右手包裹在温暖的掌心里,有些暖又有些痒,像是一股电流,麻酥酥的顺着血管流进心脏:“为什么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