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半个月,刘琰觉得时间过得真是快 唔,这半个月里陆轶让人给安和宫送了一次花、一次书,一次年糕,还有几件小玩意儿。
说起来似乎不多 刘琰也回送了他一些年糕、腊肉、嗯,还有几张剪好的窗花儿之类的。
嗯,那窗花儿可不是她自己剪的,刘琰心不灵手也不大巧,不过安和宫里人才济济,剪窗花儿的是小宫女核桃,她这手艺是打小就学会的,从宫外带来的。进宫之后识了些字,见了大世面,窗花儿剪的越发生动了。她上次剪了一幅百鸟朝凤图,真是百鸟朝凤,中间的凤自不必说,就说边上那百鸟吧,虽然不是真的一百只,但也有好几十了,只只不重样,个个儿都鲜活。这幅剪纸刘琰让人裱了起来送给曹皇后了,曹皇后很是喜欢,还特意让人赏了核桃。
安和宫也贴了不少窗花,过年贴的自然都是一些喜庆吉利的图样,门上窗上树上甚至好些器物摆设上都贴了,实在剪的太多贴不完,刘琰就拿了送人,勤政殿送了,宜兰殿也送了,给陆轶送些其实也就是顺便的事。
但是其他人并不这样想。
真是顺便那怎么没顺便给别人呢 不说旁人,曹仲言可是亲表哥,他都没收到这份儿礼。
他去陆轶那小宅子看了一眼,心里也是酸的象倒了醋瓶。
表妹不止刘琰一个,但刘琰是在曹家养大的呀,跟亲妹子一样。
“你至于么,不就几张不值几个钱的窗花,人家都贴在门外、窗外头,你倒好,全贴里面儿。”
陆轶笑着说“冬天风大,雨雪又多,贴在外面要是让风吹跑了,让雨雪打落了怎么办就算不吹跑,风吹多了,再受了潮,那颜色也是要褪的。”
这种剪窗花的红纸染得都重,红得格外正,但是只要一沾水,那红色就保不住了。
曹仲言把脸都扭过去了,实在受不了陆轶这股子炫耀劲儿。
没错,就是炫耀。
两个人认识好些年了,彼此都算了解,就陆轶现在这喜上眉梢儿的劲儿,曹仲言能看不出来这小子真是拎不清。他要想做四驸马,那不就等于要做自己的妹婿吗现在这种关键时候不来巴结巴结大舅子,居然还敢在他面前炫耀这是不想顺顺当当的娶媳妇了是吧 曹仲言不是空手儿来的,他也知道陆轶这宅子小,人手也不够,平时陆轶自己都不在家吃。曹仲言过来吃酒,是自己带了菜来的,到时候一热就可以端上桌了。“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到”
陆轶今天还邀了林夙和赵磊两个。林夙不必说,宫禁安危大事大半担在他肩膀上,一年到头三百六十天他就没有得闲的时候,别人觉得位高权重的人必定富华富贵享用不尽,夜夜笙歌直到天明天地良心林夙是真没有。皇上给他赐了宅子,可他哪有功夫回去住,至于夜夜笙歌他也享不了那个福,夜夜巡查倒是真的。
陆轶难得请他一回,林夙也得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再来。
“林夙多半得天黑,”陆轶很了解他的难处“赵磊就快到了。”
陆轶一点儿没猜错,赵磊已经到门口了。他带了两坛子好酒。真是好酒,是别人请他作画送他的谢礼。
比起送润笔或是别的什么谢礼,赵磊觉得送酒挺好的。
陆轶出门迎他,一手一个把酒坛子拎进去。
赵磊腿没他长,步子没他大,跟在他后头象小跟班儿似的,掩不住好奇与欣喜“你和四公主的事,真成了”
旁人就算心里有猜疑也不会这么问,但赵磊和陆轶那是什么关系啊可以说不是兄弟但胜比骨肉,赵磊一直拿陆轶当亲哥看待。要是陆轶真也成了驸马,那他们就真是一家亲戚了,连襟嘛,跟兄弟也不差。
陆轶看他一眼,笑笑没说话。
赵磊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因为家里有个公主老婆嘛,宫里的消息比旁人听得多,也知道的早。
陆轶没承认,可赵磊懂啊。
不反驳,那就是默认了。
当事人没着,赵磊嘿嘿嘿嘿的笑个不停,笑着笑着突然又想起件事来。
“等等你要是娶了四公主,那你不得叫我姐夫啊”
陆轶才不会上这个当,直截了当说“各论各的。”
“就算我答应你私底下各论各的,那你总得有认亲那一关得过啊。”
认亲的时候他们这些驸马肯定都会到,陆轶到时候总不能称他一声赵驸马吧这声姐夫赚定了啊 曹仲言瞧赵磊没喝酒就先醉上了,笑得在炕上滚来滚去的,一脸的纳闷“他这是怎么了”
陆轶瞥了赵磊一眼,淡淡的说“可能是当了爹乐傻了。”
曹仲言哈哈大笑“他闺女都满月了还没乐够”
陆轶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让人去热菜烫酒。这边酒菜齐备,林夙也刚好到了。
他一来就先致歉,说自己事务缠身来晚了,先自罚了一杯。
在座的几个也没外人,不讲究那套,曹仲言还说“你空肚子喝酒容易醉,先吃两口东西。对了,你今晚上还回宫吗”
“不回去了,喝完酒就在子涛这儿歇了。”
好酒好菜,还有好友,这顿饭吃得很舒服。
话说的也投机。
曹仲言非要罚陆轶的酒,对这么个硬贴上来要当自己妹婿的旧日好友还是有点儿怨气。
好友是好友,妹婿那就是另一说了。做好友的时候,陆轶怎么放纵不羁那都没事,但要成了妹婿,曹仲言真恨不得拿绳子把他的脚捆起来哪儿也不许去。
尤其是曹仲言家也有女儿,将来他要给自家招女婿,还是更喜欢找个老实的。
比如赵磊这样的就不错,除了画画没别的心思,听话省心。
象林夙这样的也行啊,忠直可靠,踏实。
嗯,其实曹仲言以前还真想过林夙会不会当个驸马,毕竟皇上也挺喜欢这个后辈的。不过林夙妻运也不好,定了一回亲,没等娶人就死了。再后来他自己也顾不上,要是他想争取个驸马当当,说不定就没有陆轶和田霖什么事儿了。
“对了,田霖这些日子忙什么呢我可有好些时候没见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