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娇娇心里很委屈,气呼呼的回到寇溪的房间里。对着两个孩子说道:“妈领你们两个回家!”
正收拾东西中,霍大贵走了进来。他看见女儿收拾这东西,知道她心里气得慌。便说道:“你这是掉脸子给我看呢?”
霍娇娇别过脸生气不吭声,霍大贵指着地上的东西,对两个孩子说道:“你们把舅妈的东西捡起来!”
虽然他不认识,但也是看得出来那些都是化妆的玩意。钱墩儿将捡起来的东西放在炕边儿,霍大贵拿出一个粉盒发现里面的粉都碎了,那地上也有一部分的残留。
“你们俩打起来了?”霍娇娇不语,霍大贵又道:“我问了,你们俩没动手。你自己把寇溪的东西掏出来摔了一地。你说你,摔人家的东西干啥?回来了你咋说?你啊.......”
霍大贵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霍娇娇却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看看,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啊!”霍娇娇拍了拍炕上的瓶瓶罐罐:“这一天天的描眉画眼的,出去浪给谁看啊?霍安不在家,她这样不正经你也不管管!”
“怎么不正经了?她出去搞破鞋了?人家是有工作的人,天天跟你似的也不洗脸也不收拾的就好啊?你自己照镜子瞅瞅窝窝囊囊的,孩子脖颈子都是黑的,头发都擀毡了!”霍大贵不以为然:“人家穿的利索点,擦点雪花膏还把你给气着了。你一个当大姑姐的手别伸那么长,嘴也别那么欠!”
霍娇娇被她爸骂的心里委屈至极,喊着两个孩子:“去,去外面玩一会儿的,我跟你姥爷有事儿说!”
两个孩子还沉浸在霍娇娇打架的余威中惶惶不安,听见这话赶紧跑出去松一口气。
霍娇娇给霍大贵摆事实讲道理:“爸,这人干净利索跟骚.浪是两码事儿。在家当姑娘的时候擦点雪花膏,蛤蜊油的这没啥。脸上皴了裂了,擦点脸油这都很正常。现在日子过得好了,有卖这个东西的了。大家伙讲究起来,擦个这个抹个那个的。过去饭都吃不上,谁还往脸上抹油啊。”
“过去就是有钱人家的也擦脸油擦头油。那千金小姐的脂粉样数多了去了,是你不知道!”霍大贵摆手:“你别说那些个没用的,你看看这有没有打碎的,打碎了赶紧出去买一个!”
“我还给她买一个,真是惯的她!”霍娇娇眉毛都要炸了:“爸,你咋回事儿啊。你咋那么护着她呢?这我要是整这么多玩意回家,钱墩儿他爸都得揍我,俺家老爷子得给我都扔了。”
“你是个农村老娘们,人家是上班的,你俩能一样么。谁上班不收拾啊!”霍大贵有些烦了:“我还有一堆活儿要干呢,我告诉你别惹事儿啊。”
“哎呦,爸,我还没跟你说正事儿呢!”霍娇娇急了站起来,气急败坏道:“你能不能不让她出去上班了。我看家里头这么忙,你让她在家干活呗。实在不行给她点零花钱,也比这在外头整天男男女女的强。”
“给她钱?一个月八十块钱,你给一个我看看!”霍大贵瞪着女儿:“她要是不在物资上班,家里的面条上哪卖去?咱家现在红旗镇、王屯、五十六号、三十三号、三十七号还有三十八号。两家物资五个供销社收咱家的面条!一个月得收二百斤,一斤一块六,一斤能挣半斤的钱。家里一个月多了一百多块钱。你说说吧,她要是不上班,你让我这一家子饿死啊?”
霍娇娇知道家里头现在开始做挂面,她心里头也是跟李翠莲最初的态度一样不以为然。面条这玩意能卖多少,谁家不是会自己擀面条吃。而且粮库给不出这么多的量都是从供销社高价买来的,一斤就要一块五她爹一块六往出卖,这不是瞎折腾么。
“咋能挣这些钱?”霍娇娇吓了一跳:“一个月挣.......”她捂上嘴巴,低声惊恐道:“一个月干这个就能挣一百多块钱?妈呀,这不是跟抢钱一样吗?”
“所以人家才厉害呀,我才佩服人家啊!”霍大贵冷笑道:“你这次回来,没看出来老二家的都不招惹她了吗?”
霍娇娇还沉浸在震惊中迟迟反应不过来,霍大贵又道:“最开始的时候,人家跟她表姐一起卖小鱼干。寇溪啥也不干就动个嘴,来回打个电话这家伙一个月据说能分一百块钱呢。”
“妈呀,她一个女的咋张罗的?不会跟人家喝酒去了吧?我听说现在外头有那样愿意跟着吃饭陪酒挣钱的!”霍娇娇吓得脸都白了:“她这么能挣钱,肯定不是好道儿来的!”
“放你娘的屁!”霍大贵已经被女儿气的失去理智:“你他妈的一天不往自己家人脑袋上扣屎盆子难受是不?”
“我咋了?这本来就是的嘛。我们家钱明一年出苦大力,卖点粮才三头五百的。我们这一家子一年的嚼用就这点钱,咋她就那么厉害呢?我老弟一个月给她一百块钱她自己挣八十块钱。一个月一百八十块钱还不满足啊,还出去做买卖去。哪有这样的,丢不丢人啊。”
霍大贵瞪眼:“丢啥人?我也出去卖豆腐去,不卖豆腐过年咋给你们家孩子买新衣服,不干买卖你们家孩子开学作业本都买不起。”
“那你是男的,这干点买卖没事儿。她?”霍娇娇口气里带着浓浓的鄙夷:“谁家正经的老娘们出去干这去?不都是围着锅台转啊?爸,你现在咋变成这样了呢?”
“人家早上上班,晚上到点儿下班。哪个地方的供销社缺面条了,给她单位打个电话告诉一声。感觉卖的差不多了,她也跟人家去个电话问一问。缺货了,回家告诉我一声,我就送去。她也不用上街吆喝去,也不用送货去。就动动嘴儿,就给家里出了力了。”霍大贵讥笑:“你告诉我,打电话还能搞破鞋啊?”
霍娇娇震惊了,这完全超出他的想象。她低头看着炕上被她摔坏的粉盒,喃喃道:“打电话?那人家为啥听她的呀?”
“因为人家亲爹是供销社的采购员。不然就凭老于家那个穷样儿还想挣钱?不靠着寇德旺,你以为呢!”
谁不知道这都是寇德旺的面子,寇溪不过就是一个区区小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