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孙兄的本事不怎么样,连区区无忧水都抵抗不住,堂堂中央学院也不过如此嘛。明道社的诸位,还有谁不服,许某愿意更改规则,比试可以继续,直到明道社诸位觉得可以结束时为止。”
许易高声说道,挂满微笑的瘦脸,让明道社众人恨不得一巴掌将他的五官轮廓彻底平了。
然而,这个念头也只能在心里过过,孙习剑的悲惨经历便在眼前,此刻,无一人敢与许易对视。
许易哈哈一笑,“跳梁小丑,不过如此。”
言罢,他不再停留,一闪身,腾空去了。
子夜时分,许易独立七十六号院中,一道人影犹犹豫豫地出现在院门外,那道人影笼罩着沉重的斗篷,借着夜色,叫人根本无法窥探他的身份。
“别杵着了,有必要弄这一身么,你不是挺张扬么,怎么又如此腼腆了。”
许易冲斗篷人招招手,漫不经心地道。
斗篷人行进院来,低沉了声道,“许兄,我与你素未平生,更谈不上仇怨,先前的误会,孙某在此诚恳向许兄致歉,还请许兄千万宽恕,孙某的本心实不愿也不敢与许兄为敌啊。”
无须说,斗篷人正是孙习剑。
彼时,比斗结束,一干明道社成员固然灰头土脸,孙习剑却暗暗松了口气。
他仔细探查了体内,再没有气血倒流,血液狂沸的迹象。
说明他中的无忧水之毒,也是具有时效性的,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应当是解开了。
哪里知道,他才回房间,那让他后悔生出来的剧痛又开始了。
好在剧痛持续时间不长,他勉强扛了过来,心中却慌得好似着了火。
他哪里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分明是那魔头在用此种方式召唤自己。
不得已,他只好乖乖来了。
许易道,“苏行春派你来的?她是怎么个打算?”
孙习剑唬了一跳,想要辩解,猛地想起,当时,许易饮了忘川水,他的确传音许易,问他和宣萱可是情人关系,许易能想到苏行春,顺理成章。
许易冷哼道,“我没时间和你玩猜猜,你若想体味那人间极乐,我必定成全你。”
孙习剑吓得险些跪倒,拼命摆手,话音中带了哭腔,急道,“的确是苏行春的意思,我和她是远亲,忘川水便是她给的,你喝下忘川水后,要问你的问题,也是她选取的。从这一点上看,她多半是在揣测你和宣萱的关系,想由此打开突破口,败坏你和宣萱的名声,此人最是歹毒,连我都看不下去……”
孙习剑的说辞,和许易料想的一般无二,他找孙习剑来,也只是确准。
“行了,你下去吧,没什么事儿,赶紧滚回中央学院,苏行春那边有什么动静儿,我希望你及时回报与我,否则一旦让我查到你知情不报,后果相信你承受不住。”
许易挥挥手,孙习剑仓皇而退。
孙习剑明白,想要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动许易解开他身体里的禁制,简直是痴心妄想,索性便提也不提,想着回去后,找些禁法高人来研究研究,他就不信区区南院杂碎的禁制,会难到哪里去。
送走了孙习剑,许易没回屋休息,而是直插西面的莽林。
算算时间,他有阵子不曾打熬身体了,又想念起雪峰上的那汪澄澈的灵泉之妙来。
华灯初上,繁花如锦,幽园内,一场交流会的气氛,在一首飘飘仙乐后,到达了顶点。
“妙哉,苏小姐的雅咏,当真是冠绝当世的妙音,此等仙乐,已非人间气象。”
一名华服公子面带沉醉地赞叹道。
场中一片应和之声,才展现了绝佳才艺的苏行春,优雅地从花团锦簇的高台上行了下来,雅雅地向众人致意,如一只优美的玫瑰,遥遥地穿行在人潮的簇拥中。
她和几位实在推脱不开的公子周旋片刻,礼貌地告罪,便朝后方行去,接住她的正是她的贴身仆妇,仆妇在她耳中低语几句,苏行春面上的不快一闪而过,冷冷传音道,“早知道这混账不好对付,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妖孽,连忘川水也奈何不得他。该死,该死,宣婊凭什么总是如此好运。传令下去,让乌老出马,一定要提前终结这妖孽,万不能等他坐大,将来为祸非小。”
仆妇传音道,“小姐切不可心急,那夷陵小贼已获得黑质徽章,今非昔比,一旦杀之不成,漏了破绽,为祸非小。”
苏行春脸上闪过一抹阴狠,“黑质徽章,又如何,金丹会再厉害,还能漫过我仙殿去,杀,一定要杀!”
仆妇传音道,“杀,当然要杀,但不一定要脏了咱们的手,小姐可别忘了,还有一位怕是比小姐更恨不得将那夷陵小贼碎尸万段。”
苏行春双眸攸地亮了。
便在这时,场间传来惊呼声。
“宣小姐来了。”
“啊紫章宣仙子,在下吴凤清,见过宣仙子。”
“在下图家图文质,见过宣仙子。”
仆妇传音道,“宣婊来了,说不定是得了消息,来兴师问罪来了,小姐当心。”
苏行春微微一笑,“我会怕她,宣婊素来还装清高冷艳,看我怎么辱她。”
传音罢,苏行春如一朵摇曳的水莲花,顺着春风,朝宣冷艳飘摇而来,人未到,笑先闻,“啊哈,这类活动,萱姐姐不是从不爱参加的么,莫非得了紫质徽章,要学着开始亲民了,这样才……”
她话音未落,一道红光扑来,苏行春身上光华乱闪,蜂鸣暴起。
她脸上的惊容未落,宣冷艳已扑到近前,出掌如风,慌乱之中,苏行春避之不及。
啪,啪,两声脆响,苏行春如暖玉的小脸,顿时殷红如血。
“宣……”
她喝声放出,宣冷艳掌中红光连续闪动,一道红光将苏行春击得凌空飞出,半空中连续喷血,另一道红光击中急扑而来的仆妇,直接将她击成一团血雾,连残魂都不曾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