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绝望,到希望,现在,又到绝望,这心情起起伏伏,把郭氏折腾的都快痛苦死了。
哭的都快成了一个泪人,她一边哭,一边道,“三百年的紫山参,哪里买去啊,别说紫山参,就连三百年的野山参,想买,还得碰运气,紫山参比野山参更珍稀,你让母亲去哪儿找啊。”
“就算找到了,就我们眼下这个情况,倾家荡产,也买不起一株。”
买不到紫山参,苏邦德就会死,苏邦德死了,她就会变成一个寡,郭氏想到这,她的脸上,就绝望的都不想活下去了。
寡门前是非多,她这以后日子,何其难过。
还有她的一双儿女,都还没定亲,以后,这没爹的孩子想定亲,何其难。
一想到这些,郭氏就伤心的悲痛欲绝,撕心裂肺。
哭着哭着,郭氏又想起了苏怀瑜,她突然抓着苏怀宁的手,带着一丝希冀道,“怀宁,母亲知道,你和你姐姐一直都很孝顺我和你爹,你去太子府,让你姐姐问问太子,太子府也没有紫山参,太子府没有,还有皇宫,宫里一定会有。”
“怀宁,母亲求求你了,你爹能不能活,就看你姐姐了。”郭氏哀苦道,就差跪下来求苏怀宁。
苏怀宁一脸为难,“姐姐是孝顺,可是,姐姐也不过是太子身边的一个姨娘,身份低,又没地位,二百年的紫山参何其贵重,先不说宫里有没有,就算有,皇上也不可能拿出来白白送给姐姐。”
“怎么是白白送,只要你姐姐去开口求太子,让太子去求皇上,皇上一定会答应的,你不要忘了,皇长孙可是你姐姐生的,你姐姐是皇长孙的生母,你姐姐立了这么大一个功劳,皇上赏赐一株紫山参给她,也是应该的呀。”
郭氏说的理所当然,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于是乎,把救活苏邦德的希望,又全都压在了苏怀瑜的头上。
只要苏怀瑜能弄到紫山参,不但能救苏邦德,还能省下她一大笔银子,要知道,紫山参可不便宜,价值连城,就是她现在所有财产,可能都换不来一株紫山参。
苏怀宁道,“不是我不去求姐姐,上次皇长孙生病,太医曾开了一株三十年的紫山参给皇长孙吃,我没见过紫山参,好奇就问了一句,太医说,宫里就两株紫山参,一株三十年,一株三十五年,就这两株紫山参,也是皇上花了大价钱,从民间收集到的。”
郭氏闻言,怀疑的看着她,“你不是为了不让你姐姐去求太子,故意这么说的吧?”
苏怀宁脸色一沉,满脸不悦道,“母亲,他是我亲爹,他要是有个万一,我能好了去?”
也是,这小人还没成亲呢,还是苏家女,苏邦德一旦死了,这小人就成了一个没爹没娘的人。
没爹没娘,外面的人在瞎传一番,还会说她命中带煞,把爹娘都克死了,还克死了祖父祖母。
思及此,郭氏眼神闪烁了一下,捂着脸,嘤嘤哭泣道,“老天爷啊,这是要逼死我啊……老爷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老太太老爷子刚走,难道你也要抛下我们娘儿几个么,呜呜……”
郭氏扑在了苏邦德的身上,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得到消息的苏暮云,急匆匆赶来了,在院子外面,听见了郭氏的哭声,吓得脚下一歪,差点摔一个跟斗。
好在跟在他后面的小厮机灵,急忙拉了他一把,他才没有摔倒,他稳了稳身子,拔腿就往屋里冲。
“娘。”刚出声,就哽咽起来,“爹……”
跪在床边,陪着郭氏一起哭。
很快,梅姨娘,香姨娘,徐姨娘,苏怀盈都来了,跪在屋子里,哭泣声一片。
就连装病的苏怀雯,再得知苏邦德活不了几天的消息后,也装不下去了,惊慌失措的急匆匆赶来。
看着跪了一地哭声震天的一群人,苏怀宁只觉得脑门子疼,她揉了揉太阳穴,突然吼道,“父亲还没死呢,能救活,你们都哭什么,晦气。”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平静。
然后,香姨娘第一个反应过来,看向苏怀宁的眼神,又是泪,又是笑,“老爷没死?老爷还……还活着?”
“谁跟你说父亲死了?”苏怀宁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香姨娘就看向郭氏,眼中有着责怪,人还没死呢,她哭个什么劲儿啊,哭的那么伤心,跟死了人一样,害的她还以为老爷死了呢,一进门,就跪下哭丧。
还把孩子按着跪在地上一起哭,把孩子吓够呛。
香姨娘抱着孩子站起身,又哭又笑道,“没死就好,没死,我们就还有奔头。”
然后又问,“三姑娘,老爷这是怎么了?”
其他的人,基本上跟香姨娘一样,一进门,见苏邦德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跟个死人一样,而郭氏和苏暮云又跪在床脚边哭的伤心欲绝,她们都以为,苏邦德死了。
就连苏怀雯都不例外。
这一会儿,听说苏邦德没死,大家都纷纷站起身,看向郭氏和苏暮云的眼神都带着埋怨和责备。
郭氏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她扶着床沿,站起身,道,“怪我,一时太心疼老爷了,哭的忘记了。”
“不过,你们也别高兴,老爷今日是没死,不过,也没几天了。”郭氏说着,又哽咽了几声,“老爷的病,要一株二百年的紫山参,看是,眼下我们的情况,就是倾家荡产,也买不起,而且,也买不到。”
听了郭氏的解释,屋子里又响起了哭声,最得苏邦德宠爱的香姨娘和梅姨娘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们一哭,连带着她们的孩子也嚎啕大哭,屋子里,再次哭声震天。
苏怀雯哽咽道,“娘,咱们没银子,大姐有银子,大姐嫁的人是太子,太子一定会给银子大姐花用,而且,大姐那么多嫁妆,要是换成银子,肯定不少,我们去跟大姐借,大姐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