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整日忙的脚不沾地,回府的时间实在是少得可怜。
府里有福晋坐镇,温馨自然是乖乖的不去惹霉头,李氏这个时候都夹起尾巴做人,她就更不会惹人注目了。
灾民的事情闹得越来越厉害,温馨从赵宝来口中知道了不少的事情。
设粥棚赈济灾民治标不治本,根本不能长久为计,更何况现在缺粮的情况下,户部必然会暗中运作遣散灾民。
果然,没过几日,皇上下旨遣各部司,将在京山东饥民分送回籍,河间等处饥民由李光地设法领回。
没过几日,山东布政使揭报原任布政使刘皑亏空库银,原任巡抚王国昌盘库时竟保题并无亏空,折子上所书山东粮仓亏空达五十余万石,朝堂大震,帝怒而斥。
四爷这几日心情明显不错,来看温馨的事情脸上居然还带着笑。
温馨隐隐就觉得,山东那边上书弹劾的事情,怕是四爷做了什么,不然的话怎么乐成这样?
四爷心情好,温馨这几日思虑的事情,正想着怎么拐弯抹角的问一问,还没开口,外头苏培盛就匆匆进来,行礼说道:“爷,凌柱凌大人求见。”
温馨心里一个咯噔,就抬头去看四爷。
四爷微微蹙眉,“他来做什么?”
“奴才不知,凌大人说有要事见爷。”苏培盛只负责传话,哪里知道凌柱要做什么。
这位凌柱凌大人可是钮祜禄格格的父亲,他也不能拦着不报啊。
四爷就看了温馨一眼,“爷去看看。”
温馨就起身往外送他,四爷摆摆手让温馨留步,带着苏培盛等人走了。
看着四爷的背影良久,温馨这才回转身坐下,看来钮祜禄氏是不打算自己出面,而是让她父亲出面。
户部缺粮,若是四爷在户部行走,若是这个时候能有粮食入手,就等于是帮户部解了燃眉之急,户部的大人们自然要欠四爷一份情。
温馨深深地吸口气,钮祜禄氏这一步走得不错,难怪是最后能最终胜利的人。
不疾不徐,等山东的事情有了动静,朝中人的目光都落在处置贪官的时候,这才让凌柱出面,就算是四爷大约也不会怀疑凌柱的粮食是提前存下来的。
毕竟,事发到现在也有快一个月了,若是从各地自家庄子上调粮时间也够了。
钮祜禄氏一步一步算计的确实不错,她一个内宅女子自然不能出面,不然四爷该起疑心了,所以凌柱出面最是合适。
若是凌柱在四爷跟钱刷足了好感,四爷自然也不会亏了人家的女儿,总不能再跟以前似的,将钮祜禄氏视若无物。
温馨气的直咬牙,这人真是好谋算。
果然,午间四爷留了凌柱用饭,把人打发走了,这才来听竹阁小憩,眉眼之间都带着笑。
温馨心里堵得慌,面上却不能露出半分,也跟着笑,就问道:“爷这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也跟我说说,我也替您开心开心。”
四爷自上回温馨不经意的提醒他,再对着她说话就轻松多了,何况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儿,就道:“凌柱倒也有心,送了些粮食来。”
温馨就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凌大人送粮食给爷做什么?咱们府上又不能开粥铺赈济灾民。”
四爷就看着温馨笑道:“凌柱这粮食只能送到爷这里来。”
“这是为何?”温馨还真有些不明白。
四爷心情好,就有闲情逸致跟温馨分说,“凌柱若是献粮给朝廷,那别的官员要不要献粮?不是每个当官的都很富裕,也不是每个人都乐意付出。他要敢真这么做了,不知道多少人要恨死他。他把粮送到爷这里来,我能悄悄地送进户部解燃眉之急,也算是替皇上分忧,为百姓解难了。”
说到这里四爷叹口气,看着温馨就道:“倒是没想到凌柱倒还有几分仁爱之心,这个时候能拿出粮食来的,不多。”
温馨就故意嘟着嘴说道:“您缺粮倒是早说啊,我也有粮食啊,爷这里缺粮食,只管拿去就是。”
四爷失笑的看着温馨,“又胡闹,你哪来的粮食?”当初进府的时候就一个小包袱。
“您这话说的,也太瞧不起人了。”温馨做出一副气恼的样子,“我当初进府的时候,家里人也想不到我能到您身边来。当初是想着撂了牌子我能归家呢,我爹娘可是给我准备了好些嫁妆,我也是有身家的人。”
四爷看着温馨真的气恼了,就忙过来哄她,但是心里也不以为然,温成举给她准备嫁妆能备多少?
不过温馨能想着把自己的东西给他,他心里就很舒服开心。
温馨扭扭身子躲开四爷,就道:“我知道爷瞧不上我这点东西,我爹娘知道我不是个善经营的人,想着我的性子最是懒散,嫁妆最好是不太费心的,所以我嫁妆里一水的旱田水田,在京里给我准备的铺子除了一间水粉胭脂铺子,另外两间都是粮铺呢。”
四爷闻言倒是一愣,想到不是粮食,而是温家待女儿倒是真用心,这些都想到了。
温馨眼角瞧着四爷的神色,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心一横,就索性直接说道:“我进了府里后,给我备的嫁妆还在我太太手上呢,我家太太最疼我了,我的东西她一准给我管得好好的。
前些日子饥民进京,皇上下旨只许朝廷赈济,我才不敢让家里人开粥棚的。不过也是巧了,我太太前些日子给我送信进府说要把给我的铺子开起来,四处收粮的时候,还碰上凌家的人也在收粮呢。
您看为女儿做打算的可不是只有我爹娘,钮祜禄格格的父亲也是一片爱女之心呢。要知道您缺粮,我早就给您了,卖粮那点银子,还比不上您给我的零花呢。”
四爷盯着温馨,“你说凌家也在收粮?”
“是啊,开粮铺自然要收粮,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太太给你送信是什么时候?”四爷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温馨做出一副皱眉细想的模样,“不太记得了,好似灾民还没进京呢。爷,您问这个做什么?我家太太只是担心我手面大,银子不够花,这才送信进府,没做违了规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