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很实诚,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妻主,小妻主则是一副怅惘的模样,但之后脸上却露出个笑容,勉强打起精神来:“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她没有明说,但早饭之后,当梁淑君扛着锄头准备下地干活的时候,她却拎着一个水囊朝梁淑君走来。“这里面是枸杞蜂蜜水,渴了的时候记得喝。”
淑君有些受宠若惊,妻主这是在主动关心他?他一下子就美了,喜滋滋地接过水囊,扒开木塞抿了一口,之后便笑得比这水囊中的蜂蜜水还甜。“这水真好喝!”他一把抱住妻主,欢喜地来了个亲亲,之后眉飞色舞地扛起锄头,拉着面无表情的老四,和神色幽怨的老五一起走远了。
哥仨出门之后,老二也回了屋,他看见逸宣正站在窗边,他似乎比任何时候都来的沉默。
淑玉弯了弯唇,“你看,你也变了。她征服了你们。”
逸宣回首看向二哥,“我只是想维稳而已。”
淑玉唇角翘了翘,“但你却带上私人的情绪,你真是这么想的?我观你对妻主似乎有些感情,你也是一样喜欢她的。”
“喜欢么?”
逸宣低笑,“二哥,这很重要么?”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一件事,他们的娘,不喜欢他们兄弟。
爹爹们在世时是如此,爹爹们过世了,娘瘫痪了,也是如此。即使后来娘传授他们一身技艺,比如琴棋书画,也不过是怕之前母子间隔阂太深,怕她瘫痪之后,没人照顾而已。
这相当于一种利益交换,他们照顾娘的衣食起居,就算是最艰难的时候,大哥从外面弄来的食物也有娘一份,这相当于是他们兄弟付给娘的报酬。
或许娘本就是自私的,后来娘忽然离奇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兄弟在发现娘不见之后,虽找了很久,但其实心中并无太大感觉。
可能只是出于身为人子的责任和义务,娘似乎总会将人往最坏的方面想,即便是她的亲生儿子门也不例外,她认为只有利益才是长久永恒的。
但其实他们兄弟的心地真的没那么糟糕,就算当初她没有教导他们兄弟琴棋书画,念在生育之恩的份上,他们兄弟也绝不可能弃她于不顾。
而梁逸宣只知晓一件事,既然连亲娘都无法喜欢他,更何况是别人?说他凉薄也好,说他冷血也罢,连他自己都偶尔怀疑,自己这看似温润谦逊的皮表之下,是不是包藏着一个冷淡的怪物。
淑玉像看白痴似的看着他,“喜欢?这自然是重要的。”
“那么你懂么?”
逸宣看向淑玉,“二哥又是否明白,什么是喜欢?”
“我……”淑玉眨眨眼,之后“呵呵”一声,“也罢,你的事情你就自己解决吧。”
“是该如此。”
哥俩的谈话到此为止。
董惠莹熬了一锅祛疤膏,犹豫好久之后,才敲响房门:“逸宣,在么?”
“妻主。”逸宣打开房门,照旧是副温润恭谦的模样,但他心跳却不禁加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