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顿时眯起双眸,神情不善地打量霍绍恒:“……霍少,想不到你还挺能耐啊?”
酸溜溜的语气像是从醋缸里发出来的。
霍绍恒没有上套,镇定自若地否认道:“弗拉基米尔,你这是俄罗斯的基本功,不是我们华夏的基本功。”
“不是?”弗拉基米尔翻了个白眼,“你哄谁呢?”
霍绍恒一本正经,跟开大会做报告一样说:“主席说过,我们这种行业的工作方针是隐蔽精干、长期埋伏、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我们的祖师爷也定下过门规,确定过‘三大任务一不许’。”
“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原则,我们的工作,不允许采取收买、色诱和暗杀的方式进行。”
“所以我们从来不像你们克格勃一样,出卖色相。”
这一连串的官话套话不仅让顾念之晕头转向,就连弗拉基米尔都被他唬住了。
他瞪了霍绍恒一会儿,“你们真的没有练过这种基本功?!白瞎你长那么一张好脸!”
霍绍恒实力拒绝:“我们的基本功,是十公里越野跑,加上各种心理学和专业知识。至于色诱这么低端的行动,从来就不需要专业人士出马。”
哎嘛!
顾念之肃然起敬,使劲儿甩了甩头,把脑海里刚才脑补的各种奇奇怪怪的图像全都甩了出去,握着霍绍恒的手,崇拜得不得了:“霍少!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霍绍恒微微一笑,顺手捋捋她被甩得散乱的额发,凑到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极缓的语调,说:“……我在你窗外唱了一夜的歌,天亮的时候,玫瑰的尖刺扎入我的胸口……我心爱的姑娘,我用我的心头血为你染红这一朵玫瑰。从此你生命中的白玫瑰和红玫瑰,都是我……”
霍绍恒的嗓音本来就很低沉,刚才低语的时候又用了声乐技巧,那磁性就像低音段的尤克里里发出的声响,顾念之的心弦随之颤抖。
她的心跳得很激烈,气息都跟着紊乱了,手里不由自主抓住霍绍恒的胳膊,抓得紧紧的,整个人都要偎到霍绍恒怀里去了。
弗拉基米尔虽然没听清霍绍恒说的是什么话,可一看顾念之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由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呵”的笑了声,讥讽道:“不是说你们组织不许色诱吗?——霍大总领,你的原则呢?”
霍绍恒将顾念之摁在怀里,从容抬头,淡笑道:“我们组织当然不许色诱,我这是在以色列摩萨德进修的时候学的。——没办法,总得师夷长技以制夷。”
弗拉基米尔被霍绍恒怼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恨恨地大叫一声,往对面的茶几踹了一脚。
霍绍恒却一点都不退让,抬起脚将那茶几踹回到原来的位置。
两人你来我往,茶几上的茶杯纹风不动。
顾念之满腹绮思被这俩特殊战线上的高手全打断了。
她面无表情从霍绍恒怀里直起身子,只想冷笑一声:呵,男人!
没过多久,对面房间的门又打开了,一个身材高大魁梧,一身西装差点被胸前肌肉撑爆的男人从屋里走出来,就像一座大山,极有胁迫感和威慑力。
顾念之再次“虎躯一震”。
“……司机大叔?是你吗?”
那个板着面孔,仿佛全世界都欠他一个红包的司机伊万,终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哈哈!连你也认不出我了吧?!”
虽然这件事是顾念之一手策划的,但是霍绍恒的行动能力比她真是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没有霍绍恒提供的这个顶级造型师,顾念之觉得自己的计划未必能够成功。
但是现在看见这两个“脱胎换骨”的俄罗斯男人,她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站在成功的肩膀上了。
“两位克格勃先生,幸会。”
顾念之站了起来,踮起脚尖,行了一个优雅的芭蕾舞礼。
弗拉基米尔也惊讶的看着司机伊万,“行啊伊万!看不出来你还有混黑道的潜力!”
“什么黑道?!劳资是俄罗斯克格勃探员的保镖!”
伊万弯起胳膊秀了秀肌肉。
顾念之噗嗤一笑,“弗拉基米尔,你们克格勃探员还要保镖?”
“呸!明明是打手!要什么保镖?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弗拉基米尔觉得伊万给克格勃丢人了,恨不得跟他划清界限。
司机大叔懒得理他,盯着顾念之问:“真的能赚到外快吗?能有多少?”
顾念之笑眯眯,“能赚多少,看你们俩的本事了……”
周末到了,顾念之中午时分打电话提醒宋锦宁:“宋女士,今天晚上在西山附近的会所餐馆吃晚饭,别忘了啊!”
“忘不了,你昨天就打过电话,早上发过短信,我想忘也忘不了啊!”宋锦宁声音轻快地说着,在实验笔记上记下最后一笔,说:“路总一会儿来接我,我们出去买衣服,晚上一定盛装出席,行不?”
“嘿嘿,随便打扮打扮就好,也不要太隆重……”顾念之心里美滋滋。
挂了宋锦宁的电话,顾念之又打电话给路远确认:“路总,今晚的饭局别忘了哦!”
“知道了,你提醒多少遍了,我还不到老年痴呆的年纪。”路远已经走出了办公室,要去高能物理所接宋锦宁了。
顾念之确认过后,又给霍冠辰打了个电话:“伯父,提醒一下,晚上您带祖父一起来吃饭啊?”
“知道了。”霍冠辰心情很好地说,“谢谢提醒,我们一定准时到。”
“好的。”顾念之眨了眨眼,“那晚上见。”
她今天只打算上半天班,因此中午打完电话之后,就收拾东西离开了议会大厦。
开车回到特别行动司总部驻地路近的官邸,霍绍恒居然已经等在那里了。
“咦,霍绍恒也来了?”顾念之急着去自己房里洗澡做保养,匆匆打了个招呼就上去了。
霍绍恒跟路近调试着仪器,一边问:“您今天晚上不去吃饭吗?”
路近摇了摇头,毫不在意地说:“我用《易经》摆了一卦,今天不宜出门,所以我打算待在家里写几个机器人保姆人工智能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