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影微微笑着,用手将自己垂落下来的一缕秀发拨到脑后,低声说:“承你吉言,我跟何少在一起了。”
说到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双颊绯红,眼波盈盈欲滴,恋爱中的女人颜值总是有加成的,比她以前的模样美艳了很多。
顾念之错愕了一下,继而松了一口气,眉开眼笑道:“那恭喜表姐了!以后我是不是要叫你嫂子了?”
谢清影弯了弯唇,大大方方地说:“希望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叫何少表姐夫。”
顾念之:“……”
表姐夫就表姐夫吧,跟她叫谢清影“嫂子”也差不多。
顾念之想得很开,靠坐在后座椅上点了点头,“一定有机会的,表姐加油!”
谢清影倒是没想那么远,她终于夙愿得偿,对顾念之没有了芥蒂,因此对她坦白道:“我们才刚刚开始,但是你也知道,要真的长久在一起,光有爱情也是不够的。我对何少没有那么了解,何少对我也没有特别了解,所以以后怎样,真的要看我们彼此是不是合得来。”
谢清影看得这么清楚明白,顾念之不由高看她几分,深有感触地点点头,笑着说:“确实是这样,相爱容易相处难,能过相处这一关,就能白头偕老了。你不是很爱何少吗?所以表姐,还是加油吧!”
“我会的。”谢清影心满意足地笑着,“不怕你笑话我,我以前对何少痴迷的程度,就是小粉丝对偶像那种的脑残粉,所以他愿意接纳我,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都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你如果没有追过星,应该不懂我的感觉。”
顾念之心想,我怎么没有追过星?
我追的,是夜空里最亮的那颗星……
霍少那时候对她而言,何尝不是那颗可望而不可即的星?
如果霍少一开始就愿意接纳她,她也会和谢清影一样,不顾一切飞蛾扑火,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因为她年轻,她还有大把的时间和感情可以挥霍。
年轻的时候不努力一把,追求自己的感情目标,难道要等到老了再“意难平”吗?
再说霍少长得那么好看,又是单身,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忽略他的心,只要他的人就可以了……
顾念之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个鬼脸,对谢清影的选择明白了许多。
“谢表姐,我把何少当哥哥,你是我的表姐,我希望你们俩能得真心实意对彼此,在一起过一辈子。”顾念之很诚恳地说道。
因为这不是不可能的,霍少不是最后被她打动了吗?
她爱的人,终于也用她爱他的方式来爱她了。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谢清影重重点头,眉梢眼角染上淡淡红晕:“我一定会努力的,其实这件事关键不在我,在何少,只要他爱上我,我肯定跟他过一辈子。”
说完又戏谑说道:“何少那么帅,就算平时跟他吵架,也比跟别人吵架赏心悦目不是?”
顾念之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正是她心里想的,可见她和谢清影真是亲戚,都是颜控!
把顾念之送回去之后,谢清影坐着何之初的专车回到何家大宅。
她一路走进去,勤务兵们对她恭恭敬敬,很有礼貌。
谢清影心里感慨着,也很有礼貌地跟他们打招呼,问道:“何少呢?”
“首长回房休息去了,谢小姐要去会客室坐一会儿吗?”
谢清影想了一下,摇头说:“我去看看何少。”
说着,她脚步不停,优雅端庄地走进了何之初的卧室。
何之初的卧室是在他的套房里间。
外间有一个大大的起居室,比一般人家的客厅还要大,一整面墙的落地窗户,半掩着窗帘。
谢清影穿过起居室,推开了何之初卧室的门。
何之初面朝着门的方向睡着了,眉头微锁,似乎在睡梦里也有烦心事。
谢清影轻轻叹息一声,走过去坐在他床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拿出手机随意浏览起来。
现在网上最热门的消息,就是美国国会发布的《华夏人权白皮书》。
网民们沸沸扬扬,都在议论到底应不应该将秦瑶光交出去,以避免美国的报复。
谢清影是做新媒体的,对这方面的舆情非常重视。
她看了一会儿,用手机给自己的员工发出指令:“将舆论引导到不能跟美国屈服这方面来,打击投降派言论,但要避免人身攻击。投降派最会装可怜,让他们抓住把柄,他们会立刻将话题带偏。”
谢清影是个成熟的企业家,她不会跟钱过不去,但也不会跟何之初过不去。
何之初肯定会反对对美国屈服,交出秦瑶光,她当仁不让会帮何之初。
顾念之回到自己公寓,一筹莫展地回到自己卧室,趴在卧室里粉紫色的贵妃椅上,长长叹息了一声。
心乱如麻,一时想着她该怎么做,才能让那些大佬相信她,让她来帮着给何承坚做手术呢?
一时又想,也许不是什么大手术,别的医生也可以的,她不用亲自出马。
就在这种左右徘徊的心绪中,顾念之睡着了。
早上九点半,何之初醒了过来。
卧室里很安静,厚厚的遮光窗帘不仅挡住了光,也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当然,何家大宅这个位置闹中取静,根本听不见远处大马路上嘈杂的车水马龙声。
略带昏暗的光线里,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谢清影低着头的侧颜。
他凝视着她挺直秀丽的鼻梁看了一会儿,从床上坐起来,“清影你回来了。”
谢清影抬头,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笑着说:“回来了,你睡好了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何之初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不用了,我父亲马上要做手术了,我得赶去医院。”
“我可以帮你去医院看着,你再多睡一会儿。”谢清影留神打量何之初,见他虽然睡了一觉,但是脸色更苍白了。
“我不困。”何之初掀开被子下床,去浴室洗漱。
九点四十五分,何之初和谢清影一起,坐着他的专车来到军部总医院。
何承坚的病房在医院大楼最高层的特殊VIP病房。
何之初到的时候,这里已经有好几个生活秘书等在那里了。
“何少。”
“首长。”
一个个跟他打着招呼。
何之初跟他们一一握手示意。
这些人中,有他自己的生活秘书,有何承坚的生活秘书,也有军部那些常务委员的生活秘书,都在这里等候消息。
这一层的走廊被严密封锁起来,闲杂人等不能擅自进入。
护士过来做手术前准备,都要经过严格的安检程序。
能到这里来的每一个医生和护士,都是经过等级最高的政审的。
何之初和谢清影坐在病房前的长椅上,看着护士和医生进进出出。
很快,手术室门前的红灯亮了,显示出“手术中”的字样。
何之初的心也跟着亮起了红灯,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手术区域里安静异常,其实是手术的正常状态,但是何之初的眼皮却开始无意识地跳了起来。
他忍了一会儿,低声问身边的谢清影:“到底是左眼跳灾,还是有眼跳灾?”
谢清影微怔,继而笑了起来,“何少你也相信这个?太迷信了吧?”
何之初苦笑着抚了抚自己的眼皮,“希望是迷信。”
手术室里,一个主治医生正在电脑前进行伽马刀手术。
伽马刀虽然叫“刀”,但其实并不是实物的手术刀,而是用放射性元素钴60发出的伽马射线对病灶进行大剂量照射,从而达到治疗的效果。
何承坚的病情是在颅内,除了老年人普遍有的冠心病、高血压,还有脑梗阻以外,他的大脑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肿瘤,压迫了血管。
他现在越来越容易晕倒,就是因为这个肿瘤长得越来越大,对脑血管的压迫也越来越大。
但这个肿瘤并不是恶性肿瘤,而是良性的。
理论上说,只要用伽马刀切除这个肿瘤就能治愈。
但这只是理论,真正要做到切除这个肿瘤,不伤到旁边的重要血管,就需要非常精确的定位。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可以清晰描述定位的精确度。
坐在彩色显示屏前的几个医生紧张地盯着手术进展情况,额头上冒出密密的汗珠。
因为一个不慎,碰到了血管,何承坚大概会当场死在手术室。
他这样的身份,是不允许出纰漏的。
主治医生盯着彩色显示屏上的手术进展,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一个小时过去,他的双目通红,心脏越跳越快,耳膜甚至能听见血液汩汩的声音。
渐渐地,他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几乎看不见面前的显示屏了。
“怎么回事?”他喃喃地说了一声,下意识往前伸手,想要触摸显示屏,可是因为他看不见了,他的力气没有控制好,轰地一下将面前的仪器推得挪了位。
虽然只是小小的移动,但已经对仪器产生了巨大影响。
何承坚那边突然发出刺耳的警铃声。
病房里的医生护士们大惊失色。
那刚刚眼前模糊的主治医生一听这警铃声,暗道坏了,还是出事故了……
他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病房里立刻乱成一团。
几个后备医生连忙抢上,对何承坚进行急救处理。
可是何承坚受创的是大脑重要血管,一时颅压迅速升高,血液从血管里蔓延出来,彩色显示屏上一片铺天盖地的红色……
这是今天的第而更:第1847《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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