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豆子岗首战得胜,罗成继续领兵深入。
这一战未损一兵一卒,却得了三百多石盐,还俘了一百多个盐民,以及斩首了五十余贼,可谓是收获满满。
继续深入。
赵贵把自己的斥候旅轻骑分成数支撒了出去,以保证大军入泽后不会误入埋伏。罗成可不希望一声号角,然后四面伏兵杀出的戏码出现。
赵贵的斥候旅一百骑前出大军二十里内进行侦察,既探路又防止伏兵,甚至还要担任扫荡敌人斥候的任务。
而老贾和齐胖子则带一旅轻骑,左右两边护卫。他们是轻骑,负责保护中军,防止两翼可能出现的敌人。
至于嗣业则负责带一旅朴刀兵担任队伍前锋,存孝带一旅长挝兵负责殿后。
粮车和辎重队则居于中军,罗成带着五十骑直属轻骑充当全军预备队,杜伏威和辅公祏则负责保护中军辎重粮草。
这样的安排,四平分稳。
基本上不可能出现说半路被伏,打个措手不及的状况。
就算敌人来袭,也有足够的时间反应,迅速回缩对敌,不至被首尾切断,分割包围。这行军布阵之法,其实都是张须陀教给罗成的,都是他的实战经验。
用张须陀的话来说,一支兵马行进,必须分为斥候、跳荡、先锋、中军、殿兵,步骑还得搭配好,比如轻骑在两侧保护,斥候在前开路,辎重要保护在中间等。
豆子岗虽是个几百里的大盐泽,其实也并不说就是一个不毛之地。
只是这里的地多是盐卤地,因此多数是种不了庄稼粮食的,不能产粮的地方,当然无法大量居住生存。不过这片几百里的地方很广阔,依然还是有些地方有些小片的地方可以种粮的。而且这里泽多水多,渔猎资源也丰富。
行进在泽里,不时能看到一小片田地,以及茅屋几间。
甚至在一些盐泽湖边上,还会有煮盐的逃民。这些多是散煮户,但煮出来的盐也是要卖给刘霸道的。
那些三三两两的逃民盐户们,看到旗帜飘飘的官军进来,都纷纷跟看到鬼一样,四处逃散。
罗成对他们倒没什么恶意,不过刘镇将跟他的交易里也有逃民盐户的,反正每一个活口,能送到刘镇将那里换十石粮食,一个首级能换五石。
虽然这个价格不算高,毕竟如今一个青壮奴隶能值好几匹马,价值二三十贯之多。可毕竟这里是刘镇将的地盘,罗成也没功夫时间把人送回齐郡去,于是最后便还是达成了这个协议。
现在这些人在罗成眼里,便全是一堆堆的粮食了。
罗成向来说要打造一支秋毫无犯的仁义之师,但只是对自己人。而那些逃民盐户,向来都不在罗成的自己人之列的。
他叫来鹿角关王旅帅,给了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他带人去把那些三三两两散落在行军路上的盐户逃民给抓起来。
于是王旅帅便红着脸膛说一定完成任务,转身回去,就带着他那剩下的八十多人去抓人去了,罗成不管他们,继续前进。
如此一路无事的前进了大约十来里,赵贵派斥候回来禀报,第二个目标点已经出现,敌人还未发现官军来剿。
那是个比之前作坊还大点的寨子,里面有大约五百盐户在里面煮盐,以前就是个大寨子,甚至还是个贩卖盐交易的集市,刘霸道占了这里后,这里依然是煮盐贩盐之地,他还特意在这里驻了大约二百个手下。
这是个有基本防御工事的盐寨,守卫数量还不少。
“要突袭吗?”老四骑马过来问。
“天色这么早,这盐寨又是在一马平川之地,我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靠近。算了,反正也就二百贼匪的寨子,正面上吧。”
赵贵接到回信后,便留下一半人在盐寨外面盯着,另一半人则继续前进。
罗成带着人马很快到来。
高高飘扬的旗帜也被寨中守卫发现,于是叮叮铛铛的敲钟声响起,寨中一片混乱声起,寨门被关上,贼匪们提刀拿弓上了寨墙,连煮盐的盐户们也都被喊上寨墙协防。
罗成与兄弟们骑马靠近寨门百步前停下观察。
一个简陋的寨子,木桩建成的寨墙,外面还有一条大约一丈宽的壕沟,里面有活水,仅有一座吊桥通向寨门。
寨墙大约就是丈余高。
“要怎么打?”老四问。
这样的寨子防御还是有的,如果强攻硬打,估计少不得要有些伤亡。
“王旅帅呢,把他叫过来。”罗成道。
王旅帅刚才一路上抓逃民很卖力,已经捉了上百人。听到罗成叫他,还以为有好事呢。结果罗成第一句话,便是让他带着鹿角关剩下的八十余人打头阵。
“罗司马,这寨中贼人不少,寨墙高,而且有濠沟,仅有一门,吊桥还被拉起,我们攻不下。”
“我会派轻骑押阵,还会派弓弩手射箭压制寨墙上的贼人,另外还会拔给你们一批盾牌。”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是军令,去吧。”
王旅帅面色难看,站在那里不肯走。
罗成哼了一声。
王君廓便拔刀出鞘,“军令如山,军法无情,王旅帅是要违抗军令吗?”
“我是鹿角关的人。”王旅帅梗起脖子道,他知道自己手下都是群什么货色,这硬攻寨子,估计就是去送死,哪肯去。
“哈哈哈,你虽是鹿角关的人,可刘镇将已经把你们交给我指挥,便要听我军令。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去还是不去?”
王旅帅脸上阴晴不定,目光在罗成和王君廓的刀之间扫来扫去,最终还是扭头去了。
等那边王旅帅带着人硬着头皮准备进攻的时候,罗成却叫来杜伏威和辅公祏兄弟俩,“待会王旅帅在正面进攻,我会让轻骑配合,造出声势,把贼人注意力都吸引到正面来。那时,你们两个带刀盾手绕到后面去,那边会有斥候轻骑以弓箭掩护你们夺墙入寨。”
“明白吗?”
杜伏威一拍刀鞘,兴奋道,“明白,姓王的那边是佯攻,我们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