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说重点?爸他是怎么去的?”林涛握紧林笑笑的手,替她发问。
林母说得正在兴头上,被女婿打断话题心中不悦,嘴里的话却变了:“你爸他想去找你哥要钱,结果你哥和你嫂子在茶馆里打架,你爸也不知道怎么被撞倒,他倒地上就再没醒来。”
林笑笑脑子有点打结,她没明白林大哥夫妻打架,林父去添什么乱。
林母本来就语无伦次,又想在林涛面前摆点丈母娘的谱,结果被林涛看一眼,就什么想法都打散。
她没说到重点,刚进门的林大伯却不在乎脸面,他开口回答林笑笑的疑惑。
“你大哥和大嫂打架是因为你大嫂在茶馆里和牌友勾勾搭搭,你爸是在家里想不通,找你大哥要卖补品的钱,谁知道撞到这事,推搡间也不知道谁伤到你爸。
当时人多,又都在看热闹,谁也没有注意到你爸,等出事后才发现人都跑了,谁都说不清撞倒你爸的人是谁。”林大伯提起这事就生气,可是生气也没用。
当时在场的都是村里人,林家这边想找人都没办法。当时没抓到现场,又没有人证物证,这事只能自认倒霉。
林笑笑总算是明白前因后果,她看着睡棺材里的林父,内心感叹唏嘘不已。这是个谁都没有想到结果,她都不敢相信这样戏剧化的结果,不要说林母。
林笑笑让二堂哥带着林涛,林大哥是个不中用的,林父的后事都是俩个堂哥帮忙操办。林涛和村里人不熟,安排各种事务可能不行,但是跟着俩个堂哥打下手也能出份力。
她跑到灵堂前和林大哥面对面跪着,时不时往面前的火盆里烧点钱纸,有客人来祭拜,她再回礼。
她脸上的表情严肃,可是却一直没有流泪,倒是陈乐泪流满面,伤心得不到自己。林大哥也时不时流两滴泪水,倒是让众人夸他们夫妻哭得好,孝子贤孙就是这样哭。
小宝也被他们拉出来时不时哭两声。林笑笑都能看到陈乐偷偷掐他,孩子还小,伤心归伤心,却做不到像大人一样说哭就哭。
晚上也要有人守在灵堂前,林涛说他来守,让林笑笑去休息。林笑笑摇头:“我去找个火盆,我们坐着聊天,这样子哪里能睡。”
“别,我不冷。”
“你不冷,我冷。”林笑笑才不相信林涛说的不冷。大雪已经下了两天,外面都堆积起厚厚的一层雪,更不要说夜里气温更低。
夫妻俩坐在火盆边,林笑笑又拿了一盆瓜子过来打发时间,她要不找点事情做,怕自己会熬不过漫漫长夜。
林笑笑连着守了两晚的灵,等把林父抬上山又还有很多人等着她结账。
这次林父办后事,林大哥是一分钱都没有拿出来。俩个堂哥愿意帮他出力,但是这钱还是要等着林笑笑来结账。
商家们也都精明,知道林大哥不靠谱,但是这账不怕他赖,有林笑笑在后面替补。
林笑笑身上并没有带多少现金,她只能一笔笔核对之后用手机网银转账。她结完账之后算总数,才发现这一次就花掉二十来万。
钱花了,人也送上山,剩下的事就是好好休息。
林笑笑也没和林大哥夫妻攀扯林父的死,这件事似乎就这样默认过去了。林家没人去报案也没人闹,当然不是因为林大哥也在现场。
林大哥不愿意出面查这事,最主要的原因是茶馆老板赔了一笔钱给他。这笔钱多少就只有俩个当事人才知道,当时在场的人也多多少少都给林大哥一笔钱,特别是和陈乐有点不清不楚的那个单身汉给得更多。
秘密只有一个人知道的是秘密,被所有人知道后那叫公开的秘密。这件事在村里不是秘密,人多嘴杂很快就传开。
林笑笑知道的还算晚,她知道后见林大哥夫妻俩居然和好如初,她也只能为林父叹息。她回来第一天,林大哥和陈乐俩人还在闹,一个恨不得离婚,一个心虚的想挽回夫妻感情。
这拿到钱之后,夫妻俩人都变了,俩人似乎忘记林父的事,转而为得到意外之财而高兴。林大哥看在钱的份上,也不和陈乐计较,反正她并没有做什么实际的事。
林母还有些不甘心,想要找上门骂茶馆的老婆,林大哥却花言巧语的把她劝住了。
林笑笑知道这些破事后,连安慰林母的心思都没有,她直接提出来要回魔都。
林母还想留她在家里多住几天,说是希望她过了头七再走。
林笑笑直接拒绝,人都不在做再多给谁看,人活着的时候父女俩关系就不好。
林母说不过她,只能拉着她的手把她送到村口,还劝她以后要多回来。
雪后初晴,温度反而更低,林笑笑没有多说话。林涛提着林大伯送的各种特产,跟着她身后默默替她挡风。
林笑笑上车后还能看到林母站在雪地里,一身黑衣的她慢慢变成一个小点。
林大哥在林父过世后倒是安静一阵子,他也从这次林笔笑回来的态度中明白一些事。林母还在,兄妹俩还会有联系,如果林母过世,只怕她能直接不认这个大哥。
林大哥产生危机感,对林母的态度倒是大有改变,哪怕再找她要钱也温柔的许多。
林父过世后,林母手里的钱反而多起来,因为她在家里的旧衣服中间找到林父藏着的现金。这些旧衣服是准备烧给林父,她一件件的整理,结果却翻到一大笔现金,多亏家里没遭贼。
林母手里有钱,家里的开支少很多,林笑笑给的养老钱并没有减少。一时之间,林母和林大哥倒是母慈子孝,连陈乐都开始做个孝顺的好儿媳。
家里最小的孩子小宝倒是不懂大人之间的复杂关系,只是很高兴家里不用整天吵架。他最高兴的是爸妈不会整天守在茶馆里,哪怕他们在家也不会陪他多少。
这也是林大哥不得不暂时安份下来的原因,茶馆老板赔了一钱,已经把他们夫妻列为拒绝来往户,看到他们上门是直接赶出去。茶馆老板怕他们再闹出点什么事,他经不起再次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