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工匠们顺利的到了安置,并逐步开展了他们的建设行动。qiushu.cc[天火大道]
康宁也顺利的说服了柴寅宾,打着三人行必有我师的旗号,让他向老师石子明行文,询问能否到海外去寻找一些专家。
作为一名穿越者,石子明当然知道大明朝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始落后于与西方世界。所以他很高兴的允许了向海外寻找专家的建议。
康宁其实连条穿都没有派出去,就从大箱子里找到了很多可用之人,对柴寅宾的解释当然是:“家父当年做海商的时候,其实也颇救过一些异族的儿童。弗朗机人什么的。从小也是按照西方人的方式教育的,对于机械什么的也很是精通的。因为怕被人误解,所以才从未在大明现身。如今有了用到他们的时候,自然是要把他们召集过来。”
柴寅宾也没有表示任何怀疑,只是称赞康庄是个仁人义士。他的仁爱已经覆盖到外国去了。
又过了几天,康宁忽然接到宋慈和谈以训的报告,说他们查到了前任青州知府李焞的死因。
“暗器?”听到他们的结果,康宁有些惊讶。想不到自己的穿越者生涯,终究还是和江湖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扯到了一起。
“是,暗器。准确的说是一种银针。李知府可能对这东西没有防备。”
康宁心中自语,我也没防备啊。谁会猜到历史类的穿越也有武侠剧情啊。
“也就是说。李知府根本就不是积劳成疾,也不是什么自杀,而是他杀。”
宋慈补充道:“还是暗杀。只是不知道凶手是怎样让李知府疏于防备的。属下听他的家人说道,李知府少年时也是个任侠脾气,打抱不平的事情没少做过。还和一些武林高手有所来往。”
康宁点头说道:“石电就是其中之一。”
“那就不差了。这样一个高手,不可能无所防范,肯定是有什么东西麻痹了他。只是我们现在无从得知了。”
康宁琢磨了一会,问道:“他家里知不知道他当时干什么去了?”
“他从不与家人说公事。”
康宁叹了口气:“难不成要变成无头案了?”
宋慈默然不语,谈以训却补充道:“为今之计,只能希望王大人那边能够有所收获了。
康宁疑惑道:“不是让他做样子吸引注意力吗?难不成这样也能有所收获?”
康宁刚说完这句话。就立刻发觉有些不对,赶紧正颜厉色的问道:“你们不会擅自更改计划了吧,要知道配合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
谈以训被“人命”二字吓了一跳。赶紧说道:“不至于吧。”
康宁却冲出院子,叫上家丁,向着王之钥最经常喝酒的客栈冲了过去。
王之钥虽然品级不低,但宦囊一直不是很丰厚,所以也去不起太好的酒家。只在一处犄角旮旯的深处,寻了家清净的酒家喝酒。
这样一来,只有有心想要找到他的人才能注意到他。比如杜福等人。
“老东西,差点被你给骗了。”杜福狠狠的看着王之钥,“要不是发现你去看那些徐鸿儒派过来的工匠,我还真以为你已经不问世事,将会在沮丧颓废之中度过下半生。没想到,你竟然暗自派人去查看过李焞的尸首。他的坟墓有明显被动过的痕迹。老小子,你倒是好手段啊。”
王之钥原本正在喝酒,没想到一大群人呼啦一声冲了过来。团团将其围住。店家不知深浅,只好上前试探性的问道:“几位客官要点什么?”
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就被这群恶煞砍翻在地。
王之钥当即就醒了酒,拔出佩剑要和那群人拼命。然而对方都是练家子,而且人手众多。王之钥一个老年书生,又岂能是对手。
很快,王之钥就被他们砍翻在地,虽然伤口在背上,并不会立刻要了他的性命,但这样还不如死个痛快。
“士可杀不可辱!”
士大夫的本性在这一刻支撑着他。然而杜福却像是一只得志老鼠一样,在戏耍着重伤的老猫。
“哼,你们这群文官,平日里作威作福。故作清高。如今棺材百搭面前,还装什么品行高洁。士可杀不可辱是吧,今天老子就辱定你了!”
说罢,杜福将腰刀划向王之钥的双腿之间,冷笑道:“今天,我就先阉了你!”
“我跟你们拼了!”
王之钥都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还能支撑他站起来,重新将手中的利剑挥舞起来。但越是迅猛的挥动,就越发的撕裂他的伤口。杜福等人都是行家里手,虽然实战经验在承平日久的大明朝也谈不上高,但也能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压根就没有冲上去与之搏斗的意思。他们只是远远的看着,坐观其自败。
果然,一声哀嚎之后,王之钥发现扯动的伤口越发的疼痛起来。他的力气好像是从那个伤口之中泄露出去,至于现在所剩下的,已经无法支撑他继续行动了。
“该结束了!”杜福冷冷的说道。紧接着他就挥舞起手中的大刀,狠狠地砍向了王之钥。
王之钥慌忙举起手中长剑,准备格挡,但是杜福的力量远远大于他。竟然生生的用长刀的下端压住剑刃,而长刀的上端则砍进了王之钥的肩膀。
“该留遗言了!”杜福狠狠地说着。
王之钥却忍住痛苦哂然一笑:“某家无可眷恋,唯有一种遗憾,就是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哪路人马?唯恐到了阴曹地府之中,被阎罗王问起的时候,无从回答。”
杜福冷哼一声:“你等士大夫不是一向敬鬼神而远之的吗?现在又跟老子说什么阎罗王,可见你们都是一群伪君子。”
王之钥却不吭声,只是依旧哂笑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杜福,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罢了,索性就让你死个明白!我们是石佛王森的手下,迁安营的好汉杜福便是某家!”
“迁安营?”这个答案似乎让王之钥觉得有些惊讶,不过,这可以让他瞑目了。但他现在还不能死,他还需要一点时间,做点事情,也好让自己的死变得更有意义。
所以王之钥继续说道:“想不到王森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军伍之中,还真是可怕啊。”
杜福冷笑一声:“你现在才觉得可怕,已经太晚了。说不定等你投胎的时候,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了。”
王之钥震惊的张不开嘴。杜福就这样站在他的身前,欣赏着他吃惊的表情,直到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好了,留下遗言吧!”杜福又一次举起长刀,这次王之钥已经无力反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真的留下了一句遗言,一句屈原的诗。
“亦吾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他梗起脖子,向着苍天宣读自己的誓言,声音铿锵有力,浑不像一个重伤将死之人。
这铿锵有力的咆哮,甚至让周围的几座老旧的木质建筑,纷纷扬扬的洒下几缕灰尘。
咔嚓一声,王之钥的脑袋和那些灰尘一起落地。
杜福甩了甩长刀上的血渍,转身对着手下的人说道:“行动快些,我们走!”
但是就算他们行动的再快,也已经晚了!
“在那边!快!”康宁的声音,从杜福的身后传来。
杜福却浑然当做没听见,带着自己的手下,继续按部就班的离开案发现场。
直到康宁看到血泊之中的王之钥,愤怒的狂吼一声:“给老子站住!”
看着血泊中的王之钥,康宁的精神一开始有些恍惚。这是在沂州饕餮酒楼上谈笑风生,不拘小节的王之钥;这是帮他收拾了张知州,保他家宅平安的王之钥;这是为了巡捕凶手,夙兴夜寐的王之钥。
饕餮楼上,嬉笑怒骂如顽童,静心聆听若知己,他的每一次笑闹,每一次肯定,都在康宁的脑海之中留下了鲜明的印记。
那一幕幕,康宁不会忘却。这个人,是他来到大明朝一来,给予自己认可与关怀最多的人。
如今,他却死了。尸体倒在血泊之中,只有嘹亮的誓言还在康宁的心中回响。
“给老子站住!”
这样的狂吼,其实不应该出自康宁这个冷血动物的口中,冷静的头脑是他的长项,不盖被热血冲昏头脑。但是今天的情况迥然不同。
他的血,已经沸腾!有人要为眼前的这一切作出交代。
那个人,现在正缓缓转过身来,笑眯眯的看着他:“康总掌,好久不见了。”
他也认出了那个人,咬牙切齿的说道:“杜福,你是来监视我的吗?”
“不,我是来为你除掉障碍的。这个王之钥实在狡猾,你小小年纪,肯定不是这个老狐狸的对手,所以,我帮你把他料理了。”
“是吗?无非是不想让人知道李焞的死因,还顺带想要对我进行抢班夺权而已。何必说的如此好听。”
杜福听他说话口气不对,抢班夺权这种事儿,就算手下人早有预料,也不会挂在嘴上,如今康宁却将这番话说了出来,这就意味着,撕破脸皮的时候到了。
杜福心道:“这个康宁果然不老实。”
康宁却不管他怎么想,大吼一声就带着几名家丁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