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那药师把药方写了出来,“当初在看到这药方时,只觉得这方子就是富贵药方,遂也就记下了。却不想今日会用上,这也算是机缘巧合。不过此毒难以祛除,中毒之人只怕往后就算能苟活,但日日也只会生在痛苦当中。姑娘,这孩子还这么小,不如就让她去了吧。”
死了,也算一了百了,就不用那么苦了。
“这孩子十二岁了。”时玉道,“她聪明早慧,知道现在是什么境地。我竭尽全力去救她,至于她想不想活,也得等她醒来自己做决定。”
药师听她这般说,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旁边慕容琅也表态道:“这方子上所需的珍药,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虽然送出去有些肉疼,但是他相信因此获得时玉的好感会更值。
时玉原本想拒绝,不过转念想,却是应下了。
有时候接受别人的好意比拒绝更好。
天宝楼的人行动很快,方子上的珍药不过小半天的功夫就有一大半有了下落。有些是天宝楼自己里面有的,有些则是其他世家中珍藏之类的。但有了下落,慕容琅亲自出面花高价去买,倒也顺当。
最后差的几味,时玉表示自己恰好就有。
于是慕容琅就眼睁睁地看着时玉从储物袋里拿出了另外几样年份远远不止一千的珍药出来。
慕容琅:“……”
说好的从第九重天上来的落魄强者呢……
珍药齐了,时玉调好药后,给何子夜喂了下去。
看着这个之前一直乖巧的小姑娘变成这副模样,时玉心中极为不忍。她轻轻叹了口气,静静看着何子夜会不会好转。
千年珍药到底不是寻常东西,很快何子夜的脸色就好转了起来,除却她眉心间的那一团黑气不曾散去之外,她原本若有若无的气息也渐渐明显了起来。
有了气息那就好。
时玉的心情好受了点。
她回到这城中,就是借着灯下黑的道理打一个时间差,不让他们来打扰到她救治何子夜。现在何子夜算是救了回来,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久留。
“你怎么会来这里?”时玉问慕容琅。这里距离暴风城有不短的距离,慕容琅会出现,太凑巧了些。
“这次百宗大比,慕容家由我带族中晚辈前去。”慕容琅道。
“那正好,我们可以一路通行。”
慕容琅有些意外,“那何家……”只来这么半天的功夫,他已经知道床上躺着的人是谁了。现在何家并无强者坐镇,他不明白为什么时玉不替这小姑娘报仇再走。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旁人还是别太冲动的好。”她不算是特别热心的人,她可以救何子夜,但是并不代表会替她报仇。
慕容琅到底还年轻,心中对此不解,误以为时玉是怕事,不敢得罪何家,遂没多说什么。
一行人启程离开这里也很快,在他们离开后,天宝楼后来也消失不做了。当然,这已经是后话。
虚空城。
副院长在等时玉等了几日之后,见时玉迟迟未归,一方派人去打听何家的事情,另外一方,则带着第二一同前去了举办这次百宗大比的中都。
如同东武帝国在第九重天的地位,中都也可以说是第八重天的中心。如果说成婴期的强者在其余地方是少见的话,那在中都可就相对寻常了。
因为中都有一座通向第七重天的传送阵,时常会有人从第七重天下来,这也就寻常难得一见的形神境强者,在这里都偶尔出没。
除却这些,第八重天最为顶尖的宗门和世家,以及最大的拍卖行和商会都在这里集中,导致这里成了第八重天最大的人族城池。站在中都最中心的玉虚峰往四周看去,城池大到绵延天际都不见尽头。
副院长不是第一次来中都,对此波澜不惊。不过下面的弟子们则一个个都露出新奇之色,在刚到下榻的地方,就蠢蠢欲动。
副院长知道少年心性,也不加以阻拦。只拘了第二在身边,其他人则随意闹腾。
第二心中也想出去玩,不过却没闹腾,只趴在房间的窗户上,看着下面人来人往。
副院长见他这般沉静,倒来了些兴趣:“你不怪老夫关着你?其实只要我多叮嘱一句让他们多照看你,你也可以跟着去的。”
第二摇头,“我还是不给师兄师姐们添麻烦了。”
“哦?何来麻烦之说?”
“唔……”第二挠了挠脑袋,“我修为不高,不出事还好,一出事那不就成了拖累。我还是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师父好了。”
副院长没有想到这半大的孩子竟能想的这般深,一时无言。
而没多久,就有客上门。来人姓李,乃中都李家的人。
听到来客的姓氏之后,副院长有些奇怪。中都李家也是八大长老世家之一,不过他们和白鹿书院却没什么干系。现在他刚到中都,就有人上门请他过去……难道说出了什么事不成?
收敛神色,副院长接见了来客,随后与他一同前往了李家。当然,第二作为保护对象,自然也被一并带上了。
李家乃坐镇中都的执法者世家,李长老是八大执法者长老之首。这次之所以会请副院长过来,说起来还是和时玉有关。
之前魔修领域为帮第九重天,选择围魏救赵的法子。其中两位长老陨落,剩下的六位也并非安然无恙。而李家老祖就身中剧毒,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
百宗大比这样的大事到时候是需要李家老祖去住持的,没有办法,他不醒来,这剑冢都没法打开。于是,把李家老祖救醒,成了李家上下最为要紧的事。
不仅仅是副院长被请了过来,几乎各大世家的头头脑脑都被邀了过来,甚至李家族长直接放话,谁能把老祖救醒,剑冢的名额直接分他一个,不需要参加比试。
这个谢礼不可谓不诱人,副院长心中都蠢蠢欲动。不过在看到一脸青黑的李家老祖时,他心中的热切散了不少。等再给他诊脉,根本不知他中何毒时,神色就又再淡了几分。
这毒,确实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