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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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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楚帝是不在意这些事情的,他不承认,就算当日皇兄果真有皇子送出宫外,又能如何?萧家会为不知从哪冒出的皇子撑腰不成?

  今日萧爷的一番说辞,是不是再表明萧家的态度?

  这些事楚帝不得不深想,好在萧越对安乐王没有太多的关注,对先帝也只是口中恭敬而已。萧阳教导安乐王怕还是看在其岳父顾衍的面子上,以萧阳那般骄傲的人,连亲侄子萧越都容不下,又怎么会主动辅佐安乐王。

  楚帝更关心得是萧爷的身份!

  “母后,您好好想一想,当年我们有没有……残留下的人?”

  先帝过世后,除了当时主动退出朝堂京城的萧老侯爷外,先帝的亲信以及扶持起来的重臣陆陆续续或是贬谪,或是消失。

  畏惧楚帝的狠辣手段,朝廷上不再有任何人怀疑他弑兄夺位,不过勋贵武将心里对楚帝还是抵触的,楚帝也无法全然相信他们,因此才会有楚帝亲征北伐的惨败。

  将帅不和打不了胜仗,君臣相互猜忌怀疑,楚帝又一意孤行,他兵败被俘也不奇怪了,只是他那一战打没了英宗积攒下的家底,使之皇权旁落,养出了萧家这样的权臣!

  纪太后为封口,后宫中无声无息消失的人更多,其中大部分侍奉过英宗的妃嫔,女官以及宫女内侍被逼为先帝殉葬。

  原本英宗在位时已经废除殉葬制度的,可纪太后想着越过孙子扶小儿子登基,只能用殉葬灭掉先帝的人。

  “哪里还有留下的人?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纪太后面色略显苍白,精力不济,最近一段日子她时常梦见大儿子来看望自己,原本是很高兴的事,可长子默然和仇恨的目光让她很是不好受。

  她的确有私心,也偏疼小儿子,国赖长君,英宗的皇子年岁最大的不过七八岁,怎能把朝政教到孩子手上?

  “皇帝不必疑心萧爷的身份,该死的都死了,即便有侥幸逃脱也不会去萧家……”

  纪太后望着暴躁又多疑的小儿子,不由得想到惊才绝艳的长子,长子无论何时都很冷静,从不让她担心,她能从坐到太后的位置,还是长子登上皇帝位置后册封而来的。

  可惜长子太过冷静睿智,根本不让她插足朝廷,连国戚纪家都不肯提携照顾,只让她在慈宁宫容养,她又岂会甘心?

  大事管不了,她为自己娘家和亲族谋划点好处还不成?

  纪家在先帝手中过得很憋屈,楚帝登基后,纪家才重新富贵尊荣起来,后来纪太后在姜氏的帮助下守住京城,又采纳姜氏的建议以金银等贵重物品换回楚帝,楚帝为表孝心,甚至准许有一支听命纪太后的卫军常住皇宫。

  楚帝虽然没有英宗厉害,但却比长子孝顺得多。

  纪太后起身拽住不停踱步的楚帝,让他重新坐下来,慈爱一般的轻抚他的额头,低声道:“就算萧爷是你皇兄的旧臣又能怎样?你才是国朝的皇帝,又不是没有皇子,我看七皇子他们就很不错,你不如早早册立太子,也好稳一稳人心。”

  册太子?!

  楚帝有一丝的异动,犹豫半晌才道:“皇后还在寺庙里清修,如今长成的皇子都又生母,册七皇子为太子的话,他生母有该如何封赏?朕不打算再废后了。”

  况且他对秀儿很有感情,对后宫其她女子都不一样的。

  “先册太子,生母封个皇贵妃不就是了?秀儿一贯懂事,又事事以你为主,她不会计较这些的,先册太子站住了位置,以后她若能生下一儿半女的,咱们再看看那孩子的资质。”

  纪太后明白楚帝并非对赵秀儿有多深情,只是需要一个说服他的理由。

  “皇帝啊,还是应该以国事为重,您也不年轻了,你皇兄,你父皇都是染了疾病去的,倘若你皇兄当年立了太子,皇位未必就能落在你头上。”

  “母后,容儿子再想一想。”

  “皇儿若不好同皇后开口,这个恶人哀家做。”纪太后得了七皇子的好处,自然会尽力把七皇子扶上太子的宝座。

  七皇子已经保证过,只要他做太子,纪家的地位还会提高,而纪太后的地位也不会改变。

  “明日哀家就去寺庙里看看皇后,顺便把此事同她提一提。”

  “千万别勉强了她。”

  楚帝有几分认命,又几分感伤,“册立太子既是朕的家事,也是国事,朕还需要同朝臣通通气。”

  言下之意,册太子这件事可不是他说定就能定下来的,当皇帝当成这样,他自然不好意思去祭拜先帝英宗了。

  当初英宗在世时,一言九鼎,萧老侯爷等世家大族没一个敢反对英宗。

  纪太后点点头,“你舅舅会主动上奏折,先试探一下朝廷上的风声,皇帝,册太子是重中之重,关系到祖宗基业,倘若有人反对,不防先退让半步,先把正统定下来,省得将来便宜了外人!有了太子,谁想谋反都得掂量掂量。”

  “母后说得是。”

  楚帝苦笑的摇头,纪太后还是太短视,萧家有谋反的心还在意名声?

  “朕也该去见见静北侯,母后若想起什么事,尽快让人通知朕。”

  纪太后送楚帝离开,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双腿一软,差一点把搀扶着她的人拽了个踉跄。

  她脸色苍白如纸,目光涣散,喃喃的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娘娘,太后娘娘。”

  “怎么都不可能是他的,他早就死了,骨头都烧成了灰,哀家的皇儿怎么会骗我?皇儿也是怨他的。”

  纪太后靠在宫婢的身上,骨感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挫骨扬灰,明明已经把他挫骨扬灰了。哀家不信哀家的儿子心胸宽宏大量,为一个要他性命的仇人,欺骗他的亲生母亲!”

  几株浓密的槐树下,斑驳的树荫遮挡住阳光的炽热,树干上靠着一个提着酒瓶子的人,脸上依然扣着面具,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酒,睁着微醉的眼睛,“你的弟弟不聪明,你亲娘是个蠢货,儿子……儿子也是傻,你说,这是不是你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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