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宫的车架上,多年一直侍奉长公主的奴婢见到自己的主子频频抹泪儿,心疼的不行,忍不住问道:“公主殿下为何不同平郡王说起您下嫁萧爷的事?听说萧爷和平郡王也曾喝过酒,他们搭得上话。萧爷若是反对赐婚,皇上和太后也勉强不了他的。”
“我的婚事做什么要告诉顾衍?”
长公主厉声说道:“你们任何人都不要透出一丝一毫的消息,否则……否则我必然要你们的命儿。”
仅有的尊严令她不愿意麻烦顾衍,同时又担心因为她,顾衍和萧爷闹僵了,影响到顾衍,众所周知顾衍曾被萧爷打成重伤,不是燕王替岳父出气,萧爷不见得就会善待顾衍。
奴婢们纷纷点头,却越发心疼长公主了。
是不是善良的长公主就得不到幸福呢?
有几名宫女得到皇后娘娘身边李公公的暗示,时刻盯紧长公主,而在静北侯的顾明暖因为萧爷躲着自己,便让奴婢准备笔墨纸砚。
萧阳很晚才回到侯府,本以为顾明暖已经睡着了,一进门见她在灯下提笔写着什么,神色专注,灯火的照耀下,她眉眼柔和唯美,两颊若桃红色,越发动人。
他上前去从后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感受她身体的柔性和温热,霎时便点燃他的,她完全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对他笑一笑,就可以让他血脉喷张,其余女子纵然着身躯,在他眼里也如一堆腐朽的白肉一般,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顾明暖突然被人抱住,后背传来炽热的温度让她心中一惊,提笔的手不由得顿了顿,陷入的怀抱那般熟悉,让她明白身后的人是谁?
毛笔放到笔架上,她轻声说道:“又回来这么晚?可用过晚膳?”
萧阳没有说话的兴趣,反而对她裸露在外的脖颈很感兴趣,在细腻柔滑的肌肤上不轻不重的吻着,在她肩窝处有颗红痣,如同朱颜血一般,红似火,他似想把红痣允下来……顾明暖身体也软了,软绵绵靠在他怀里,身体渐渐热起来,“萧阳……哦,别……别。”
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既然想躲开,又似舍不得。
萧阳把她抱起来,自己坐在方才她坐的椅子上,桌子上摆得是信纸,开口被镇纸盖住,看不清楚,便问道:“给谁写信?”
“萧爷,今日我去见了他一次,以后他怕是不会再见我了。”
“你……知道了?”
顾明暖明显感觉萧阳身体一僵,唇角蔓开笑容,故意在他身上蹭一蹭,撩拨他的热情,轻呼气息,似笑非笑的问道:“知道什么?”
萧阳手臂固定住她的腰,呵斥道:“别胡闹,正经说话呢。”明显的底气不足,巴不得她继续热情下。
“好,听你的,不闹,正正经经的说话。”
顾明暖对着他耳朵吹气,发觉萧阳的耳根子红了,再也忍不住在他怀里咯咯的笑起来,屋外的人都能听到她得意的笑声,在红灯笼的映衬下,夜晚也仿佛多了融融暖意。
“你听说的?萧爷?不,他不可能告诉你!”
萧阳贪看她的笑容,明艳得惊人,眼角眉梢的得意又似个备受宠爱的小姑娘,这才是他希望看到的顾明暖。
仔细叮咛过萧爷不许告诉任何人。
“我娘亲口说的,怎么?小看了我娘了吧。”
萧阳先是一惊,随后又觉得理所当然,那位皇后娘娘做出什么事,都不该意外,不是吗?娘娘不是用常理能推断的,该说她除了有个女人的身体外,性情堪比男人,甚至比男人都要洒脱。
“你现在是笑得开怀,以后呢?万一娘娘和你爹的私情暴漏,你娘会如何取舍?”
“我相信她不会伤害我爹。”
顾明暖也慎重起来,眸子闪过一抹坚定,轻声说:“她对我爹始终是不一样的,毕竟他们是少年夫妻,经历过那段清贫的日子,娘娘嘴上说看不上我爹,却始终记恨着他迟到。心中有了记恨,才证明她还是在意的。”
前生赵太后时常看向远方,未必只是心痛自己的女儿,还有可能怨恨自己没能早一点救下顾衍。
萧阳是理解不了女子们细腻的小心思,既然顾衍已经是他岳父了,他如何也要保住岳父,哪怕同岳母对抗爷在所不惜,只怕到时候岳父会嫌弃他碍事,岳父大人即便被岳母利用到死,也是无怨无悔的。
头疼啊,头疼!
岳父大人为心上人拼尽一切的纯粹,不是他想劝就能劝的,岳父从凉州回来后,仿佛开窍了似的,面上虽然对皇后娘娘依然恭敬疏远,但私底下没少打听赵皇后的近况,看来是动了真情。
似岳父这般十几年不曾动心,一动心那就是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皇后娘娘用药了?”
“我娘说她进宫前就用了秘药,不会有孕的。”
顾明暖没瞒着萧阳,明白万一弄出孩子来,情况会更糟糕,手指轻轻按摩着萧阳明显发胀的额头,“别太在意了,爹娘的事,由他们自己处理,咱们做晚辈的,只管听吩咐。”
萧越的频频挑衅都没让萧阳如此头疼,脑袋靠向顾明暖,低声道:“累,真累啊。”
哪能说不管就不管?
一旦他撒手不管,顾明暖肯定会对他失望,况且女婿是半子,总比顾明暖好处理些,他宁可自己多熬点心血,也不愿意让顾明暖操心,自然他不能说出皇后娘娘那些阴招……亲娘在每一个儿女心中都是慈爱善良的。
萧阳拿起桌上的书信,快速看了一遍,诧异道:“长公主要嫁他?!”
顾明暖点点头。
“这不是胡闹吗?咱们这位陛下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他都多大年岁了?还娶长公主?陛下只听纪太后那眼皮子浅的老婆子的话!”
萧阳对楚帝存有一分的敬畏,对纪太后却是满满的鄙夷,“纪太后的话能听吗?偏心的厉害不说,还总想着笼权,真不知她是怎么生出先帝英宗的,先帝说过,后宫不得干政,就是说得纪太后。这事你不必管了,我同萧爷说,长公主毕竟曾经……我帮着寻个妥当且陛下不会反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