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王永珠愣了一下,历长楠被人围着回不来了?
若是别的也就罢了,好歹历长楠是客人,长得又这么好看,这乡下汉子粗鲁,万一把他错认为女人,说出什么不好听的,做了什么不好看的事情来——
这么一想,王永珠就坐不住了。
忙问:“那他现在在哪里?”
一面心里已经打算,带上宋小寅他们去,将人给抢回来才好。
“在,在老宅子那边——”王永珍忙道。
原来,历长楠想着宋重锦说的要将七里墩附近都种上茶叶,上等的做成云雾茶,次一等的就做成茶砖之类的,到时候卖到草原部落那边去。
说来,七里墩这个位置还算不错,一天一夜就能到荆县,荆县有水路,可以一直北上到歧水城。
歧水城到赤城县只有二百来里路。
比起从江南或者南疆那边进货,要方便多了。
更何况,真若成了,这是自家的茶叶,品质有保证,价格还便宜,还是划算的。
再说了,这云雾茶就在附近,山川地貌差别不大,想来产出的茶叶品质也不会太次。
因此,历长楠就想在村里走走,一是散散心,二来也是看看这附近的情况,总得心里有个数不是?
哪曾没走出多远,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姑娘小媳妇,连带着那些婆子们,听人说那个京城来的俊俏公子出门了,一个个顿时丢下手头的事情,都纷纷跑出来围观了。
要知道,不是托宋县令一家子的福气,她们这辈子哪里有福气能看到这么俊俏的后生?
这样天仙一样的后生,能看一眼是一眼,说不得过两天就没得看了!
历长楠开始还没当回事,在京城被围观是常事,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可没想到人越来越多,一个个虽然不敢挨太近,却将周围都堵住了。
不管年纪大小,看着他的眼神,那个痴迷啊!
以历长楠的心态,都忍不住后背发毛。
左右前后看看,路都堵上了,想往前走,走不动,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历长楠顿时怕了,低声跟旺财道:“你瞅个机会,去王家找人——”
旺财面有难色的看看周围这么多女人,小声的道:“公子,你看这架势,您觉得我能挤出去么?”
历长楠……
还好,他走到的这个位置,刚好在王家老宅子旁边。
王永珍听得外头热闹,她也就在门缝里看了一眼。
这些日子她想着跟王家修复关系,总是没找着机会,心里也着急啊。
在门缝里看外面围了那么多人,再侧着耳朵一听,就听到什么宋大人家的贵客,京城来的公子,长得真俊……之类的话。
顿时就知道,这是京城来的那个俊俏公子被人堵了。
顿时眼珠子一转,这可是个机会,她正愁没机会上王家的门。
要知道流水席那几日,她想找机会上门,还没靠近,就被那些彪形大汉给拦住了。
今儿这机会要是再抓不住,只怕以后都难了。
一咬牙,王永珍从后门偷偷溜出去,往宋家小院子去报信了。
等王永珠带着人赶到,历长楠已经快要保持不住他的形象了。
要知道,这已经是中午了,进入夏天了,虽然这路边有两颗树,可大中午的,也没多少树荫了。懒人听书 他又被围着寸步难行,还要保持形象。
身为一个京城名公子最后的倔强,即使再热再难受,也得以最佳的姿态出现在大众面前。
可京城名公子也没晒过这样的太阳啊,历长楠觉得自己都快被晒成宋重锦那样了,才听到了王永珠的声音。
“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散去!”
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才依依不舍得散了开去。
边走还边交流:“哎呀,果然是京城的公子,流汗都比咱们村的大老爷们好看——”
“可不是,这小脸晒得通红,真好看,像朵花一样——“
村里的人说话都是大嗓门,不收敛的,自然被历长楠听了个全乎,顿时脸都黑了。
要不是顾忌着这是外头,还要给王永珠面子,真要甩手走人了。
王永珠忍着笑,忙上前道:“历九少受苦了,快跟着我家去,喝点绿豆汤解解暑气!”
历长楠哼了一声,气冲冲的往王家走。
王永珠一边跟着一边解释:“历九少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她们是没见过历九少这般美男子,一时得罪了!”
历长楠听了这话,又有了几分得意,那是,像他这样的美男子,京城也就独一份,这穷乡僻壤的人,哪里有机会见识去?
王永珠见历长楠下垂的嘴角翘了翘,知道他喜欢听这样的话,又好生哄了几句,果然哄得历长楠眉间的怒色到了王家,就消散得差不多了。
张婆子这边也听说了,已经让丁婆子准备了绿豆汤,又烧了一大锅温水,见他进来,忙让打来温水,先洗脸净面。
历长楠又告罪,回屋去沐浴更衣,才又重新出来。
喝了井水冰着的绿豆汤,顿时暑气消散得差不多了。
加上中午桌上都是清爽的菜,历长楠倒是用了不少。
饭后,张婆子又拉着他,好一顿宽慰,还说要替他出气,等晚些时候去将那些婆娘们骂一顿去。
历长楠顿时最后一点气都没了。
张婆子也没骗历长楠,到了傍晚,趁着大家吃了晚饭,都三三两两的到村口哪里乘凉,她气势汹汹就杀了过去。
她先找到里正,将今日的事情一说,只说这历长楠可不仅是京城的公子,宋重锦给村里谋划的好事,可都要指望着人家呢。
今儿个可好,一帮子娘们也不害臊,将人家给围在太阳底下大半天。
人家京城公子身娇肉贵,差点没被晒出个好歹来!若真有个什么万一,只怕把这村里人都卖了也赔不起啊!
一个个跟没见过男人似的,老的不要脸,小的不害臊!若是人家历公子恼了,宋重锦谋划的事情不成了,可别怪他们家,要怪就怪这些娘们!
里正一听,也傻了眼!扭头问自家的老娘们。
结果一提起那京城公子,自家那老婆娘,那张褶子都跟菊花一般的脸上,居然还飞起了一丝红晕来,顿时里正不仅上火,还觉得自己头上颜色有点不对了。
瞪一眼自家老婆娘,又给张婆子好声好气的赔了不是,做了保证,说保管会好好教训教训她们。
还怕张婆子不信,带着她就杀到了村口,一面还叫人去把全村男的女的都给叫到村口去。
足足训了半个时辰,先是骂村里的女人们,一个个见色眼开。
又骂各家的男人,连自家女人都看不住!
最后严厉的警告,要是再看到谁不知廉耻,不知礼数的追着人家京城公子看,别怪他不客气了!
训得全村人都低下了头才罢休。
这一晚,每家都闹腾到半夜,有老夫老妻拌嘴吵架的,有年轻的汉子揍自家媳妇的,有当爹的训自家闺女的……
吵得这七里墩除了王家,就没一个睡好的,就连村里的狗,都跟着叫了大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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