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恨张婆子,恨得心里滴血,面上还要若无其事。
收拾好东西,要离开七里墩了,不仅金钗高兴,钱氏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说走容易,这出了门,才想起,这可不是县城,不好雇车,难道要凭借两条腿走到镇上去?
王永安也想到了这个问题,顿时脸色一白。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走到镇上去?岂不是要他的命?
“爹,咱们村里有没有马车什么的,咱们雇一辆马车去镇上吧,这天寒地冻的,您这身子骨也经受不住啊。”王永安看向王老柱。
王老柱一挥手:“你爹我身体好着呢!村里只有牛车,我已经跟人说好了,一会就来。你们一家,身子弱,一会把屋里炕上的被子给搬到车上去,免得受了寒。”
王永安脸一黑,还要坐牛车?那几十里山路的山风吹过去,到镇上哪里还有形象?
正在纠结间,宋重锦赶着马车到了老屋子门口,也没下马车,就坐在车辕上喊:“老叔,出来吧,永珠让我送你们到镇上。”
王老柱出来一看,忍不住眼底就流露出一丝满意,小闺女还是有孝心的。
忙招呼王永安一家快上车。
王永安一家看是马车,忙忙的爬了上去,看车厢里也收拾得干净,顿时松了一口气。
王永珍本来还舍不得,看着王老柱要走,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被孙木头死活给扯到屋里去了。
马车慢慢的驶出了七里墩,王永安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看着马车的布置,忍不住低声问王老柱:“爹,这马车是宋重锦的?”
如果能置办起这一辆马车,再加上骡马,只怕也要好几十两。
这宋重锦能买得起马车,看来身家在庄户人家来说也是相当不错的了。
王老柱摇摇头:“这是家里的马车,你妹子当初赚钱买回来的,给家里收山货用,方便。”
王永安的眼神更炙热了。
这次回来,一切都没按照他计划中的进行,本以为自己赔罪了,家里人应该就能接受自己了。
没想到还没进门就被抽了一顿,接下来就是得知王家分家了,压根没他什么事。
再后来,又差点被亲娘拿刀给砍了,迫不得已只得先离开,
回来这一趟,倒赔上了些银子,家里的财产连根毛都没摸到。
此刻,听说这家里连马车都买上了,忍不住低声打听起王家如今的家产来。
他让钱氏套过王永珍的话,可惜王永珍也是个没用的,只说分家的时候她没在当场,也不清楚。
不过当然不能直接的就问,而是用特别高兴的语气:“这次回来,看到家里情况好了,我这愧疚之心也稍微减轻了些。如今家里有新院子,还有马车,多亏了小妹啊!”
不管再多的想法,王老柱对于小闺女赚钱的本事,还是没话说的。
再者他还有点私心,这要去县城去住了,要和亲家住一起,当场那亲家可是瞧不起王家。
如今王家可是比钱家强多了,他也得显摆显摆,抬抬自己的身份,免得看亲家的脸色。
因此也略有几分得意之色:“如今咱们家这份家业,大都是你妹子赚来的!就是咱们家这山货生意,也是靠着你妹子才起来的,今年光这山货生意就赚了好几百两,不然哪里有钱盖新院子!”
几百两!不仅是王永安,钱氏的眼神也亮起来了。
他们这半年来,给县太爷办事,分得那些银子,前后加起来也不过一两百两而已,就够他们在县城过得不错了。
可王家的生意居然能半年就赚几百两,那岂不是……
王永安定定心神,又不动声色的套起王老柱的话来。
在外面的宋重锦,听着车厢里面的话,眼神中冷意泛起,扬起手中的鞭子,在王老柱每次想要回答的时候,就赶着骡子故意往那石头上或者坑洼里走。
马车一颠一颠的,几乎要将车厢里的人的肠子都要颠出来了,哪里还有精神说话。
王老柱没忍住就问:“重锦啊,咋今儿个这路这么颠?”
宋重锦一本正经的回答:“老叔,这山上被风吹下不少碎石头落在路中间,我也没法子。你们且忍耐忍耐,我让马车跑快点,到了镇上就好了!”
说着,也不待王老柱回答,手中的鞭子扬起高高的,赶着骡马加快了速度,往镇上小跑而去。
等到了镇上,王永安一家脸色青白,萎靡不振的几乎是从马车上滚了下来。
这一路,颠得他们都怀疑人生了,哪里还有空说话,此刻腿是麻的,连脑子都颠麻木了。
王老柱虽然年纪大,可还比较抗震,脸色还算好。
宋重锦将他们送到了镇上的马车行门口。
王永安下了车,先跑到一边,将早上的早饭给吐了个干净,整个人才好受一点。
他又不傻,到现在哪里还不明白,宋重锦只怕就是故意的,活生生的颠得他晕马车了。
一边吐一边心里发狠,一个乡下的野小子,居然敢背地里使这样的手段,就别怪他心狠了!
钱氏和金钗也跑到旁边吐了个昏天暗地,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强撑着精神,跑到马车行里,雇马车去了。
王永安嫌弃在门口吹风太能,也跑到马车行里去坐着了,只有王老柱还站在门口,看着宋重锦,欲言又止。
王老柱活了这么大,宋重锦这故意折腾的心思,他也看在眼里。
虽然心中不痛快,可这种事情也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只在心里摇头,重锦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一点不好,什么都听永珠那丫头的,这不是明白着给永珠和老婆子出气么?
宋重锦才不在乎王老柱和王永安怎么想的。
见人也送到了,驾着车就要走,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塞给了王老柱:“老叔,在外面什么都要花钱,你留着自己以防万一。还有,老叔,如果王永安再问王家和永珠的事情,你最好什么都别说!”
说着扬起鞭子,调转车头,很快的就消失在街道了尽头了。《{article_ti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