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的臭味,谁都不敢进来。
等到王永珍收拾完,打水把炕上擦了一遍,地上的污秽用草木灰拌了,扫出去。
又铲进来一筐草木灰,将屋里洒了一遍,勉强压住了味道。
再去收拾孙大明,一摸,身子都凉了……
花了十五两银子,送走了王永珍,回到后院,张婆子哪里真能安心歇着去,一直就听着外面的动静。
听到闺女回来了,忙走了出来:“把人给弄走了?”
王永珠点点头:“给了她十五两银子,把大姐给送走了。”
张婆子一听说还给银子了,眉头一皱,本来想说什么,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舍得说自己的宝贵闺女。
只狠狠的瞪一眼屋里还睡得浑然不知的王老柱:“都是你爹惯出来的,如今他倒好,喝得醉醺醺的啥也不管,还得咱们给他擦屁股!”
话是这么说,张婆子也知道,小闺女这样处置也是没办法了,不过她心疼银子啊:“随便给几两银子就行了,咱们家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咋手那么散漫,就给了十五两?”
王永珠拉着张婆子进自己的屋子,后边宋重锦见没人,也就趁势跟了进去。
要说这新房子盖起后,就一样不好,以前还能跟永珠住在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如今倒好,两个院子隔开了两个人,今天他都没找到机会进永珠的闺房,好不容易趁着张婆子的全副精神都在永珠身上,忙溜到了隔壁厢房里。
王永珠的屋子是她自己设计的,一进去的正中间的房间,一般人家都是作为卧室,讲究点的人家,会给闺女摆个屏风,把炕给遮一下。
不讲究的,进门迎头就是炕,也是常态。
王永珠将这中间的屋子就当成了客厅,一进门就看到新打出来的家具,没有上漆,屋子里烧着炕,暖哄哄的,一股淡淡的木头香气扑鼻而来。
右手边是直接打通了的,不过是用镶嵌进墙壁里面的博物架虚隔了一下,穿过博物架,就是她平日里起居的地方。
有书桌,有绣架,这屋里也有炕,冬日里可以在炕上坐着绣绣花,看看账本什么的。
左手边才是她的卧室,里面除了炕以外,就是一个高高的衣柜。按照木匠的想法,就是一个矮矮的柜子,衣服都是折叠好放在里面的。
王永珠提示了他一下,说想做个比人高的,衣服挂在里面,这样就不会有褶皱了。
还提示着木匠闲着没事做出来简易的挂衣服的衣架来,如今她的衣服不是当季的都叠放好存在衣服箱子里,当季的衣服都搭配好,然后用简易衣架挂在了衣柜里。
衣柜和炕中间,摆放着小小的梳妆台,这个时空没有那种水银的可照得人纤毫必现的镜子,只有那种铜镜,恍恍惚惚的看不清楚。
对王永珠来说,这就是摆设。
梳妆台上还摆放着一个小巧的首饰匣子,做工精美,一看就让人爱不释手。
这还是张婆子搬新家后,第一次进闺女的房间,只觉得经由闺女这么一摆弄,怎么看怎么清爽好看。
当下那心头的气就又消了几分。
王永珠扶着张婆子看了一圈自己的房间,又给张婆子倒了一杯茶,才又说起先前的话题来:“我给她十五两银子,是想着既然都是最后一次给,不如大方点,反正都是要给,给少了招人怨恨。不若索性多给一点,将来即使有什么,咱们也仁至义尽了。”
“何况大姐说要钱是给木头娶媳妇,她用她死去的娘发誓,说这是最后一次,除非是死,否则再也不回王家了。大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不给点银子,别人都要说咱们的不是了。”王永珠解释。
“她真这么说了?”张婆子倒是吃了一惊。
王永珍这丫头,可是从来不提她那个亲娘的。
王永珠点点头。
“算了!算是便宜他们孙家了!一会这银子你得记在账上,可别你私底下垫了。你能有多少银子够往这里面填的?”张婆子摆摆手叮嘱道。
“娘,你放心,今儿个,吴掌柜来,给我送分红来啦!”王永珠搂着张婆子小声的道。
“真的?分了多少?”张婆子眼睛一亮。
王永珠伸出两根手指头晃了晃。
“二百两?”张婆子瞪大眼睛,算上张大老板的五百两,还有县城的房子铺子,哎呦喂,自己闺女可真能干,简直就是个金娃娃啊。
王永珠摇摇头。
“两千……两?”张婆子吞吞口水,声音都在打飘,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王永珠凑过去小声的说了个数目。
张婆子一下子傻了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滴个老天啊,闺女,你那方子能值那老多钱?”
王永珠点点头:“当然,等明年开春了,我再寻摸几个方子出来,钱还能赚得更多呢!等家里的事情都不用我们操心了,到时候,娘,我就带着你先去逛县城,在县城住一段时间,等县城住腻歪了,咱们就去省城,省城要是也烦了,咱们还能去京城,看看皇帝老爷和宫里娘娘住的地方去!”
张婆子一拍大腿:“那感情好,想不到我老婆子这辈子还能有这样的指望!那娘就等着了。”
有了王永珠的这笔大收入,那十五两银子的不愉快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尤其是王永珠数出一百两的银票交给张婆子:“娘,这是闺女给你的私房钱。你拿着,以后想买啥就买啥,想吃啥就吃啥。不用舍不得,花完了我再给!”十分的财大气粗。
张婆子心里却想着,闺女这会挣钱,可这手也太散漫了,自己一个乡下婆子,哪里花得了一百两。
不过这怎么都是闺女的孝心,不要岂不是伤了闺女的心,反正她以后所有的私房体己都是闺女的,就当是放在自己这里,帮她存着的。
这么一想,张婆子也不推辞,笑眯眯的接过银票,看了两眼揣进怀里:“好!托闺女的福,你娘我现在估摸着应该是整个七里墩最有钱的老太太了。”《{article_ti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