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弋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过脸的时候..
“大人分外想念你,只让我跟你说句话”
宫九莫名觉得不是什么好话,正要说话,却看到庄子柳已经上前一步,如沐春风,柔语齿冷...
“她说..你的血肉只能她来割,你的性命只能她来取,可莫要为了一些无所谓的人伤了自个儿..否则,她会很生气..”
这丫不会是凶手吧!在场诸人还是楼上下来的苏子木都沉默着..
这局势发展不对。
茯苓好奇了,其实在她看来,这个随弋的神秘是显而易见的,强大也显而易见,但是跟这件事好像的确没多大关系,来这里约莫是因为那个浦青寒,亦或者是这位宫九,这点她很笃定,而这位庄子柳可不简单..怎么又跟随弋搭上了呢。
当然,她还留意到老佛爷在刚刚那忽然变化的脸色。
总不会是因为随弋吧。
不如说是因为庄子柳提起的那位..大人!
看来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儿啊..
越北卿皱眉,她倒是不知道其中还有这种诡异的事儿,这个庄子柳在资料上可没登记跟这个随弋有什么关系..
当然,随弋的反应很重要。
宫九有些紧张,她还记得当时随弋的心脏..
“那你告诉她”随弋转头看向庄子柳。
庄子柳微笑,什么呢?
随弋的声音浅淡。
“谢谢”
嗯?庄子柳一愣。其他人也没反应过来。
但是显然随弋没那心思也没那习惯跟别人解释自己的用意,只看向下楼来的苏子木。
“很遗憾,我们又见面了”苏子木有些无奈。她也没想到会这样..不过她也必须来,否则就是她家老爷子来了。
“嗯”
随弋也没多问,料想苏老爷子既然插手了这事儿,导致自己孙女被牵连进来也没准..
客厅很多人。
越北卿没坐着,而是走到客厅中央摆放的台球桌前,靠着它,手指弹了下手里的一份名单。
“我想诸位都知道自己为何来到自己吧。但是对彼此好像不甚清楚,对此,我想询问下诸位的意见。是否需要公布一份外面诸多人盛传的死亡名单”
作为一个人品公仆,越姑娘的姿态跟作风委实没法让这些养尊处优的大佬贵人们感觉到任何的舒坦。
角落里那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妇人冷着脸:“我想我肯定是其中一个了吧”
越北卿但笑不语,等同默认。
“来这里的无非就四种身份,猎物”茯苓指着自己。又指着越北卿:“保护者”。
又指着随弋:“猎物的保镖”
然后她放下手。不知是谁弱弱问了一句:“那第四种呢?”
大多数人目光晦涩,独钟不离冷笑:“不可定性的第四种人,可以是知情人,也可以是不相干的人,亦或者..猎人”
猎人?那不就是凶手!那个中年妇女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
越北卿拍拍手,不赞同得看了看钟不离,叹气:“钟姑娘,你这样吓唬在下需要保护的人。会让我很为难”
让她很为难的人一向没什么好下场。
钟不离冷哼一声,却看了随弋一眼。
随弋没看她。只坐在窗边角落的一张椅子上。
“茯苓女士的归类很详细,基本上符合我对诸位的定位,而这张纸上也列下了诸位的名字,我可以告诉你们,保护者,也就是以我为代表的人在这里有十三个!猎物,也有十三个!还有猎物帮手,便是你们被允许带来的保镖...七个!”
顿了下,越北卿问,“需要我公布名字嘛?以便诸位需要对方传递面包的时候不会太尴尬”
“越长官这样的民主倒是让我们无所适从了,其实你更直接一点反而会让我们心里舒坦一些”曹翎的态度一直都显得比较冷淡而锋利。
越北卿笑,于是就清冽并且抑扬顿挫得朗诵..对,就是朗诵:“保护者,越北卿,锤子,巨盾,青剑,黑刀,飞腿,大掌,章羽,白瑞棋,沈缺,薛义,胡航,李超,一共十三人”
锤子巨盾..?这些名字更像是内卫代号,随弋跟宫九对视一眼,不过沈缺三人倒是随弋以前认识的,此刻目光对上,他们也朝随弋略微颔首。
“不过我想你们更关心被那凶手盯上的猎物到底是谁,曹禺,萧闲庭,浦青寒,宫九,茯苓,林君韵,郑文,庄子柳,苏子木,端荣,李崔玉,文修恺,韩风,你们为何被盯上,我想也不好明说,事实上我们也不大清楚为何凶手会盯上你们”
是么?有人不置可否得嗤笑了一声,随弋看向窗外。
前面几人她都认得,这个端荣是之前独自坐着的那个老者,身份是商人,而且是一个商行行长,当然,更重要一个身份是他是慈善基金会的会长。
李崔玉,李家的人,也就是李章的妹妹。
文修恺,这人外表文质彬彬,可以轻易看出他是文学工作者,一个颇有名气的小说家。
最后一个韩风..便是那个胖子,是一个官员,海关一把手。
这些人名是她从网络上那些人肉搜索出来的完整名单上记下来的,当然,还附赠了这些人的身份,也免了随弋他们自己查找的功夫。
“再就是第三种人了,包括身手不凡的随弋小姐,还有这位背弓的先生..你们都是为了保护人而来..”
“那么你们又是如何判定我们是凶手的下个目标?”宫九问,她觉得自己可冤枉了。不过看看苏子木,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冤了..
这么清水知性文艺范儿的姑娘怎么搅合进来了..莫不是跟浦青寒一样倒霉催?
“皮”越北卿说了一个字,皮。
那十三人顿时感觉到皮肤有点凉。宫九摸摸自己的手臂,吭声:“啥意思?”
“凶手要一张皮,你们就算没亲眼看过,估计也听说过吊着第一死者李煜的那面墙上留下了一行字,上面用的几种古文复合成的文字,我想这里有几位是有这方面功底的,应该当时就看出来了是什么意思..”
有人看向随弋。也有人看向茯苓跟老佛爷...还有人看向苏子木。
“如果我注定为杀戮而生,何不让死亡早点到来,我已沉睡太久。如今也只缺一张皮...”
诸人看向庄子柳,后者淡淡一笑:“很抱歉,在下虽然只是个开店的,却素来喜欢侍弄风雅”
越北卿看了他下。给予评价:“这个爱好不错”
“一张皮?他不是已经得了皮..就是李煜的..不。是好几张皮!”曹翎说着还看了李崔玉一眼,后者表情有些木然。
“是好几张,可都没完整带走..”
什么!
诸人大惊!
老佛爷敲了下烟斗,说:“完整?”
“带走的是残缺的,从第一死者那里带走了一小部分,后续那些死者也都缺了一小部分,每一份都不一样..”
文修恺皱着眉,“你的意思是...他要从不同的人身上拼凑出一张完整的人皮?”
“对!”越北卿点头。
“那么..还是那个问题。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十三人..”
这个问题并非越北卿回答,而是从厨房走出来的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手里托着一盘烤好的松饼,靠在墙壁边上,一边捻起一片松饼,吃着,说:“面积”
“每一片人品的大概面积都差不多,从我们大概能模拟出的这个凶手身高来看,他的表面皮肤大概总面积算来...差不多还需要十三人,详细情况我想并不适合跟你们明说,否则怕是会睡不着”
“你们肯定还会问那为何独独确定你们十三人?我只能说..你们坐着的椅子注定了一切”明澜远吃掉了半个松饼。
啥玩意?
宫九反射性掀起自己坐着的椅子。
“额,不是这里的椅子,而是郑公馆拍卖会之时,你们坐着的椅子下面都有一个数字”越北卿说着看向浦青寒:“浦姑娘,这点还是从你身上发现的”
“我?”
“对,你在医务室坐着的那张椅子下面被写上了一个血数字,我们的人在检查现场的时候发现的,继而我们飞快检查了拍卖场乃至其他地方的椅子,发现李煜在二楼包厢意图侵害你之前坐着的椅子下面写了个一,他是第二个,之后第三个第四个..分别是刘潜等人,直到第十九!”
“浦青寒小姐,你坐的那张椅子下面,刚好是第十九!”
虽然知道说的不是这里的椅子,但是在场的人里面有多少个是忍不住想要放过椅子查看的呢?
浦青寒垂着眼,轻声道:“按照顺序?”
“从前面六人看来好像是..但是也不一定,我们的尸检报告无法准确到将后来五人的时间精准到可以排出先后来,乍一看他们更像是三三两两同时遇害的”
“越长官,你这是在怪我?”
明澜远边走边走,已经走到随弋边上,将松饼盘子递给随弋,“要么?”语气一改之前的冷淡,转为温柔。
随弋看了她一眼,“谢谢”
宫九瞪着她,这狐狸精想干嘛?
“宫姑娘,要么?”
“要”
然后明澜远就将松饼放在随弋身边的小桌子上,继而坐在旁边椅子上..
吃着松饼的宫九:卧`槽,忽然感觉掉坑了。
不远处的萧闲庭皱眉,不过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眼眸沉了沉。
“那么,我是否可以问下,这两位又是谁?我记得她们好像并不属于猎物,或者你们保护人,难道也是来保护我们的?”端荣对于别人好像有天生的敌意跟戒备,尤其是身份不明的钟不离两人,好像更不稳定一些。
钟不离的态度很是漠然:“很遗憾,你们的命于我们一点重要性也没有,我们来这里只是因为其他因素”
“难道不该解释一下?”韩风习惯了官腔,看向越北卿,后者微笑:“她们两个独立在我们这个系统之外,只为保护某件东西而来,不会参与你们的任何事..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们的实力可以增加诸位的安全度”
“听起来像是好事,姑且可以把她们两个列为第四种人咯?还有这位明澜远姑娘..你的松饼的确很香,不知可愿让子柳尝一尝?”庄子柳笑。
“当然,如果随姑娘乐意的话”明澜远耸肩,满不在乎。
随弋手指一弹,一片松饼落在庄子柳面前。
庄子柳看了看她,拿起这块松饼吃了起来,他的吃相很优雅,很慢,但是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品味?不如说是小心翼翼得吃着,一边吃,一边将他自己沉入他得世界。
随弋喝了一口水,将嘴里的松饼味道淡化。
小时候的那一天..,她还记得他兴冲冲得找到她跟小庄,偷偷摸摸又小心翼翼得拿出藏在衣兜里面的两块松饼。
偷的。
厨房偷得。
那时候她跟小庄已经饿了一天了。
一人一块。
在小庄要分掉那饼干之前,她将松饼掰了一半一半。
一半给了他。
三个人并排坐在那操场石头上,面对着夕阳小心翼翼得吃着刚出炉的松饼..
那时候觉得那就是一辈子。
现在呢?
随弋咽下水,吐出一口薄薄的气。
松饼再不是那时的松饼,人,也不再是那时的人了么..
越北卿坦诚“我,我,我,我跟随弋一起住!青寒你也来!”宫九在这方面的主动让越北卿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虽然一开始的安排就是这样..
浦青寒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前几晚她都是一个人睡,因为那时候越北卿他们就已经确定她还不到危险的时候吧,但是现在..
“对了,苏子木..”宫九知道苏子木跟随弋好像关系不错,那么..
“苏姑娘的意见是什么?你可以选择跟我一起”
谁不想跟越北卿一起睡啊..额,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这个人的实力非同小可..
苏子木微微一笑,抬头看了下楼梯口,“我想这里的房间应该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