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云嘴里咬着一根干枯的草茎,抄着手看了得意的冯老山长一眼,又斜斜看了一眼旁边的几十个先生,无聊的对他们摆摆手:“都是自己人,没必要搞这么多花架子,散了,散了吧!”
冯山长伸着脖子向李慕云的身后看了一会儿,一副等人的表情问道:“李慕云,孔大人呢?”
“孔大人?孔颖达?”李慕云明知故问道。
“不错!”
“那老头儿刚刚说有事儿,先回去了!”李慕云回头看了一眼,摊了摊手说道。
瞬间,冯山长的脸色精彩了起来,白一下,红一下,最后对着身后一群学生吼了一嗓子:“候爷让大家回去上课,都没听到么?散了,都散了。”
老冯昨天晚上得到消息,说李慕云会来自己这里当学生,而且会由孔颖达亲自送来。
当时老冯第一感觉就是机会来了,想到上一次自己被那混蛋气的吐血,这老头儿便决定在今天早上借着孔颖达给李慕云来个下马威。
结果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孔颖达早早便被李慕云给气跑了,让他扯虎皮做大旗的梦想彻底化为泡影还说,还弄的不尴不尬,很是下不来台。
太学的学生又不是蒙学的孩子什么都不懂,李慕云是个什么德性以前他们早就见识过,冯山长虎头蛇尾举动他们也不是看不懂,一个两个虽然表面上面无表情的散了,但到了无人处立刻笑的前仰后合,老大的声音弄的冯山长老脸通红。
好在李慕云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喜欢落井下石,只是轻轻吐掉嘴里的枯草,来到老冯头儿面前:“我说山长,我在哪个班?”
“你在……”冯老头儿刚刚说了两个字,一边已经窜上一个人来,笑着接道:“逍遥候自然是在天字甲班!”
“哦?这不是‘黄副校长’么?几日不见发福了啊!”李慕云扭头看了一眼冲上来的家伙,在其肩膀上拍了拍。
“候爷出使高句丽接百万将士回归辛苦了吧?这正,这段时间在咱们这里听听课,好好休息一下,顺便也能给咱们太学的教学提提意见啥的。”黄教谕老脸笑的跟花似的,看的冯山长老大不乐意。
不过这两人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冯山长就算是不满意也没有多说什么,打回先把李慕云应付了,然后再好好跟他谈谈。
便是这样,李慕云又跟那黄教谕扯了一会儿皮,便跟着一个所谓的后勤主管去领校服。
要说校服这东西,其实还真是古来就有,虽然叫法不同但却有一个数千年都没有改变过的特点,那就是丑的超出人类语言形容范围,这便是李慕云草草将衣服换上之后的唯一感觉。
而就在李慕云换好衣服跑到天字甲班去上课的时候,另一边冯山长将自己的副手叫到了办公室:“你什么意思?昨天不是已经定好了,要把他安排到最差的班么?怎么今天你又擅自作主?”
“山长,您听我说啊。”黄教谕并没有因为老冯头的呵斥而生气,只是笑着应道:“其实这李慕云就是个泼皮,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去招惹他,与其让他觉得我们在针对他,还不如把他送进最好的班,再过几个月就安排他毕业走人,岂不是对我们大家都好。”
“再说就他的那个样子,山长认为他还有提升的可能了么?完全就是不可救药的朽木,我们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费力气,您说对吧?”
“嘶……”冯山长深吸一口气,低下头犹豫了一会儿:“你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这样的话,陛下那里我们要怎么交待。”
“山长大人,陛下也只是让李慕云到咱们这里来进学,又没有说我们一定要把他教成什么样子。”黄教谕笑的很是猥琐,但他说的却不是没有道理。
冯山长在早上发现孔颖达没有跟来之后,已经开始头疼如何面对李慕云的问题。
首先是这家伙软硬不吃的性子,其次就是这家伙身负‘天子剑’没人动得了他,两相叠加起来太学这边还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真把这家伙惹毛了,在太学里撒起野来,搞不好吃亏的还是太学的这帮先生。
想到这里,冯山长脸上泛起一丝笑容,赞许的点了点头:“老黄啊,我们两个合作了这么多年,老夫最佩服你的就是随机应变的能力,这次如果不是你刚刚临时改了主意,只怕现在我们都惹上不小的麻烦了。”
黄教谕面对老冯头儿的‘夸奖’一点也不敢托大,陪着笑应道:“那也得山长您给下属机会不是,如果不是您放手让下属施为,下属也不可能有机会表现啊。”
想通了一切之后,冯老头儿也不再纠结于报复李慕云带给他的难堪,叹了口气说道:“行啊,这事儿暂时就先这样定了吧,应付一天是一天,想来那李慕云在我们这里也待不了几天,随他去吧,他舒服咱们也好过一些。”
两个太学的大佬在一起研究日后如何安排李慕云,而话题的主角此时却在课堂上呼呼大睡。
一连数日接连不断的赶路,李慕云可以说是累的腰酸背痛腿抽劲。
再说骑马这东西和开车不一样,叉着两条腿骑在马上颠来颠去一时半刻还成,这一连颠上好几天特么是个人都受不了。
不说大腿的皮有没有被磨破,就是天天劈着两条腿,几天下来李慕云只觉得自己走路都向罗圈腿发展的趋势。
所以这一天下来,李慕云在前面先生如念经般的唠叨声中睡的很是香甜,甚至到了最后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如果不是碍于这家伙太过彪悍,又有机变之能,估计前面讲课的先生都能把他给打出去。
时间一晃而过,一上午的课很快就在某人的呼噜声中结束了,当前面讲课的先生说出‘放堂’之后,李慕云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教室,一头扎进饭堂。
然而,他来的还是有些晚了,前面已经有不少比他们下课还要早些的在前面排起了长队,四五十号人挤在一起,看上去除了环境略有些不同之外,和后世的大学简直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