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顾诚玉略使内力,不一会儿银针上确实有黑色的毒液渗出。太后见了,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然而这样的状况只是持续了一会儿,顾诚玉就收了手。这样精准地使用内力,顾诚玉还是头次尝试。
“如何?”太后欣喜地问道。
就连张院使也满怀期待地看向顾诚玉,只是他刚才分明看见有效,但顾诚玉为何突然停了下来?
“只是拔出体内一部分新毒,还剩下一部分已经与容隐纠缠在一起,微臣也无能为力!”顾诚玉摇头,将银针拔了出来。
“你既然有法子拔出一部分,那想来剩下的也难不倒你!”太后望着顾诚玉的眼神有些异样,她觉得顾诚玉没说实话。
“启禀太后娘娘,微臣已经尽力,剩下的即便用内力也是无计可施。若隐已经渗透到五脏六腑,与皇上的血肉相融,微臣刚才也只是将还未渗透的一部分拔出而已。微臣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顾诚玉退后一步,拔出一部分余毒,皇上能醒来是肯定的,只是在寿元上会有大损。
“不试试看又怎能妄下定论?既然你的内力对解毒有用,那就请顾爱卿每日来此为皇上下针。”太后不放过一丝希望,哪怕这希望很渺茫。
“虽然微臣对此没有信心,但既然太后娘娘这般信任微臣,微臣自当勉力一试。”顾诚玉想了想,这样也好,他每日来给皇上喂灵泉,对皇上的身体应该是有好处的。
“那皇上何时会醒来?”太后上前一步,见皇上的面色比之前好了不少,脸上的青紫色都退去了些。
“约莫在两个时辰之内!”顾诚玉刚才为皇上把了脉,应该马上就会醒来了。
“这几日皇上的身子会十分虚弱,需要静养,不能下榻。另饮食上需清淡,大补之物暂停,请张院使开些温补的方子便好。”
顾诚玉用帕子擦了手,看着太后命人给皇上换上干净的中衣。张院使看了顾诚玉一眼,这顾诚玉的医术不可小觑啊!
“顾大人可知皇上是因何中毒?”张院使想起皇上中毒的起因,连忙沉声问道。
“像是一种鸠花之毒,此毒本官也是在一本医书上见过,不知张院使可对此毒可有耳闻?”顾诚玉想了想,这中毒的症状与他在一本野史上见过的描述十分相像,但他也不能确定。
这世间毒千千万种,他不是钻研医道之人,当然不可能都认识。
“您这么一说,下官倒是觉得还真像。此毒下官在一本医书见过,不过描述并不详尽,只有寥寥几句。”张院使抚着自己的胡须,一脸的沉思。
“此毒难道无解?”太后见这二人已经知晓是什么毒,便着急相问。
张院使将目光投向了顾诚玉,他对此毒实在知之甚少。
“回禀太后娘娘,确切地说,鸠花并不是一种毒药。此花在咱们大衍很少见,一般只会生长在大兴。鸠花颜色艳丽,芬芳馥郁,也会被大兴贵族拿去插瓶。但此花在大兴不算常见,因为它十分娇贵,培育不易。它的花朵是没毒的,但它的根茎却有轻微的毒性。而此根茎若是单独实用,也无甚大碍,只会在一个时辰之后浑身酸麻,接着几个时辰不能动弹而已。”
“不过,它若是与百合香放在一起,便会产生剧烈的毒性。皇上应该是服用了鸠花的根茎,这就要从皇上的吃食上查起了。并且这殿内的熏香现在是龙涎香,那之前是否有点过苏合香呢?”
顾诚玉在殿内转了一圈,这殿内的龙涎香还不算浓郁,应该才点上不久才对。
“另鸠花的根茎不管是外表,还是煮熟之后的味道很像是山药。若是将其当做山药,混在皇上的膳食中,这很难分辨得出。光尝其味,就更难分辨出了。且这种轻微麻痹的毒药用银针是试不出的,即便有人试毒,那也需要一个多时辰之后才会有症状。”
其实这就和食物相克是一样的道理,光是鸠花的根茎,即便误食了,那也只需要过上几个时辰就会自动解了,对身体并没有大碍。
“那照你所说,此花应该是大兴特有的,它的根茎怎会出现在大衍的皇宫?”太后立刻想到了此花的出处,难道是大兴的细作遣进了皇宫,对皇上下的毒手?
“这就不知了!这些都还是微臣的猜测,并不能确定!只是今日御膳房送来的早膳中是否有山药,这一查便知。另外殿内的熏香,今日是哪位内侍当值,这要查出似乎不难。”
“庞楚呢?你去将庞楚叫来!”太后在殿内看了一圈,却没发现庞楚的身影。皇上平日里的起居都是由庞楚来安排的,此时庞楚不在这伺候着,究竟去了何处?
“是!”一名内侍应了一声,快步退了出去。
“你是大理寺卿,此事理应由你来调查。”太后转身看向顾诚玉,向顾诚玉说道。
“是!微臣会尽快查出幕后黑手。”既然鸠花是大兴的特产,那幕后黑手应该与大兴脱不了关系。
不过不排除那两位,毕竟这两人正在边关,想弄到鸠花的根茎不是难事。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庞楚小跑着进了内殿,一进殿,他就慌张地跪在了太后跟前。
太后冰冷的目光看向庞楚,“你不在皇上跟前伺候,去了何处?”
听着太后阴冷的声音,庞楚心下一慌,“启禀太后娘娘,刚才奴才内急去了!”
太后怀疑的目光投向庞楚,“可有人证明?”
“这?这刚才小酱子正是从茅厕找到奴才的啊!”庞楚期期艾艾地说道。
“庞公公,本官且问你,今日皇上的寝宫内燃的是什么香?”顾诚玉觉得庞楚的神色有些异样,难道这庞楚有问题?但庞楚相伴皇上多年,真的会是细作吗?
明明之前庞楚对皇上的关心和紧张不似作假,顾诚玉觉得庞楚若是真细作,那就是影帝级别的了,反正他是没看出来。
虽说人有三急,可配上庞楚此刻的神情,他总觉得有些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