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个幸福又温馨的场面,陆漫欣喜不已。妈妈终于有伴了,终于不用一直沉浸在思念自己的痛苦中了。她激动地说道,“妈妈,叔叔,我很快乐,我相信盈盈也会快乐。祝你们快乐!永远幸福!”
妈妈突然四周望望,说道,“老方,我好像又听见漫漫的声音了。真的!”
方叔叔有些蒙,四周望望……
陆漫还想再说几句,她的魂魄就不由自主地被吸了出去,又被吸进黑雾里,沉睡过去。
突然,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响起,把陆漫从梦中惊醒,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外面的爆竹声此起彼伏,还有人们欢呼过年的声音,再看看窗纸,被外面的烟花印得红红绿绿。
她环顾四周的古色古香,自己又回到了大楚。
她拿起妈妈的相像看着,快乐地笑起来。她相信刚才不是梦,是她的魂魄真的回到了那个世界,看到妈妈终于老有所依。以后,对于那个世界的妈妈,有的是祝福和思念,再没有了心疼和心酸。
陆漫笑够了,又沉入梦中,一夜好眠。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一早,按品大妆的陆漫领着一身通红的孩子们去鹤鸣堂给长辈们拜了年。之后,姜侯爷、三老爷、陆漫、大奶奶、二夫人去皇宫给皇上和赵贵妃拜年。
因为长亭长公主的身份比赵贵妃还高,所以她不需要进宫给赵贵妃拜年——这是身份的象征。
还有一个人因为身份而随闷不已,就是二老爷。他因为只是一个从四品官,只能看到有二品夫人封诰的媳妇和有一品夫人封诰的儿媳妇进宫。
进了宫,贵妇和少数贵女们在倚轩殿外排队等候,依次进殿拜见。
赵贵妃对长亭长公主府的几个女人态度疏离,连点面子情都不给。
她们也直接忽略掉赵贵妃的不高兴。长公主府不愿意得罪赵贵妃,并不代表当家人就怕赵贵妃。
赵贵妃不高兴她们,不仅因为当初长公主没同意赵家女给姜展唯当妾,还因为赵侍郎的夫人曾经求上门,想多买些黄克来,陆漫借口推了。当时赵夫人极其的不高兴,觉得长公主和陆氏怠慢她这个国舅夫人了。怠慢国舅夫人,当然就是怠慢赵贵妃了。
在宫里,陆漫还碰到了老和王妃,她的旁边跟着一个年轻小媳妇,说是宋明冬月初才纳进府的赵侧妃。
赵侧妃姿容姣好,皮肤白皙,长挑身材,比赵贵妃长得好得多。照理,她是没有资格进宫拜年的,应该是她堂姐特许的了。
她非常殷勤地扶着老王妃,听了介绍,又非常热情地伸手拉住陆漫叙话,性格跟赵贵妃和赵侍郎一家傲慢的态度完全不同,有些过分热情。
“我听老王妃和默哥儿经常提起三少夫人,老王妃的身体能如此康健,多亏了你和何大人,我替我家郡王爷谢谢你了……”
真不拿自己当外人。陆漫本就不喜赵家人,也不习惯跟陌生人这样亲近,正想把手抽出来,就感觉她的手心很烫。再仔细看看她,擦了口红看不出嘴唇的本来颜色,不过丹凤眼里的眼仁偏黄。
手心烫和眼仁黄是再平常不过的两个特征了,许多人都有。但陆漫就是想到了宋默曾经中过的那种毒。
若真是这样,能让稳重的宋明在她进门不到两个月就冒险出手,不知赵侧妃做了什么他所不能容的事。
先是姜展唯出事,再是长公主患病,冬月和腊月这两个月宋默都没来东辉院串门子,也不知郡王府发生了什么事。
陆漫收回目光,打起精神跟赵侧妃应付两句,又对老和王妃说,“我祖母的身体已经大好,让默儿无事来玩玩,我也想他了。”
老和王妃笑道,“好啊。之前默儿闹过好多次想去你家玩,他老子都没允,说你们府里事多,怕给你找麻烦……”
陆漫不知自己是不是错觉,她就是觉得老和王妃的态度跟之前有了些许不同。
赵侧妃听陆漫邀请宋默,脸上也是一僵,只不过瞬息即逝。
陆漫又笑道,“无妨,我没有时间,默儿可以跟我祖父和玖儿、悦儿他们玩。以前在我家,默儿也是同他们玩的多。”
老王妃笑声响声了几分,说道,“是极。三郎媳妇天天忙碌,哪里有多的时间陪小孩子玩。”特别是后一句话,似乎在解释什么。
陆漫几人回到长公主府已经午时末,直接去了鹤鸣堂。不仅家里的人都聚在这里,连何承都被长公主遣人请过来一起过年。
长公主听了赵贵妃的态度,冷哼道,“那些没有根基的人,陡然跃上枝头,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有他们好看的时候,只是早晚的问题……”
饭后,男人们陪老驸马在芙蓉厅听戏,孩子们屋里屋外跑着,长公主在叫人打马吊。
陆漫把何承拉去多宝阁的旁边,这里离人群稍远。她悄悄说道,“今天在宫里,我遇到老和王妃和赵侧妃了……和郡王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何承经常会去和郡王府给老王妃请脉,又跟宋明的关系非常好。
何承看了看四周,轻声道,“回去再说。”
陆漫看他的神秘样子,觉得和郡王府或许真有什么事。
陆漫不放心的还是宋默,那孩子是她救过来的,几年来两人的关系一直亲密无间。他口口声声叫她“嫂嫂”,但她知道,那孩子是把她当母亲看的,她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赵家人的处事风格跟之前的硕亲王府和王家大不同,粗俗直接又不顾脸面,还自誉为“雷霆手段”。会不会是宋默……
陆漫正发愣的时候,大奶奶的声音传过来,“回春夫人,长公主殿下请您来凑数陪她打马吊呢。快些的,她老人家想赢钱都想疯了。”
说得众人大乐。
陆漫笑道,“我算了人数,祖母,三婶,大嫂,还有四弟妹,你们四个正好凑一桌。”
二夫人肯定不会玩马吊,哪怕她做不出惊艳的诗了,也不屑于玩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