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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二十二 棋子的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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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对辽东进行政治改革的同时,另一方面,黑水的探子们也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深入这一地区。

  他们对这一地区的地形进行详细勘探,对周边各北虏和女真部落的现状也在进行探查,甚至吸收一些辽东本地熟悉北虏和女真语言的人加入黑水,以最快的速度收集需要的情报。

  这些情报不经过梁梦龙,直接送到京师,交给参谋部尚书刘黄裳统一处理,刘黄裳通过这些情报,派人制作辽东沙盘,对辽东做进一步的掌控,与此同时也在策划着对北虏和女真的战争。

  对这些地方进行土改首先需要的是战争的威慑力,没有战争的威慑力就搞土改显然是不行的。

  江南的土改也是靠军队保驾护航,遇到强行抵抗的一支军队派下去直接扫灭,然后再把那些豪强当作鱼肉来处理。

  对付女真和北虏也一样,要想搞乱他们,首先要有强大的实力,然后搞清楚他们内部的矛盾,搞清楚他们的社会结构和生产结构,找到他们的弱点,再从中切入。

  斩草除根,杀人诛心。

  同一时刻,廖忠接到了萧如薰的密令,以完全剿灭建州、海西和东海女真三部为第一目标,加强军事建设和准备。

  需要的军事物资可以列成清单给他,他能办成的一定办成,甚至于现在在军中属于超级杀器的线膛燧发铳都可以尽可能倾斜供给。

  对于萧如薰的目标,刘黄裳表示不解,他认为萧如薰对女真的戒备太过了,分散的状况下,女真诸部根本不能形成足够的威胁,让廖忠手下的精锐去收拾女真,有些大材小用了。

  萧如薰则认为不是如此的。

  女真各部分离数百年,已经隐隐有了统一的趋势,一旦统一,就会像当年耶律阿保机手下的辽人,还有完颜阿骨打手下的金人一样,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成为大秦的心腹之患。

  辽东是萧如薰势在必得的地区,绝对不容许任何人阻碍,卧榻之侧怎容他人酣睡,这些威胁必须要消除掉。

  刘黄裳还是认为这太过于空泛,目前的主要精力应该是集中在经济建设上,而不是在这个时候掀起新一轮的战争,国家内陆还没有完全平定,再说了能一统女真诸部的人物根本就没有出现。

  “不,已经出现了。”

  萧如薰的话让刘黄裳愕然。

  “谁?”

  刘黄裳如此询问。

  萧如薰的眼神逐渐变冷。

  “褚英的父亲,李成梁曾经的狗,奴儿哈赤。”

  “褚英的父亲?那褚英……”

  “褚英是我用来对付奴儿哈赤的棋子,褚英已经从心理认同大秦,认同汉人,已经束发戴冠,念书识字,我还打算给他安排一门亲事,让他彻底回不去,他会成为我分裂女真的重要棋子。”

  萧如薰的话让刘黄裳不寒而栗。

  他忽然想起了朝鲜之役时期和山西大同之役时期萧如薰两次要求征调奴儿哈赤的军队来协助作战,山西大同之役结束以后,就认了褚英做干儿子带在身边,难道说……

  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布局了?

  可是……

  难道说萧如薰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关注那些女真野人的?

  那些女真野人又有什么关注的必要呢?

  “陛下,女真三部根本不能算作我大秦的威胁啊?”

  “现在是不能,不代表以后不能,我当出在你的协助之下逃出京师,只有三人跟随,等我回来的时候,却有大军五十万,仅仅不到一年,这个事情,当初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萧如薰你看着刘黄裳,刘黄裳忙低头不言语。

  “我要让褚英在合适的时候回到部落里去,给他的部落带去新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惯,宣扬新的思想,让他和他的那群女真兄弟们一起回去,展现一下大秦的生活方式,展现一下大秦是多么的富庶文明而强大。

  然后,给他们带去朕的封赏,让他们开始仰慕大秦的生活,心向大秦,从而让奴儿哈赤感到不安,感到疑惑,从而主动出手制止这种潮流,继而和褚英产生强烈的分歧。”

  “父子相残?”

  刘黄裳悚然一惊。

  “对,父子相残,还是长子和父亲的相残,代表新风向的长子和守旧的父亲,我给褚英这样的身份和待遇就是为了让褚英得到足够的支持者,足以和他的父亲对抗。

  即使褚英最后失败了,也无所谓,达到我分裂搅乱女真的要求就够了,这枚棋子也就发挥了他的作用,若是死了则更好,我为自己的义子复仇,是多么正当的理由啊”

  萧如薰冷冷地说道。

  刘黄裳瞳孔一缩,沉默了一会儿,继而问道:“那万一褚英被说服了呢?”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享受过大秦的好日子之后,你觉得褚英还能回到那种爬冰卧雪风餐露宿的部落生活吗?他回不去的,他已经回不去了。”

  刘黄裳咽了一口唾沫。

  “除却建州女真之外,海西女真和东海女真都不是我的心腹之患,剿灭建州女真的时候,可以利用一下,再让廖忠出手收拾他们。

  虽然直接动兵难度也不算很大,但是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成果才是我的目的,不用掀起全面战争,有些时候,比外部威胁更大的是各自的内部威胁,所以,除掉叛逆才是咱们的首要任务。”

  萧如薰意有所指的看向了刘黄裳,刘黄裳愣了一下,连忙跪下来,高声道:“陛下英明,臣拜服!”

  然后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萧如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接着伸手扶起了刘黄裳。

  “玄子啊,你是我的老相识了,有你在身边为我谋划,我始终觉得,好似如鱼得水一般的顺畅,就这一点,你比袁黄要聪明得多,以后,也要一直这样聪明下去,知道吗?”

  刘黄裳立刻点头。

  “臣明白!”

  “所以,你家乡的土地,还要吗?”

  萧如薰微笑着看着刘黄裳。

  刘黄裳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

  “陛下,那些土地是……是……”

  萧如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问一下而已,你花钱买的土地,也不是你抢过来的,也没什么,对吧?”

  “不!臣一寸土地也不要,只要有陛下的任用,有京师的居所,臣,心满意足!”

  刘黄裳立刻表态。

  “哎!这话怎么说呢?我是要强取你的土地吗?不是的,你的土地还是你的土地,只是我花钱把它买过来一些,还给你留一些土地和房屋养老用,你放心吧,我会给你留下足够的土地。”

  萧如薰如此劝慰。

  “不!臣一寸也不要!只要京师居所足以!臣愿终老京师!”

  刘黄裳的语气越发坚决。

  萧如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勾起了嘴角。

  “你愿意终老京师,我还不愿意看着你赖在京师不走呢,老了就给我回老家养老去,把位置腾出来让给年轻人,给你留一千亩土地,用来养老和传家吧!”

  刘黄裳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天籁之音一般。

  离开宫殿的时候,他还觉得心有余悸,走路都有些困难,背后几乎汗透了。

  “对了,子弟和族人别忘了交税!”

  萧如薰高喊了一声,差点没把刘黄裳吓死。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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