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医生……”
“凌医生!”
“凌医生”
穿行于病房之中,凌然总是最容易被记住的医生。
吕文斌举着膀子,跟着凌然查房,望着病人和家属们对凌然的态度,羡慕令吕文斌肌纤维断裂,肌肉生长,臂围增大。他的臂围最近隐隐突破了39厘米的大关,这是吕文斌最骄傲的事,也是他来到沪市以后,最大的收获了。
住在体育馆旁,就算是工作再辛苦,工作强度再高,时间再紧张,只要愿意练,总能抽出几分钟来的。像是经过无人的走廊的时候,收好水笔,做一组半倒立撑,在写病例的房间里,拿起哑铃做几组飞鸟,中午吃饭的空挡,飞奔到体育馆算热身,再抢做几组杠铃……
“吕医生。”病人又喊了一声,几秒钟后,将吕文斌给惊醒了。
先叫的我啊。
吕文斌惊喜莫名,转头去看,是前天刚做了手术的铁饼运动员何秀芳。
“休息的好吗?”吕文斌态度亲切,现在这个年头,不奔着颜值去的姑娘,都是好姑娘。
何秀芳点头:“睡的好,吃的好,舒服,来颗卤蛋?”
她举起手边的饭盒,里面是满满的一盒的卤蛋。
“吃这么多鸡蛋?”吕文斌哑然失笑。
“卤蛋来着,平时训练的时候,教练都给吃的是白水蛋。”何秀芳说着指指桌面,道:“还有鸡腿和虾,还不如鸡蛋好吃。”
“虾也可以卤?”
“教练说比我们菜市场的新鲜,卤了不好吃。”
吕文斌释然,有些好奇的拿了一颗卤蛋出来,放进嘴里,轻轻的咬了一口,旋即苦笑:“这个也叫卤蛋?”
没有卤入味的卤蛋,简直是狗尾续貂,就像是把松狮给染成熊猫的样子,那吃起来能是熊猫的味吗?妥妥的差评加追评加照片怒斥。
“我教练就这个水平了。”何秀芳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转身放下饭盒,80公斤的强腰一扭,令病床发出咯咯的笑声。
吕文斌听说是教练煮的,更嫌弃了:“煮的还不如外面买的呢。乡巴佬的蛋都比它好吃。”
“我们运动员不能随便吃外面的东西,而且,沪市的东西卖的也挺贵的,能省一点是一点。”何秀芳说的很自然,又将饭盒递给凌然的方向,问:“凌医生来一颗?”
“我不用。”凌然微微摇头,他出来查房,路上就把随身的酸奶用完了。
“回头我煮点卤蛋给你试试,让你们教练看着煮。他煮的这个,浪费了人家母鸡的辛苦。”吕文斌的情绪迸发起来,还是很有激情的。
何秀芳笑了起来,手术完成以后,她的心情就变的好多了。
骨关节与运动医学中心的床位数少,面积却不小,分给何秀芳的还是单间,光线明媚,内部干净,通风做的尤其不错,房间内的味道几乎没有。生活设施也极为方便。
祝同益原本是想学国外那样,做成不需要家属陪护的模式,但在国情之下,很快就失败了,硬件条件依旧在,倒是令病人们颇为舒心。
何秀芳也觉得比在运动队里还轻松,手术后的难受劲过了以后,人的情绪也变好了,还不用早起加练,术后叮嘱的高蛋白,更是吃的她很乐意。
“你的片子我看过了,恢复的很不错。严格按照复健要求来做,4个月后继续训练的可能性很大。”凌然是以刘威晨的恢复为蓝本来比较的,同样的状态下,刘威晨是92的话,何秀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现在才是她术后的第三天,后续还有三四个月的修养时间,不能说长到完好无损时的状态,继续进行高强度的训练,也不会太危险了。
大部分的运动员,在跟腱断裂以前,经常都是不重视跟腱的热身,尤其是年轻运动员,经常出于种种原因,而在未充分热身的情况下比赛,即使如此,跟腱依旧能够承受高强度的负担,直到他们年老体衰肌肉疲劳的一天……
跟腱断裂过的运动员,再使用跟腱的时候,普遍都会很认真的对跟腱热身了,所以,即使跟腱不能得到百分百的恢复,但是,在不给它超负荷的前提下,一个90甚至80恢复度的跟腱,也是足够用了,尤其是铁饼、短跑等非对抗性的竞技比赛,不会因为对手而突然负荷增加,安全性也相对较高。
凌然作为医生这么说,何秀芳自然是高兴极了,他的教练出去洗碗回来,也是连声感谢。
出了病房,吕文斌道:“直接就说恢复的好,会不会有问题?”
“复健不出问题,就没问题。”凌然给予肯定的答案。
手术全程都是他做的,这点自信他是有的。
“大家现在都注意明哲保身了。”吕文斌提醒了一声。
凌然“哦”的一声,道:“手术没问题,预后没问题,复健不出问题,就没问题。”
凌然笃定的态度,却是令吕文斌恍惚了一下,他刚从医学院出来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子的,后来……后来就渐渐的世俗化了吧。
“接下来,9号病房和10号病房是昨天做的两名运动员,一个跳高的,一个篮球的。13号是矮个子篮球的。”吕文斌看着手里的记录本,同时向凌然介绍。
凌然“恩”的一声,让系统将刚刚收获的“衷心感谢”的宝箱都收起来,再带着医者的笑容,走入病房。
“你好,今天感觉如何……”凌然笑起来,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似乎能够提高宝箱的掉率。
跳高运动员乖乖的送上了宝箱,高个儿篮球运动员的问题较多,依旧不能安心,矮个子篮球运动员等凌然出门了才送上宝箱……
一圈查房结束,宝箱总数达到了11只,凌然表示满意,并准备继续积攒以连抽。
再看看人满为患的病房通道,凌然道:“既然没问题了,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吧。”
“哦,好的。”吕文斌有所预料了。
祝同益院士好容易找来的4名运动员都给做完了,效果也都不错,再要等下一波,估计不是几天时间能再等到的,还不如回到云华,等有手术机会了再过来。
凌然目前掌握的技术,依旧是战略级的,国内有这个水平的,或者国外有这个水平的,祝同益院士以前请不到,接下来的较短时间内,依旧不可能请到。
除非是方案A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承认,有人想要开展此类手术,祝同益才有机会接触到比凌然更好用而技术不一定更好的外科医生。
外科金字塔是绝对畸形的,是多尖端形状的。到了顶端的时候,一种术式的掌握者往往只有寥寥数人,前面的人不离开,后面的人想练习都找不到足够数量的病人。
凌然目前唯一做过方案A的医生,除非他表示拒绝,或者提出非常过分的要求,否则,祝同益的首选永远是他。
所以,凌然可以放心的离开骨关节与运动医学中心,而不用担心自己被取代。
最重要的是,总共只有180张床位的骨关节与运动医学中心,如今加床55张,也没有空间给他留下了——凌然昨天和前天总共做了11例手术就停了下来,多出来的3张加床是其他医生做的病人。
在这种情况下,骨关节与运动医学中心的床位负荷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
就算是常年加床的综合性医院,一个科室若有180张床位的话,最多也就是加床100张左右,只有少数极拥挤的科室才会加床到一倍的程度,考虑到跟腱断裂,屈肌腱损伤和断指再植的病人,都需要长时间的住院,凌然也不好意思将他们的加床都给用尽。
“买晚上的机票,把今天来的病人做完就走。有始有终。”凌然很负责任的说了一句。
吕文斌心领神会:“我买晚上9点的机票,到家大约12点,睡一觉的话,明天早上就可以在云医做手术了?”
凌然嘴唇动了动,还是点点头:“也好,就睡一晚吧。”
吕文斌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他不是怕凌然连夜做手术,他是怕凌然连夜做手术,然后给自己放假,毕竟,云医还有马砚麟和余媛两名助手呢,他好不容易拉开的差距,可不能这样被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