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塌了?
怎么可能!?
那么厉害……
这是妖法,不对,不是妖法,是天理啊!
原来阿骨打是对的,天理果然无敌啊!以后一定要信天理!不能再怀疑了......
完颜宗翰这回算是心服口服了。刚刚从昌平出发的时候,他还觉得幽州军没有什么了不起。那些附庸兵将看着都挺弱的,比萧海里的契丹强不到哪儿去。
结果到了可汗州城下,他才知道幽州军里面没有孬种!曹勇义的兵马看着不咋地,可打起来是真拼命啊!虽然比生女真的勇士还是差了不少,可他们汉人人多啊!光是幽州镇的地盘上就有几百万人口。要都和曹家兵马一样,生女真就是满了万,也禁不住他们这样拼命的。
所以完颜宗翰就彻底打消了入侵幽州的念头。不过他也不认为幽州镇比生女真强大,直到今天,见识到了真理的怒吼,才知道天高地厚。
那么坚固的城墙,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给崩塌了!
生女真勇士披上再多的铠甲,都不如城墙厚重吧?一个“真理”砸下来,还不得死上几个?
当然了,如果幽州军光有“真理”,完颜宗翰也不害怕的。可人家步兵有长枪阵,骑兵有具装方阵,水面上还有什么舰队,还有什么会修一夜城的工兵。是多兵种协同配合着打!
生女真只有能披重甲的壮士和能冲击、能射箭的铁骑兵,就算个个神勇,也很难取胜吧?
不过幽州军如此凶狠,大辽算是完蛋了!完颜宗翰盘算着,等自己回了按出虎水,就支持阿骨打,马上打出反旗,站到大宋一边,不如就向大宋称臣吧!
完颜宗翰居然想要向大宋称臣……武好古如果知道了他的心思,大约也要哭笑不得了。
以后还有没有大金国?阿骨打不会变成大宋辽东节度使,安东大都护,金国王什么的吧?
真要这样,赵佶不又白捡了个便宜?
“万胜!万胜……”
“轰轰轰!”
欢呼声,炮击声仍然交替响起,直到炮管发烫,才渐渐的停了下来。这个时候,文德县城城南的一大段城墙已经是弹痕累累,在靠近城门的地方还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那一带上半截的城墙都没有了,夯土坍塌下来垒成了斜坡。不需要什么攻城器械,人都可以攀爬上去了。
“咚咚咚……”
“共和军,前进!”
鼓声和军官们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在幽州军的阵地各处响起。终于度过了债务危机的曹家、左家、虞家的兵将们,这个时候也开始从心底里面认可幽州共和政府了。跟着共和政府,是真能打胜仗啊。所以他们也开始自称“共和军”了!
第一波攻击的部队开始滚动着向前了,清一色的甲士,都是皮甲加棉甲。他们扛着门板和木梯,大声呐喊着向前。从他们的出发阵地到文德县城城墙的破口,不过两百步的距离,中间还隔着一道壕沟。而且战场上到处弥漫着大炮开火造成的硝烟,正好掩护攻击的步兵。
他们的任务就是用门板大小的木板和木梯子,还有他们自己的身体,在壕沟上搭起几十座简易的桥梁。
完成架桥后,还有一部分官兵会冲到城墙豁口的下方,架上梯子。为后续进攻的部队,打开通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炮轰把文德县城城头的契丹人都吓跑了,反正在第一波攻击的“共和军”架桥的时候,城墙上连一支箭镞都没有射出来。
就在第一波“共和军”官兵冲入壕沟的时候,第二波官兵也发出了大声呐喊,开始投入攻击了。这是上千人的铁甲兵,组成了堂皇的阵容。在阵型前方,清一色都是陌刀手!在军官的带领下,便步前进。他们需要做的,就是保持队形,踩着架在前军肩膀上的简易桥梁通过壕沟,然后攀爬上缓坡,同反应过来的契丹人展开肉搏!
“这是炮步结合的战法!步兵在炮兵轰击结束后,马上投入进攻,利用硝烟做掩护……”
这个时候,在“共和军”的炮兵阵地上,一个刚刚从骑士学院工兵科(炮兵科才成立,还没有毕业生)毕业的军官,正在向一群会杀人的“小学生”讲解最新的战术。
在后世看来很自然的战术,在这个时代都是很新奇的办法。炮兵和步兵,炮兵和骑兵的配合,还刚刚起步,才发挥了那么一丁点的威力。
不过仅仅是这一丁点的发挥,也决定了辽国在燕山北麓最后一个重要据点的丧失!
大宋大观四年三月十八日,被耶律控里古寄予厚望的文德城之战,再一次打出了让他绝望的战果。仅仅半个时辰,单薄城墙就被敌人的大炮轰塌。而在炮击中被吓破胆的辽兵,根本没有组织起像样的抵抗,就纷纷弃城而逃,通过了后世名为张家口,这个时代却没有什么名称的山地,狼狈而走了。
“熙河路第一将已经抵达保塞城,今夜之前,当能将营寨修好。”
“麟府路的骑兵已经在深州安平县境内渡过了滹沱河,并没有发现任何辽狗的守军。根据折节帅的命令,麟府骑兵将会突进到木刀沟南岸。”
“陶宣帅,真定府路急报,相州军在滋水北岸遭遇大队辽军,其兵力在万人上下,相州军不敌,已经退回滋水南岸。”
“幽州军的军报,十八日德城光复!武州全境当在数日之内,重回华夏天下!”
自从妫州(可汗州)之战的军报送到河间府的河北宣抚司衙署中,河北宣抚司下属诸军的反攻就开始了。前线的战报,被银牌传骑流水似的带回了河间府。不过陶节夫的宣抚司衙署中,倒是乱中有序。在公厅中进进出出的将校、机宜、官员,虽然脚步匆匆,却没有一丝慌乱。
围在厅中木图旁边的陶节夫、谭稹(他现在又回炉当了监军)、杨可世,以及几名军事机宜,皆聚精会神,听着军报,看着一名军机将一面面不同花色的小旗,插在木图之上。
陶节夫背着手,低头看着木图:“真定府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滋水北岸和辽人遭遇?派人去问清楚了。”
杨可世忙不迭的躬身回话:“禀宣帅,末将已经派人去问了。不过担心辽人可能会在真定府路方向上有所行动。”
“怎么可能?”陶节夫摇摇头,“武好古都快打到鸳鸯泺了!辽人在真定府路还折腾什么?再说了,河东不是报告说在雁门关外发现了辽主的日月神纛?辽主都移兵了,辽人还能在真定府路玩出什么花样?”
“也许会在真定府路发起佯攻,配合辽主的大军攻打雁门关吧?”谭稹低声提醒。
“佯攻?”陶节夫想了想,“为什么不是决战?如果韩家的相州军再惨败一场,那么河东的右翼就真的危险了。”
“宣帅,”杨可世问,“要不要调一将新军赴援?”
“从哪儿调?”陶节夫反问。
“从清州……”
陶节夫白了杨可世一眼,吓得杨可世一哆嗦,不敢再发声了。
“传令给韩团练,务必坚守滋水一线。”陶节夫道,“守住滋水,就给相州团练记一大功!”
“喏!”
厅中自有军机大声应答,将陶节夫的军令通过传骑驿马,一路送往300多里外的河间府。
但是谁都不会想到,刚刚发生的滋水之战,不过是辽军的一次大规模军事行动的序幕!
滋水北岸,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萧干策马,只是和几个奚王府的将领站在高处,在他们前面,百余名奚人战士散布在河北岸各处,只是据鞍向着还飘动着晨雾的滋水河南岸看去。
就在前天,萧干指挥的一万名奚王府步兵,和韩肖胄麾下的大将武宋率领的五千步兵就在眼前这片河滩上血战一场。
结果居然是难分胜负,最后相州步兵在夜色掩护下通过浮桥撤出了战斗。
通过这场较量,萧干是愈发觉得大辽国前景黯淡了。
因为宋军的战术非常难缠!他们不仅会结阵而战,而且还会在战场上用沙袋筑垒,掩护自己。一旦沙袋垒成胸墙,再配合他们的强弩和长枪,就是牢不可破的坚阵了。
就算能破,也没有多大的意思。难不成要萧干用5000奚人的性命去换5000汉人的性命?奚人才多少?换得起吗?
不过萧干也不是没有发现对手的破绽。对手的破绽就是一个字“慢”,行军慢,布阵慢,修个营头也慢腾腾的。
所以对付宋军的“慢”,最正确的应该就是“快”了,以快打慢,当是战无不胜。
当然,“快”并不意味着“轻”,更不意味着“弱”。而是要“快”、“重”、“强”结合。
也不需要一味求快,只需要比龟速行动的宋军快一点就行了。他们一天30里,自家一天50里,这就足够了。足够绕开宋军的乌龟阵,向河东方向突进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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