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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这很封建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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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雨练兵!?

  而且还个个披着重甲!

  这是什么状况?他们这些人真的是宋军?难道……西军精锐就是这么练的?不对啊,潘孝庵说的西军也没那么能吃苦啊!

  高俅第一次看到将要归自己指挥的殿前骑士时,着实被惊了一下。

  他和武好古一起冒雨抵达兵学司学堂所在的忠义寨时,忠义寨里面居然在练兵!四五百号人,包括那位慕容先生都披着重甲在雨天里面熬着。生员们的甲胄外面还照着蓑衣,脚上靴子底下则扎着草鞋(后来高俅知道那草席还是他们自己打的),手中持着各种武器,听着金鼓之音不停变换着阵形。

  演练给高俅和武好古看的都是所谓“步克骑”的阵法,分别是“盾墙枪阵”、“空心方阵”和“散乱诱敌阵”一共三种阵形。

  原来慕容老儿的“部级”团队的步克骑战术的核心就是扮猪吃老虎!

  就是先摆出一个有点散乱的队形,引诱敌方的骑兵发起攻击,而当敌方骑兵接近之后,阵形突然大变。本来散乱的队伍,一下子就变成的盾枪兵在前,超长枪兵在后的严阵队伍,组成了盾墙枪阵。

  顺便提一下,慕容老头仿佛改变了部队的兵种配置(其实不是改变,而是多种配制组合中的一种),没有了刀盾兵,却出现了盾牌和短枪的组合。组成枪阵的时候,盾牌短枪在第一排半蹲,枪尖向前,后排的士兵则将一丈半有余的超长枪架在盾牌上,组成了盾墙枪林。

  这样的阵型如果一开始就摆出来,敌人的骑兵肯定是不会冲击的。但是一群本来乱纷纷,也没有超长枪(超长枪搁在地上)的士兵显然是最佳的冲击对象。如果当骑兵冲击到中途时,纷乱的士兵突然变成了“盾墙枪林”,这恐怕就要了骑兵的人命了。

  第二个阵形则由丢掉超长枪取出弓箭的士兵和盾枪兵一起组成。盾枪兵组成了四方形的方阵,依旧半蹲,短枪向外伸出,弓兵(就是原来的长枪兵)在内,假装射箭在战场上肯定是真射了!

  这个阵形显然是用来对付轻骑兵的环绕骑射的!如果那些之前充当长枪手的士兵还能射箭,那倒是真的可以击退轻骑兵的攻击。

  当然了,慕容老头让人演示的仅仅是“一部”,也就是500人左右的部队的作战,并不是大规模的步骑混合兵团的作战。

  “先生,骑兵应该怎么用?”

  和慕容老头一起站在廊檐下看了半天的武好古问起了骑兵的问题。

  “骑兵?”慕容老头闻言苦苦一笑,“这可就不是老夫能解决的问题了。”

  他一指前方重新列好方阵,正在听高俅宣读诏书和训话的兵学司生员们,“他们都是当成步兵的队正和部将在练,须得掌握步军的各种战法和阵形。还必须掌握各种步军的兵器训练之法和步军士兵的训练方法。这步军嘛,还是比较好练的,身强力壮的农民招募来了,最多三年就可调教成精兵锐士了。

  可是骑兵的……三年时间连骑术都练不好,更不用说骑射、骑战了。”

  骑术可不是会骑马就行了,那得在马背上玩出花,还得会调教马,会伺候马,会和马建立感情武好古他家的女祖宗武媚娘那种拿铁鞭、铁棍、匕首对付狮子骢的办法可是不行的……有些高智商的马特别认主,不混熟了靠揍是不行的。

  总之,伺候马的学问不比伺候人小,没有长时间的学习和积累经验,怎么可能玩得好吗?

  “那么将这些人变成御前骑士可行吗?”武好古问,“在北沧州养上1000—2000家骑士之家,将来就会有1000—2000精骑可用了。”

  慕容忘忧脸上,露出思索之色,“办法是不错,骑兵难以速成,从小培养是个法子……不过一二千骑也难堪大用,只能以轻骑远拦之用。”

  骑兵有轻重之分骑士当然可以兼修轻重,既能骑射,也能披甲冲阵。但是作为兵种,还是要分轻重的。

  现在宋朝是不可能建立起强大骑兵集群的,沧州骑士就算养成了,也就是2000—4000骑。这点数目是要应付开封、河北两大禁军,还要留一些在宋徽宗御前的,当然不可能当成重骑打冲锋用了。

  因为重骑不是必须品,而轻骑远拦则是野战军队的必配兵种。如果没有的轻骑远拦,战场就会对拥有骑兵优势的敌人单向透明,而且也没有办法去追击被击溃的敌人。

  而轻骑远拦相比重骑更加强调马背上的技艺,是不可能速成的!

  武好古点了点头,“先生,官家的旨意已经下了,这些人都入殿前御马直,并且在北沧州购置职田与之,一员可得1500亩……我和高师严已经联名上奏,求扩大员额到1000,先生家中可有子弟要安置吗?”

  “我家?”慕容忘忧扭头看了武好古一眼,“你能给多少名额?”

  武好古一笑:“先生要的话,多少都有!”

  殿前御马直是有数的,但是骑士庄园却是没数的……便是庄园买不着了,也还有武装博士可以安排。

  慕容忘忧凝视着武好古,过了一会儿才道:“老夫呢?老夫有地方可去吗?”

  武好古道:“可以提举界河云台学宫分院,朝散大夫的官位当然也保留着。”

  慕容忘忧和赵钟哥都是人才,武好古自然不希望他们“流失”了。

  “界河云台学宫分院?”慕容忘忧眉头微皱,“也有兵学吗?”

  “不能算兵学吧?”武好古道,“不过课程也差不多!也是要教人厮杀的。”

  界河云台学宫分院主要是用来培养武装博士的!武艺、骑术、军事组织和指挥等等的技术,都是武装博士必备的。要不然怎么去教化蛮夷和保卫名教?

  “你这是……”慕容忘忧眉头大皱,疑惑地看着武好古。

  武好古是在图谋不轨?这不大可能吧?他不是大宋官家的心腹吗?而且宋朝的汉人高官好像一百多年来就没造反的。

  “是往北地派遣的,”武好古压低声音,“北地终是要乱的!”

  慕容老头道:“原来如此,且容老夫想想……”

  “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老头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兵学司的学员们就发出了如雷的欢呼,都在山呼万岁!

  原来高俅已经宣读完了诏书向兵学司的生员们宣读成立殿前御马直的诏书,是高俅此行的主要任务。

  这道诏书证实了之前的传闻,兵学司生员们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官身,但是殿前效力和1500亩的职田庄园似乎也不错……

  最要紧的是,他们终于可以逃脱慕容老儿的魔掌了!

  夜深了,雨停了。

  从东面的大海上吹来的风,带着一股子潮湿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种天气,让纪忆想到了自己的家乡平江。这些日子官场上的起落,还有各种算计,各种斗争,让他有了一种疲惫的感觉,很想回到安逸富饶的家乡,一壶小酒,三两个知己,纵论高谈,虚度光阴。

  原来虚度光阴,也是一种福气啊!

  纪忆现在没有虚度光阴的福气了,他正在知州衙门参加通判吕颐浩的接风宴席。

  照例又是大鱼大肉摆了一大桌,还有沧州这边姿色实在平平的官伎陪酒唱曲。如果是那种从乡下考出来的土进士,这样的场面已经算是享受了,可是对纪忆这样的豪商公子而言,这简直就是折磨……大鱼大肉的太过粗劣,陪酒的官伎根本达不到花魁的水准,怎么下的去嘴啊?

  遭罪的接风宴不知道进行了多久,总算到了施大知州尽兴的时候了。只看听知州嗯咳一声,然后挥了挥手,在场作陪的官伎和乡绅们都知趣退了,厅堂里面只剩下了施国忠、吕颐浩、纪忆,还有一位名叫刘若水的清池县令,以及一位姓辛的司户参军。

  宋朝县官分为知县和县令两类,前者是有出身的进士充任,后者是没有出身的官员。这位五十来岁的刘县令就是个没出身的县官,是刘皇后(元符皇后)家的什么人,现在做了个县令,勉强可以算是新党这边的人。而辛姓的司户参军名奕锦,是太学生出身,比纪忆早六年授官,已经在沧州干了快三年了。

  施国忠看了刘县令一眼,然后又瞅瞅纪忆,接着就是眉头一皱道:“刘县令,纪参军,辛参军,你们在沧州做官都有些时日了,老夫和吕元直皆是新上任之官,有些事情不大明白,还想请教一二。”

  “太守请问吧,下官自当知无不言。”

  刘若水和纪忆、辛奕锦连忙应答。

  施国忠点了点头:“本官来沧州前曾看过地图,知道沧州乃是一个大州,地盘比开封府界也小不了多少。可是上任之后才发觉,这沧州的田亩人口少的有些出奇啊!难不成诺大的沧州,到处都是一片荒芜吗?”

  居然问起了田亩之数!

  刘若水和纪忆还有辛奕锦互相看看,都是大感意外。沧州的田亩当然不少,就算用来放羊,田还是在的,而且都是有主的!只是这些田,并不在官府的账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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