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的西秦军大营,脸上一片漠然。
如今的大唐也是多事之秋,东有洛阳王世充兵大军压境,虎视眈眈。西有西秦薛举,攻城拔寨,摧枯拉朽。
难道大唐真的日落西山?
一瞬间,李秀宁有点失神。
“公主殿下!”
“啊!”李秀宁回头,正见陈应拿着一个黑乎乎的黑球,冲自己微微笑着。
李秀宁突然发现,陈应长得非常好看。正如男人喜欢看美女,身为女人的李秀宁也不排斥,长得好看的帅哥。特别是陈应那深邃的眼眸,仿佛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陈应道:“公主殿下,从早上到现在,你也滴水未进,该饿了吧?”
李秀宁惊讶的道:“这是吃的东西?”
“当然!”陈应左手拖着这个黑球,右手握成拳头,重重的砸在这个黑球上,陡然间,香气四溢。
“这是……?”
“这个叫叫花鸡!”
李秀宁疑惑的道:“叫花鸡?怎么会起如此怪异的名字?”
“相传,很早以前,有一个叫花子,沿途讨饭流落到常熟县的一个村庄。一日,他偶然得来一只鸡,欲宰杀煮食,可既无炊具,又没调料。他来到虞山脚下,将鸡杀死后去掉内脏,带毛涂上黄泥、柴草,把涂好的鸡置火中煨烤,待泥干鸡熟,剥去泥壳,鸡毛也随泥壳脱去,露出了的鸡肉。”
陈应信口胡诌道:“江南望江楼就去去取经,创造了这一道名菜,为纪念那个发明此菜的叫花子,取名为叫花鸡。别看这个鸡卖相不好,味道却非常不错,公主殿下请品尝一下?”
陈应剥掉黑球上的黑泥块,露出里面白嫩的鸡肉,陈应随手撕下热气腾腾鸡腿,递到李秀宁手中。
“啊!”李秀宁伸手去接这个鸡腿,然而她并没有想到在陈应手中并没有异常的鸡腿,会如此的烫手,瞬间李秀宁惊叫出声。
“吹一下就不疼了!”陈应赶紧将手中的“叫花鸡”放在城墙的城垛上,陈应只是剥开一半黑泥,倒也不用担心不卫生。
陈应抓起李秀宁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吹起来,按说陈应此举不但唐突,而且更加无礼。
然而李秀宁却没有反对。
陈应这个人在李秀宁看来,混身上下都是谜团。李秀宁望着陈应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
突然一个奇怪的景象涌入她的脑海中,如果驸马柴绍有他一半体贴,那该多好?
李秀宁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李秀宁的脸刷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马三宝看着羞红了脸的李秀宁,仿佛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陈应却没有发现李秀宁的异常,他连吹了十几下,轻声问道:“好点了吗?”
李秀宁点点头。
陈应又拿起叫花鸡,撕下一条鸡腿肉,轻柔的送到李秀宁的嘴边。
李秀宁神使鬼差般,轻启贝齿。
马三宝连拉带扯,将周围的平阳公主府护卫和泾阳乡勇士兵哄走。
走到李秀宁听不到的远处,马三宝压低声音威胁众人道:“老子不管你们看到了什么,聪明的话,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谁要是长舌头,哼哼,马三爷的拳头就教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众士兵吓得脸色土色,连连点头。
西秦军出其意外的没有发起新的攻势,每天都是派出百余名骑兵在城墙下耀武扬威的转一转。
直到第三天,陈应感觉不对劲了。
他让张怀威派出十几名机灵的泾阳乡勇悄悄摸向西秦军大营一探究竟,结果西秦军居然撤退得干干净净。
陈应感觉莫名奇妙,虽然西秦军进攻失利,远远没有撤退的必要,如果再增派一些援军,攻破泾阳也不是没有可能。
带着满腹的疑惑,陈应走到平阳公主下榻的小院。
然而当陈应刚刚来到这个小院外围,正遇到马三宝。
马三宝道:“陈总管来得正好,我要去找你!”
“找我?有甚么事?”
“长安的天使来了!”马三宝道:“陛下有诏令给陈总管?”
这个天使,不是西方神话故事里那种长着翅膀的鸟人,寓意就是天子之使,通常都是由小黄门或黄门侍郎又,再或者内侍充任。
陈应跟随马三宝进入平阳公主临时行辕,发现前院内已经摆好了香案,香案之站着一名面白无须的中年宦官。
香案下首,李秀宁、薛万彻等将领躬身而立,神色肃然。
天使看到陈应进来,高声喝道:“陛下有诏,陈应接旨!”
陈应闻言,赶紧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双膝跪地。
李秀宁和薛万彻等众人皆疑惑的望着陈应。
马三宝低声道:“陈总管,不用跪,躬身而立既可!”
陈应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心中暗骂:“影视剧果然都是骗人的!”
天使清清嗓子道,展开明皇圣旨唱道:“大唐皇帝制曰:朕惟闻治世以文,戡乱以武,时军帅戎将,泾阳告捷,以靖朝野。褒有德,赏至其材,布衣陈应,忠勇有佳,厘清贼氛,抚慰黎庶,乃国之干诚,可堪大用,兹擢尔为宁远将军,折冲都尉,以戍边戎,用诏露布,咸闻内外使之……钦此!”
陈应不悲不喜,双手恭恭敬敬接到圣旨。
陈应的表现落在李秀宁眼中,变成了沉稳谦恭,懂进退,识大体,实在是可造之材。
事实上呢,陈应此时已经懵逼了,他的古汉语文学功底实在有限,对于这个圣旨的意思,基本上都是一头雾水。
众泾阳乡勇纷纷向陈应道喜。
“恭喜陈总管高升!”
“恭喜陈将军!”
好半天,陈应这才回过神了。李秀宁手中也拿着一个明黄的卷轴,看样子李渊同时也给李秀宁下达的圣旨。
李秀宁道:“你把泾阳防务跟薛万彻交接一下,交接完毕,跟我回长安!”
“啊……回……回长安?”陈应突然道:“能不能不回去?”
陈应可没有忘记,当初因为苏护欲、玷、污他,他迫不得已打伤了苏护。尽管当时打苏护的是陈应那个死鬼,可这笔帐,肯定会落在他的头上。
李秀宁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陈应想了想,还是感觉不把与苏护交恶的细节告诉李秀宁,于是信口胡诌道:“不瞒公主殿下,我原是万年县令苏护的逃奴,如果回到长安,那苏护岂会善罢干休?”
“苏护嘛?”李秀宁不以为然的道:“怕他做甚,你现在是我的人,他岂敢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