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悠悠,青山依旧,几度夕阳红?
数载时光,对修行中人而言,不过眨眼即过。
小青便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当初从西子湖来到这里,随着她二哥和白姐姐修行,一晃便已四五年光景。
四五年时间,小青的修行之路,也在的帮助下,走上了更为系统的道路,本身修为在的帮助下,也有了不少增长。
只是,和小狐狸她们的关系,也就那样,好不了了。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饶人。
而对某些人而言,四五年时间,却是相当漫长,比如剑阁弟子。
剑阁经历当初那次事件至今,已有七八年之久,几座山峰上的建筑也早已恢复如初,但却再也没有当初那种意气风发,锋芒毕露之势。
剑阁年轻一代虽也成长了起来,可那股傲气,已被打散。
这些年来,剑阁封山,也封住了他们手中的剑锋。
许多人心里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而有些人,却早已心死,得过且过。
身为如今的剑阁之主,秦玄岳却是保持着沉默,一心修行。
此时的他,便在剑阁的藏典阁里,盘膝而坐,与论剑。
曾经的,即便修为比秦玄岳高出许多,但若论剑道,却是拍马也难及对方。可如今,已有资格与之坐而论道。
每个人,对同样的事物,都有不同的看法。是以,即便两人都通读《太清剑典》,可对这部剑典的见解,自也有所不同。
取剑横于膝,“剑,两边开刃,可伤敌,亦能伤己。是故我之剑,取守中庸。剑乃兵中君子,君子之道,取守中庸,亦合其理。”
秦玄岳看着,亦抽出其佩剑,横置于膝,道:“剑,兵中之君,向直中取,正合当初剑阁的行事作风。那时我之剑,或者说所有剑阁弟子之剑,皆一往无前,有我无敌。”
经过最初的纠结,排斥,抗拒,但又不得不妥协,再到如今的习惯,看开,或者说想通了许多,秦玄岳的性情,变得更为中正平和。
问:“那如今呢?你的剑还利否?”
秦玄岳面无表情道:“如今我的剑,依然未变,依是直中取。只是这‘直’,却不再是不管不顾,不分黑白之‘直’。”
笑了笑,收剑起身,转向书架,从书架中取下一册手札,翻看起来,边道:“剑阁经过这几年的休养,想来,大家的心情已经平复不少。”顿了下,他又道:“你可有想过收徒?”
秦玄岳正轻抚其剑,听到这话,手指轻轻顿了下,看向,似有些不解,“你当初不是要剑阁封山百年么?”
“封山百年,只是让你剑阁弟子不得出去瞎折腾,免得惹上不该惹的大妖巨魔,到时麻烦的是我。”
说得很轻巧,让秦玄岳心里憋得慌。
似乎是没看到秦玄岳的憋闷,又道:“至于说收徒,将你剑阁的传承流传下去,我自然不会阻止。否则真要等上百年,估计你们这一代的弟子,也所剩不多了。”
听到这话,秦玄岳有些不明所以。
沉默了良久,他才道:“青蛇,我真看不懂你!”
“啧!真没礼貌,当初是谁当着众剑阁弟子之面,叫我前辈的?”
秦玄岳被怼了句,便不再言语,沉默以对。
也不以为意,笑道:“是不是觉得奇怪,我明明是妖怪,所行所想,应该要站在妖怪的角度,才算合理?”
秦玄岳看着他,依旧不言语。
边看着那手札,边道:“其实你们都错了,在我眼里,妖与人一样,无甚不同。我的立场非人非妖,更非其他异类。我杀人,只看那人是否做恶,我斩妖,也只看那妖有否为祸。我只是秉持着心中善道,衡量我所觉得的是非善恶。或许,我所衡量的是非善恶,尺度与别人不同吧!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是非观,善恶观。或许我觉得恶,但别人看来并非如此,但那又如何?”
秦玄岳闻言,不由嗤笑道:“如此,岂不也是自私?”
笑了笑,也不反驳。
良久,秦玄岳道:“剑阁弟子皆为人类,人类固有的想法中,妖魔鬼怪皆为恶类,皆会为祸。你要求我剑阁弟子分辨是非善恶,岂非强人所难?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我想你懂!”
闻言,笑道:“那么,问题又回到最初之地了。你剑阁斩妖除魔,向来不问因由,皆因那些乃妖魔鬼怪。那么,妖魔鬼怪联合起来杀你剑阁时,你们又何必摆出一副受害者嘴脸,又哭又喊,乞求祖师庇护?杀人者,人恒杀之,这道理,我想你也懂!”
秦玄岳沉默良久,才叹道:“青蛇,你想改变这种现状,很难!”
闻言亦叹,“我也知道这很难。所以,我只是试着改变一下我觉得能改变的。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嘛!”
秦玄岳闻言,不再言语,只是轻轻擦拭着手中法剑,沉默以对。
观看了会那册手札,末了叹道:“写这手札的连成道长,是你的那位连师伯吧!看不出来,他也是个天才,居然能想到用这种方式,将几个人的法力整合叠加起来,提高剑招的威力!”
秦玄岳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这位连成道长是我师叔祖,我那连师伯,是他的族侄。据连师伯说,当初想出这种方法,是连师叔祖从剑阵中领悟出来的。为了完成这招,他连徒弟都没时间收,只是把连师伯介绍入阁中,由他师兄,也便是上上代阁主代收为徒。”
苦笑道:“当初为报仇而杀了你连师伯,如今我却在这里学他族叔所创的东西,说起来倒是有些惭愧!”
“连师伯性情温和,想来即便泉下有知,亦不会取笑于你。”
道:“他就算取笑我,我也看不到啊!”
秦玄岳:“……”
仔细参阅了会那份手札,便转身告辞离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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