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带着些许喜感乡下淳朴少年的脸的主人,名叫小罗,特战大队人送外后小萝卜。
那是因为他本身姓罗不说,最喜欢吃的食物也是萝卜。没事的时候,别的兵要么抽烟要么嚼牛肉干,这位则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萝卜咔嚓咔嚓吃着玩儿。听他解释这个有些特殊的嗜好是因为他娘怀他的时候没有什么好吃的,只能啃白萝卜解馋,还没出生就习惯了萝卜味儿,所以这一生就和萝卜结缘了。
当然了,熟悉他的人说到这儿的时候都很有默契的不再追问其他。因为,他这一生,都再也吃不到母亲给他做的白萝卜炖肉了。小罗是独立团长城之战在承德大撤退的时候在路上捡的小屁孩儿,那个时候,他才17岁。
但他,却是孤身一人。父亲早逝,由母亲拉扯大,可是,还没等到他能娶妻生子孝敬母亲的时候,日本人打过来了。在向南逃亡的路上,路过的日本军队残忍的用机枪扫射拖家带口不想做亡国奴的中国难民,原因不过是他们想看看中国人在子弹中逃窜的狼狈模样。
小罗的母亲最后一次行使了做母亲的责任,用身体挡住了机枪子弹,将小罗推进了山沟侥幸逃脱。
小罗从此就喜欢上了吃白萝卜,在遇到独立团他终于有吃的了以后。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是他,想找到最后一丝属于母亲的味道。
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自从嚎啕大哭讲完他的故事,就再未流过一滴泪,哪怕是他为了进特战大队,生生跑晕在考核的路上。如果说曾经土是靠着追踪术把俞大队长差点儿弄疯才混进了特战大队,那么,这个喜欢吃萝卜的少年则是靠着比任何人都坚韧的神经,在新兵营训练了三个月,参加了最少四次考核才进了特种大队,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五的老兵。
而之所以说是因为他,战力并不靠前的第三特战小队才获得了这个最重要的任务,不是因为他的战力冠绝全特战大队,而是,他最熟悉这座城市。
整个独立团,没有人比他再熟悉这座城市。这座城市的街道,他闭着眼都能走完。他可以画出这座城市任一一条小巷子的地图。有他在,特种小队就有人工导航。
在从东北归来后的一年,特战队员分散至中国北方和东南各个城市收集情报并学会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人。
小罗,就在石门,被华商集团推荐到银行,做为一名银行学徒,人称爱笑的小罗,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多。直至收到独立团回归团部准备作战的召集令,这里的人们也不知道悄然失踪的长相可爱的小罗,其实他的手上,最少留下过超过三十名日军的性命。
他笑的越灿烂的时候,就是鬼子死得越多的时候,只有那时候,他才觉得天上的母亲,也在笑。
趴在二层小楼楼顶上的小罗,眼睛盯着瞄准镜,圆圆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选择的这栋楼,正是他生活超过一年的大楼,他选择的这条街,就算是他闭着眼,也能从街头走到街尾。
日本人,只要走进这条街,就再也不用走出去了。尤其是走到这个位置以后。
真的是好想啃一口萝卜啊!感受着怀里没有洗得太干净还留着淡淡泥土味儿白萝卜的特有味道,圆圆的眼睛眯着,对着瞄准镜中的目标,小罗狠狠地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枪声相对于600米外已经不算远如火如荼的战场,并不算。
但对于吉田正夫来说,却是太惊悚了。
城里,竟然有敌人,这是不是意味着中国人已经攻进城了?
最要命的是,敌人的枪法准的可怕。在听到枪响,立刻做出战术规避,身体前扑并连续侧滚向街边寻找掩体的日军少尉的余光,分明看见自己的麾下有人像一根烂木头一般倒下。
180米的距离,6.5毫米口径子弹从人的喉咙处穿过,击穿柔软的喉部组织的同时将脆弱的颈部脊椎炸的粉碎,头部或许还有意识,但他的身体却是再也无法被大脑支配,哪怕是一根小手指,再不像烂木头一样倒下,那还真是奇了怪了。
而对于日军来说,要命的不光是敌人枪法精准。
在日军这帮辎重兵吓得小心肝欲爆纷纷躲避的时候,枪声并没有停止,连续四枪,直到日军纷纷反击,轻机枪也开火,偷袭的枪声才算是停止。
但那四枪,造成的伤害却是极大。
不管你是卧倒的还是翻滚着寻找掩体的,除了第一个倒霉蛋,被击中的还有三人,两个连叫一声都没有就去见了天照大神,一个因为扑倒的及时,但就是因为太及时了,被击中背部,估计是子弹打断了脊椎,腿不能动,但上身还能动,艰难的用手臂支撑着带动全身在还算宽阔的大街上哭嚎着爬行。
那个模样,实在是太凄惨不过,让人看了都觉得浑身毛骨悚然。
当然了,这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敌人太奸诈了。他瞄准的第一个目标,不是带队的少尉小队长,而是加强给这支巡逻队辎重小队里本就不多的两个掷弹筒小组其中的一个掷弹筒兵。
一个掷弹筒小组两个士兵,一个拿掷弹筒,一个背榴弹并当观察手,一个在刚才的袭击中直接丢了命,而另一个,则是还在艰难的拖着已经无法动弹的下半身在街上向街道边努力爬行。
甚至,为了活命,忍受着巨大痛苦的日军两个眼球都鼓起来用力,却是再也不哭嚎了。
这真的,是需要很顽强的毅力啊!
但这名日军知道,所有的同伴都躲到了街道两边,就留他一人在大街中间,如果他再出声暴露目标的话,袭击的枪手下一枪自然只能是他了。
显然,日军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对手。
对于这种已经彻底丧失战斗力的日军,在刘浪领先这个时候八十年的特种作战理论下训练出来的特种兵又怎会还放在眼里?只要他不能回城补蓝回血,放在那里,不仅没有威胁,还能成为诱饵。
不管是中国还是日本,有一点是想通的,那就是他们绝不轻易放弃战友。如果连能帮你守住后背的战友都能抛弃,那你在战场将没有任何安全感,因为,再无人敢守在你的背后。
枪和战友,是每名战士除了生命以外最值得珍视的。
日军也是一样,哪怕他们也曾在战后做出过用针管打空气甚至用枪处决过伤兵的行为,但那是因为缺医少药因为大败后要撤退,被彻底洗脑的日军军官无奈之举。
在战场上,他们也会尽全力抢救自己的战友,尤其是这名战友还拥有可以将袭击枪手击毙的榴弹的时候。
是的,小罗第一个目标,没选择日军少尉而是选择了日军掷弹筒小组,就是因为,掷弹筒对他的威胁最大。
于是,在日军机枪拼命扫射掩护的当口,最少有两名日军士兵匍匐着朝这位悲催的同伴前进,企图将他拉到较为安全的地方。
不过随后的两声枪响,让吉田正夫少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敌人,真的是太凶残了。
一名士兵刚刚拽住了伤兵的手,都还没来得及用力,一颗子弹从钢盔的最上方透入,一声未吭,他的头就耷拉下来了。另一人刚刚警觉,想翻滚而逃,紧随而至的一枪命中他的肩胛处,坚硬的肩胛骨未能成为抵挡子弹的盾牌,反而造成了子弹的翻滚,从肩窝蹿进去的子弹击碎了锁骨的同时将那里搅成茶杯大小的一个血洞。
遭遇如此重创,再坚韧的神经也忍受不住,凄厉的长嚎给冰冷的街道再增添一抹冷色。
“八嘎!机枪掩护,山田君与我带三个人以步枪掩护,其余人,利用建筑物冲过去杀了他,给我杀了他。”吉田正夫咬牙切齿的看着100多米前有些漆黑的二层小楼,咬牙切齿的命令。
一个机枪小组2个人,加上日军少尉及他要求以步枪掩护的四名日军,合起来7人,除去在刚才袭击中死伤的6人,其余剩下的七人要么沿着街道向前,要么拿起枪托企图砸开身边店铺的门,看看能不能从店铺里找到能通到银行那座二层小楼的路。
面对那样一个神枪手,从宽阔的大街上冲过去,无疑是自找死路。所谓的机枪和步枪掩护,其实并不是那么有效。刚才从楼顶和窗户中连续开出的6枪已经证明,敌人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
这一砸,可就有些糟糕了。
小罗特意设置的绊发雷的线,就放在日军遇袭街道两侧的木门门栓上,不推门,啥事没有,一推门,随着野蚕丝制成的犹如鱼线一般纤细的线猛地拉紧,一个悬挂在店铺上方正处于日军头顶并不惹人注意有些破旧的红灯笼猛然爆开。
哪里,可是被爱吃萝卜的小罗放置了四颗特制的钢珠手雷。
日军,猛然倒了一片,包括刚才还咬牙切齿的吉田少尉,不过这回他可没多少牙咬了。距离绊发雷爆炸源不过七八米远的少尉被七八颗钢珠打了个满脸花,门牙后槽牙被一颗以100多米每秒蹿进他嘴里的钢珠击成粉碎。
还射得挺有劲儿的机枪也哑火了,以杀伤人员为主的钢珠雷几乎覆盖了附近五十平方米的范围,两名射手被从天而降的钢珠几乎打成了筛子。
确切的说,小罗特意设置的狙击点留下的这处诡雷,几乎帮他解决了百分之六十的敌人。
侥幸存活下来的五名日军就算没死,也大多受了伤,在这样宽阔的大街上,又没有掷弹筒又没有机枪的掩护,他们又面对的是一名如此精锐的中国军人,他们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两分钟后,所有的反抗都被击碎,一个20人的巡逻队,就这样陨灭在中国石门最繁华的大街上。
一枪将已经绝望满眼死灰的日军诱饵毫不留情的击杀,小罗开心的从怀里掏出萝卜咬一口,这萝卜,真的是卡蹦脆,好吃。
而这样的场景,在日军纷纷向南门增援的路上,最少还发生了五起,其结果都是,猝不及防的日军小分队,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