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三支步枪都交给了刘浪等人,石大头这才手一松,任苟得富滑落下来萎顿在地上,贪婪的大口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在生命面前,臂骨上的剧痛都不那么重要了。
而石大头则默默的走进屋里,用手将散落一地的骨灰轻轻的捧起,小心翼翼地放到白色布包上,这个时候的他,完全就是个不忍惊扰逝去亲人灵魂慈爱的兄长,那里还有半点儿先前的凶悍。
足足三米的距离,从起步到出拳打折持枪者的胳膊,竟然让对手连扣动扳机的反应都没有。反正,陈运发敢肯定自己目前是万万做不到这一点的。
想想先前石大头憨厚的近乎胆小的模样,陈运发心里不由大是感叹,高手真是太低调了,恶霸真是太倒霉了。
"哎哟,你们三个是死人啊!还不过来扶我,老子的胳膊断了。"好不容易回过了气的苟得富怒骂着三个属下。
等三个士兵七手八脚将苟得富扶起,忍着剧痛的苟得富扫了一眼静静站立的刘浪三人和方桌上放的长枪,道:"伙计,把枪给我们,这儿就没你们的事了,我只找石大头的麻烦。"
刘浪只是默默看着石大头趴在地上捧骨灰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晦涩难明,压根儿都没看他。
"想要枪?好啊,我可以免费先送你一颗花生米。"陈运发一呲牙,伸手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杆步枪,一拉枪栓,将子弹上膛,单手握住枪指向苟得富。
唬得苟得富和三名士兵面色一白,腿肚子都有些转筋。曾经在海城战场上拼杀一月有余,一挺机枪干掉好几十黑鹰帝国人的陈运发身上浓郁的杀气可不是盖的,别说拿杆上了膛的枪,就是一根木棒,也能让苟得富们感觉到他身上死神的味道。
"好,好,好滴很!朋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相信咱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希望那时候你们还能有这么硬气。"苟得富眼色怨毒的扫了压根儿没看自己的刘浪一眼,咬牙切齿的丢了句狠话。也不拖泥带水,一扭头:"走",便在身边两名士兵的掺扶下,离开了。
直到把地上残留的所有骨灰都放在白布上,认真的包好,又找来绳子牢牢的绑在背上,石大头这才走出房门,冲一直静静看着自己的刘浪道:"长官,实在对不住了,本来想请你们吃额做的白面馍,现在却还把你们也连累了,一人做事一人当,额在这儿等他们,你们快走吧。"
刘浪却是淡淡一笑摆摆手,一屁股坐板凳上,道:"石老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这一拳可是吓了我一跳,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的多。"
沂丽镇这个小城算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一个主动跑来认亲的做馍馍的小贩竟然是个高手,这是刘浪第一次看到石大头就生起的感觉,若不是他丝毫感觉不到大光头身上的杀气,刘浪还以为自己碰到了传说中的杀手。
别人都只是注意到了大光头憨厚的面容和一身标准的商贩打扮,刘浪却看到了他走路时下盘极稳,尤其是那两个士兵押着他过来的时候,与其说是两名士兵主动松开了他,不如说是他两条膀子一晃,就把两名士兵的手给轻易挣脱了。那两名士兵可是十九路军最精锐的一员,不是普通老百姓。此人,极擅手上功夫,这是刘浪给石大头下的第一个定义。
只是刘浪没想到,石大头比他预估的还要强上几分,一个简单的炮拳就能生生打折人坚硬的臂骨,腿上的功夫也不逊色,爆发力丝毫不弱于受过特殊训练的特种兵。
"长官,你不知道。。。。。。"石大头见刘浪丝毫也不在意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脸色一急,还待要劝,却又见刘浪身边的两条大汉也浑不在意的拿起荞麦馍大口吃起来,只得坐下,带着歉意说道:"长官,不是额有意瞒你们,额大跟额说过,咱习武,只是用来强身健体,不是用来欺负人的,今天若不是苟得富欺人太甚,额也不会出手打他,他拿的有枪,我一急,出手就重了。。。。。。"
听了石大头的解释,刘浪才恍然大悟,原来,高手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大光头和石小栓的那位在大饥荒中生生饿死的爹,可是一位红拳宗师,石大头从三岁习练红拳至今已有接近三十年。
石大头兄弟俩一个习文一个习武,可偏偏习文的那个去参了军,习武的却在家侍奉老父。真是世事难料,这多少让刘浪有些唏嘘,如果当日是石大头这样一个高手跟在身边,或许能够杀伤的黑鹰军会更多,但刘浪敢断定,如果真是那样,可能除了他和石大头,其余残兵一个也难以幸存。没有石小栓那惊天动地的舍命一扑,凶狠的黑鹰帝国军那会心生寒意?那种纯粹只为以命换命的勇气,石大头做不到,刘浪也做不到,那比他徒手干掉几名黑鹰帝国军更让人胆颤。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凶残的黑鹰帝国军胆怯了,被一名战斗力远逊于他们的一个王国小兵吓呆了。
胜利往往只属于勇敢者,而从来不会眷顾胆怯的人,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身体羸弱的弟弟尚且如此有胆色,武力值强横的哥哥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刘浪可没有被石大头一脸的木讷憨厚所迷惑,先前他那匹夫一怒迎着枪口而上的气势可是让刘浪自己都有了想和他切磋一下的心思。
只不过想想挂着的这一身肥肉,刘浪很明智的按捺住了这种不理智的冲动。
"哈哈,好,大头,估计今日过后你在这儿也呆不成了,有没有想过以后去哪儿?"刘浪脸上喜形于色,很关切的问道。
其实,刘浪就只差在脑门上写三个大字:跟我干。
如此强悍的一个国术高手,刘浪怎么可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