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分钟后，程云接到了一个电话，和之前的电话号码并不一样。
电话中又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听起来大约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声，客客气气的，但表现得很专业，请教了程云很多问题。
探索舰队每艘星舰都是有专门的人员登陆舰的，届时抵达地球的便是这些登陆舰。他们并不打算在地球停留过久，只是想让久未见过蓝天的舰员再感受一次踏上实地的感觉，同时在地球获得需要的物资。因此他们并不需要太大的区域，甚至国内位列前茅的几个机场都可以担此重任，只是需要将飞机挪开罢了。
益州省还有一个在建的4F级机场，据说将是国内第二大机场，至今仍是空的，非常合适。
当然，西北的无人区也很合适，还不会造成过多的麻烦。
一个设施更完善，但离城市太近，另一个离城市远，然而一片荒芜。
具体选择要看上边的考量。
还有谈判方式、谈判地点，他们大致需要些什么、有多迫切，等等等等。
当挂掉电话，可以想见到这个国家的某些机构又将快速运转了。而有些东西还挺麻烦，比如在这个时候为探索舰队准备大量的新鲜食物，尤其是肉类、大豆类，不仅容易引起市场波动，还可能会造成恐慌。
所以必须有缜密的计划，谨慎再谨慎。
这些都不在程云的操心范围内。
他正抱着小萝莉，不断伸手去捏小萝莉的小爪子。他一捏，小萝莉就抽开，再一捏小萝莉又抽开，当他不想捏了，小萝莉就主动用小爪子撩拨他，让他继续陪自己玩。
今天小萝莉难得的没有做作业。
翌日，一早。
殷女侠很早就到程云这里来报道了，甚至那会儿程云还没起床，她自个儿刷开了程云的房门，端了根小板凳独自坐在灶台边捧着手机玩植物大战僵尸。
当程云洗漱完来到小厨房，便看见了那缩着的小小一堆，灯也没开，手机屏幕的光照得她反光的大眼睛晶晶亮。
“呀！站长，你醒啦！”殷女侠连忙将手机屏幕反手藏在背后。
“嗯，不用藏着，我知道你输了。”程云已经听到了那恐怖的音效。
“这……都怪这关太难了！”殷女侠情不自禁的瞄了眼小萝莉，她转念又一想，说起来这只小东西还完全玩不来这些游戏呢，所以她还是要比它聪明一些的。
“做饭吧，今早上吃什么呢……”
一日三餐吃什么，是让程老板十分为难的一件事，焦虑程度远超外星人造访地球。
但是身边两只生物都属于‘给什么吃什么，什么都好吃’那种就不说了，还有一个不会说话，这让程老板想商量也找不到人。
先拿出十几个鸡蛋丢锅里煮，然后慢慢想。
殷女侠丝毫不知道站长大人的苦恼，还在那和站长大人闲聊：“这几天我做直播，弹幕里的网友天天嚷嚷着外星人来了，要世界末日了，听来听去都烦死了，我不也是外星人吗……”
小萝莉闻言深以为然——
这些凡人啊，不是因为别的，就是蠢！
蠢到无药可救的那种蠢。
做到一半的时候，殷女侠已经把自己昨天一天的经历都给站长大人讲了一遍，也不管站长大人听不听，反正她乐意就是了。
这时候程秋雅出现在了门口，她探进来一个脑袋，悄悄瞅着里边的两人一兽。
然而殷女侠和小萝莉都正转头盯着她。
偷窥计划失败的二堂姐也不尴尬，清了清嗓子，背着手就走了进来，一副大姐头做派：“做饭呢？”
程云一翻白眼：“废话。”
“怎么和姐姐说话呢！”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这不是外星人还有不到俩星期就要来了嘛，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咱们地球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所以本姐姐天没亮就起来了，想过来看看你们这两个弟弟妹妹……”说完她的表情立马又低沉下来，装作可怜兮兮的道，“可惜，本姐姐似乎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我那不像话的弟弟好像一点儿也不想见到姐姐。”
“……你可闭嘴吧，演技差得一比。”程云毫不客气的道。
“呜呜呜……”二堂姐苦着脸。
“咦你这只猫为什么一听我哭就盯着我看，难道抖×上说的是真的，猫真的会在人哭泣的时候跑过来安慰人？”
“……它只是觉得你在学它说话。”
“哦哦，好尴尬。”
“你怎么知道外星人还有不到俩星期就来了？”程云随口问。
“新闻上说的呀。”
“新闻上报了这个？什么时候报的？”
“咱们国家没报，外国报了，凌晨时候的消息，我那时候还没睡，可把我给吓得不轻！而且外星人居然和我们长得一样！”二堂姐拍了拍挺拔的胸部，“本姐姐好不容易才走上人生巅峰，你说要是外星人来了引起了变故，我该上哪哭去啊！”
“你放心吧，你稳如泰山。”
“多谢弟弟安慰……”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看你爸妈？还有连心！”
“我倒想回去，可国家发布了临时治安规定，任何单位都不能放假，保证社会照常运转，我也不好找机会啊！”
“这样也挺好。”
程云点了点头：“你没吃早饭吧？”
“没呢，你做的啥？”
“粥，加几个小菜，有酸菜肉沫，可下饭了，要不要来点？”
“咕！来点吧，外星人都要来了，再不吃我怕以后吃不到了。”二堂姐咽着口水，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吃过米饭了。
做好早饭，众人齐聚楼顶天台。
翠绿的枝叶和娇嫩的花朵上还沾着昨夜的露水，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薄雾，十分清凉。
程云摸出手机看了看，果然，已经有国家将探索舰队发送给地球的视频公布出来了，国内也有很多媒体转发，此时已经在网上掀起了滔天巨浪。若非这是一个国家官方发布的，人们肯定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如果人类真的是自然进化而来的，是某个巧合下的抉择，外星人怎么会和我们长得一样呢？
程云没有多看，很快便关了手机。
专心吃饭。
程烟吃得悠悠闲闲，她已经解放了，而唐清影今天还要继续去练车，对比之下她觉得自己格外悠哉。
而唐清影则感觉十分苦恼。
柳大女神向来吃得很少，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只沾了几下筷子就不吃了。她把筷子平放在桌面上，看向众人，温柔的说：“今天我要发布我的第一首歌了，希望大家可以。”
程秋雅立马说：“放心吧柳老师，我早就准备好了！全力给你打！”
柳大女神微笑着点头：“谢谢。”
唐清影一脸被柳大女神迷倒的姿态，说道：“我也会用殷丹姐的官方号、官方微博给你做宣传的。”
程烟点头：“小萝莉也有几千万关注。”
小萝莉懵逼的抬起头，本王有几千万什么？
关东煮？
程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自己在众人中最没有排面了，迟疑了好久他才道：“那我只能在宾馆循环播放你的歌了……”
柳大女神依然向她微笑颔首。
仿佛就是那么一低头的温柔，就能迷倒世间一切生物了，管他是男是女。
程云深吸了口气，强自使自己回过神，问道：“全网发布吗？”
“是的。”
柳大女神点头：“我打算以独立音乐人的形式发歌，不签约任何公司，免得……被束缚。我就自己做音乐、舞蹈，然后发到网上去给大家看，要是喜欢的人多我也可以自己筹办演唱会。”
柳大女神显然什么都打算好了。
程云点点头说：“现在做得好的独立音乐人人气可一点也不低，而且你的硬件条件未免也太逆天了……对了你的歌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发？”
“十点发，叫《山雾》，是我自己写的，还没经过市场检验，可能不好听哦。”柳大女神眨了眨眼睛。
“嘶……”
现场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包括程云。
诶不对啊！
程云左右看了看，在场就只有自己和那曲两个男性啊，其余几个女的也这一副夸张的表情是干什么？
唐清影提醒道：“柳曦姐，你要是肯把你的照片弄成歌曲封面，再录个MV什么的，就算歌曲质量再差也能大火大热的！”
程烟：“赞同。”
柳大女神笑了笑：“谢谢夸奖。”
唐清影还想说点什么，但程云已提醒了她一句：“快点吃饭，你还得去练车呢。”
唐清影：“……”
吃过早餐，柳大女神和程烟洗了碗，她却是走到了殷女侠的直播间。这会儿殷女侠还没开播，在她印象中这里也曾是采清前辈的实验室。
她微微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其实这些天她已经有了不少粉丝——世人就是这么奇怪，即使他们完全不认识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也从未了解过她的内心，甚至有可能都不知道她叫什么，仅仅只是看过她的外表，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对她着了迷。要想达到信徒的标准要比这些普通的粉丝严苛不少，但她仍然能依稀感觉到在这世上有零星的一些人和自己缔结了这种关联。
像是深晦的黑暗中的几颗微弱光点，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可依然让黑暗不再纯粹。
在今天早上，她也终于第一次通过那条连接信徒和自己的脐带接收到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份灵力，尽管它是如此微弱，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少的一份灵力，在原本的世界绝不可能出现如此少的一份灵力供给。
但它确实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