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义渠联军已经完全混乱了。
两千名具装甲骑兵犹如尖刀一般直接扎入了义渠军的阵地之中,长枪和马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无情的收割着一名又一名义渠军和羌人部族骑兵的性命,将这支联军给分割成了两半。
而在具装甲骑兵们的后方,赵军的两万多主力骑兵趁势发动了掩杀。
对于义渠和羌人联军来说,这无疑就是雪上加霜。
义渠勃心中惊怒不已,但是仍旧在奋力的约束着自己的部属,想要集合一下兵力,看看能否发起一次反扑。
但是很快的义渠勃就绝望的发现了一个事实。
“羌人跑了?!”
义渠勃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才发现原本簇拥在自己身边的那些羌人部族族长们早就已经失去了踪影。
义渠勃立刻将头转向了后方,果然发现大批大批的羌人正在脱离联军的队伍,不要命的朝着西方逃遁而去。
“这些该死的羌人,竟然在这个时候逃跑!!!”义渠勃气得几乎要吐血了。
原本在义渠勃看来,具装甲骑兵的人数少,覆盖的冲击面积也有限,骑兵部队摆开的宽度原本就比步兵要更多,所以受到的冲击也没有那么大。
只要能够集结好队伍,那么也不是没有希望将具装甲骑兵给反包围的。
但是现在那些贪生怕死的羌人居然抢先跑路,整个局面就不一样了。
没有了羌人之后,单单以义渠勃手下的骑兵数量来说只有两万人,比起赵军已经是处在了下风。
更重要的是,羌人这一跑路,连带着原本还有些样子的义渠骑兵也统统都慌了,乱了。
甚至有不少义渠骑兵愣头愣脑的,直接就跟着身边的羌人骑兵一起跑路了……
义渠勃看到这个样子,心中最后一份希望的火花也完全破灭了。
兵败如山倒啊。
眼看着赵军的喊杀声渐渐的逼近,义渠勃仰天长叹一声:“天不助我也!走,撤退!”
虽然非常不愿意撤往西海以西,但是义渠勃心中很清楚,现在自己已经没有其他的退路了。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声犹如雷霆般的怒吼突然响起:“乱臣贼子义渠勃,给本王拿命来!”
义渠勃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却发现一名身着重甲的赵国骑兵将军手举马刀杀至。
义渠勃楞了一下,随后醒悟了过来,大笑道:“义渠胜,你自己看不好自己的王位,怪得谁来?左右,给我拦住他!”
说完这句话之后,义渠勃二话不说,直接拨马就走。
眼见赵军的主力就要杀到,这个时候义渠勃可不会在这里和义渠胜做什么纠缠,那根本就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义渠勃,不要跑,有种就和本王大战三百回合!!!”义渠胜的怒吼在义渠勃的耳边回荡,然而义渠勃完全没有理会,而是更加用力的抽打起胯下的马匹,只恨这骏马少生了两条腿。
眼看着义渠勃就要逃出战阵,就在此时又是一声呼喝传来:“义渠勃哪里逃,先锋将屠斜在此!”
屠斜骑马斜刺里杀了出来,手中的马刀连连挥舞,直接将护卫在义渠勃身边的几名亲卫都给斩落马下。
义渠勃一咬牙,同样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马刀:“本王和你拼了!”
说起来这把马刀还是当年义渠勃在赵军边骑军团之中效力时配发的武器。
屠斜放声大笑,一刀朝着义渠勃砍来。
义渠勃正准备挥刀砍去,却突然发现了一个很麻烦的事情——屠斜的身上穿着的可是全套的具装甲骑兵重甲!
这怎么砍?
就在义渠勃这么稍微一愣神之间,屠斜的刀光已经毫不留情的从义渠勃的肩膀处划过。
一道血光飙射而出,义渠勃一声惨叫,握着刀的右手手臂从肩膀处被切断,直接飞了出去。
屠斜毫不留情的又是一道回转劈来,这一次正正好好的劈中了义渠勃的脖颈。
下一刻,义渠勃的人头冲天而起。
屠斜在马背上一伸手,稳稳的将义渠勃的人头抓在了手中,然后转头对着身后才追上来的义渠胜放声大笑:“义渠将军,你来晚了!”
义渠胜看了一眼屠斜手中的人头,忍不住狠狠的咒骂了几句,但是看上去并没有多么生气。
毕竟对于义渠胜来说,叛徒的死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死在谁的手里这倒是无所谓,因为义渠胜并不需要这颗人头所代表的战功。
所以在臭骂了屠斜几句之后,义渠胜又朝着屠斜喝道:“还不快去抓俘虏,要不然到时候本将军向大都督禀告,让你带着你的匈人部族去当建城的苦力!”
屠斜哈哈大笑,道:“义渠将军你不要乱说,我们可是赵国人!”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不停的挥舞着马刀砍杀着身边的敌人。
整个义渠和羌人联军的阵型已经完全溃散了,所有联军的士兵都只顾着没头没脑的骑马逃跑,大地之上溅起无数烟尘,时不时可以看到赵军的骑兵们追上联军骑兵,然后轻轻松松的从背后将其射杀或者砍杀。
由于杀得兴起,许多人甚至连跪在地上的俘虏都要顺手来上一刀,然后心满意足的拿走一颗人头。
赵军可是用人头计算军功的,五个俘虏的军功才能够抵得上一颗人头,再没有文化的人也能够分辨的出来这里面的区别。
至于滥杀无辜这种事情……反正死的是敌人,对吧?
这场追击一直持续到了黄昏时分才落下了帷幕。
事实上直到第二天,都仍旧不停的有着追过头的赵军将士们归营,这些家伙无一例外的都拿到了更多的人头和俘虏,也无一例外的都领到了更多的军棍。
“哎哟,哎呦,轻点,轻点!”义渠胜光着屁股趴在地上,两名膀大腰圆的李牧亲卫手持着比义渠胜大腿还粗的木棍,啪啪的朝着义渠胜的屁股就抽了下去。
而在义渠胜的身边同样趴着的屠斜看上去就光棍很多了,这家伙的嘴里咬着一根木棒,除了几声闷哼之外硬是一声不吭,不过从他身体的抽动幅度来看,显然这一次的木棒也是非常给力的了。
也不只是义渠胜和屠斜,在他们的身后还有着上百名赵军骑兵在领受军棍,一群白花花黑乎乎黄溜溜的屁股摆在一起,惨叫声此起彼伏,惹来了一群看热闹的战友在一旁嘻嘻哈哈的指点来指点去,场面颇为逗趣。
李牧站在两人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两个部下:“怎么,一个先锋大将,一个先锋副将,打起仗来就和莽夫一样没头没脑的往前冲,就连归营的时间都错过了!抽,给本都督用力的抽,只要不打死了,怎么用力怎么抽!”
有了大都督的命令,这些负责执法的赵国士兵们自然也是不敢怠慢,一棍棍下来那都是实打实的,虽然不会伤到骨头静脉,但是屁股开花却是绝对省不了的事情了。
过了好一会之后,这顿板子总算是打完了,李牧蹲在了义渠胜的面前,看着已经被打得叫不出来只能够直哼哼的义渠胜冷笑道:“你可知错?”
义渠胜的身体微微抽动了一下,努力的在脸上堆砌出了几分笑容:“大、大都督,末将知错,知错了。”
“哦?”李牧饶有兴致的看着义渠胜,道:“你可说说,你究竟错在何处?”
义渠胜苦笑一声,道:“末将错在不应该不守军令,盲目的追击敌人冒进,违背了军法。”
李牧摇了摇头,用力的点了点义渠胜的脑袋:“不,你错在脑子不行。想想吧,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本都督而是其他的人,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板子打得太疼了,义渠胜整个人看上去显然有些迷糊,正准备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目光和站在李牧身后的贤掸对上了。
贤掸无奈的摇了摇头,张嘴无声的对着义渠胜说了两个字。
“赵括。”
义渠胜一个哆嗦,整个人突然明白了过来。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李牧而是赵括的话,那么现在的义渠胜,恐怕已经人头落地了!
赵括虽然对于边骑军团之中有胡人骑兵并不反感,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赵括就会喜欢自己的军队之中有义渠胜这样的骑兵将军。
在军队之中如果你成为了主将的眼中钉,然后还正好触犯了军法,那除了死之外真的是不会再有任何一条出路了。
义渠胜终于完全的明白了过来,李牧这看似责罚,其实是在回护义渠胜等人。
只要依照军法责罚过了义渠胜,那么旁人就无话可说了。
想通了这一点的义渠胜浑身颤抖,就连屁股上的疼痛似乎都瞬间减轻了几分,用十分感激的目光看着李牧说道:“多谢大都督!”
李牧点了点头,哼了一声道:“这一仗之后本都督就要回到邯郸去面见大王了,你这个家伙顽劣不堪,这阵子就不要回定西城了。正好本都督准备在这里建一座城池,就由你来监工好了!等到封赏下来之后,你再回归不迟!”
义渠胜用力的点了点头,道:“谢大都督!”
李牧嘿了一声,站起来朝着帅帐去了,顺便扔下了一句话。
“都不要在外面遛鸟了,给本都督把这些蠢货都扛去找军医!”
说起来,李牧都还没有来得及写战报向邯郸方面报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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