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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跟朕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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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华赌气只“哼”了一声,并不作答。

  陌孤寒的手粗鲁起来,强制扳过她的(身shēn)子:“让朕好好看看你。”

  月华心里又何尝不想他,何尝不想好生看他一眼。她一直都害怕,自己永远都见不到他,以后,他的眉眼会在自己记忆里逐渐模糊,不能支撑着自己度过这枫林里的凄凉秋冬。

  她终于不再倔强,慢慢回过头来,尝试用最平静的表(情qíng)来面对他,尽量显得自己不会太卑微。

  暗沉的夜色里,月华抬起一双盈盈泪眼,万千委屈(欲yù)说还休,惹人楚楚生怜。

  陌孤寒脑中一阵轰鸣,这些时(日rì)里凝聚起来的相思,在这一刻犹如开闸洪水,无拘无束地奔腾而出。

  他再也忍不住,将月华一把拉近怀里,双唇如饥似渴地压了上去,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手隔着月华单薄的寝衣,近乎是疯狂而漫无目的地游移,像被困笼中的猛兽,用疯狂的,近乎于自残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于自由的渴望。他的掌心里犹如带了一团炽(热rè)的火焰,所到之处,都令月华感到烧灼。

  屋子里的空气逐渐稀薄,两人都几乎窒息,却谁也不愿意放过彼此,只将对方当做可以救赎自己的空气,仿佛只要离开,就会变成搁浅在岸上的鱼。

  也只能是一个吻,仅止于此。

  当月华的(身shēn)子颤抖犹如落叶,轻轻地推拒他的(胸胸)膛的时候,陌孤寒心里骤然生了怯意,小心翼翼。

  他心疼(身shēn)下的这个女人,害怕她对自己仍有抵触,会旧疾复发,整个(身shēn)子不由自主地痉挛起来。

  他紧绷起(身shēn)子,强忍着撤离,被渴望染红的眸子紧盯着月华,声音沙哑,犹如沙子被风吹过青石板,发出粗粝的摩擦声:“月华,朕想你。”

  月华抵住他的(胸胸)膛,双唇红肿,星眸迷离,微微喘息:“皇上,对不起。”

  陌孤寒微微蹙起双眉:“你还不肯原谅朕么?你可知道,朕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有月亮的(日rì)子,朕睹物思人;没有月亮的夜里,朕心里空落落的,更加抑制不住疯狂地想你。他们说你今(日rì)遇险,朕更是忧心如焚,坐立难安,跟朕回宫,好不好?月华?不要让朕再提心吊胆,无休无止地想你。”

  这样缠绵的(情qíng)话,从这样冷硬的一个汉子口里说出来,带着微微的央求,月华说不悸动那是假的,她的心都软得仿佛融化成了一汪(春chūn)水。

  只是离宫之前的种种,天天就在自己的脑海里一遍遍回放,铭刻在她的心里,打了死结。陌孤寒几句缠绵(情qíng)话,怎么可能令她丢盔弃甲?

  她低垂下眼帘,显得愈加乖顺,只是说话有些拒人千里的冰冷。

  “皇上,月华如今已经是下堂妻,您不用再费心骗月华了,月华有自知之明,宁愿安守于此,不愿回你的紫(禁jìn)城,招惹了您的厌弃。”

  陌孤寒知道月华的心结打不开,她是断然不会跟随自己回宫。可恨自己偏生什么都说不得。今(日rì)闻听她遇险,自己可能将永远地失去她,顿时心急如焚,当下就下定决心,劝说她回宫。

  他出宫一趟并不容易,自己(身shēn)边有许多太皇太后的耳目,稍有差池,将会满盘皆输,此行冒了诺大的风险。

  “月华,朕如今的确是有难言的苦衷,不能跟你解释,你答应朕,先跟朕回去好吗?”

  月华抬起脸,冲着陌孤寒微微一笑:“皇上说有苦衷,月华相信,您只要能回答月华两个问题,月华便愿意跟随皇上回宫。”

  陌孤寒心中大喜:“你说!”

  “月华第一个想知道的,就是皇上为何要封常凌烟为妃?”

  陌孤寒顿时哑然。

  “月华也是常家的女儿,皇上若是想解释,您这样做是为了拉拢常家那就不必了。”

  陌孤寒摇摇头:“常凌烟和你不一样。”

  “的确是不一样啊,常凌烟的妖娆风(情qíng)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而月华笨到连个三岁小孩子手里的糖葫芦都骗不过来。”

  陌孤寒不说话,月华苦涩一笑:“第二件事(情qíng),月华不用问了,皇上请回吧。”

  “你是想问你治疗腰疾的药里麝香一事是不是?朕可以告诉你,那药虽然是朕命人配的,但是朕毫不知(情qíng)。”

  月华难过地低下头:“我信你,可是即便是知道又如何?当初月华的药浴里面被人动了手脚,皇上得知以后,不也是无动于衷,不了了之?当初你宠我的时候,尚且不能护我周全,你凭什么认为,我回了紫(禁jìn)城就是安全的?”

  “朕......”

  月华难过地扭过头去,不再看这个令自己魂牵梦萦的男人:“皇上请回吧。”

  陌孤寒苦涩地笑笑,声音黯哑,每个字都像是喉咙被撕裂,带着淋漓血迹。

  “是朕没用,当初不能护你安平,却偏生要求你丢了保护自己的铠甲,口口声声希望你做一张单纯的白纸,结果让她们肆无忌惮地伤害你。月华,朕会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虽然这个蜕变的过程很痛苦,很危险,稍有差池万劫不复。但朕一直在为了自己对你的承诺奋斗,总有一(日rì)强悍到天下人都要仰望你。”

  月华沉默不语,抖动的肩膀出卖了她的心思。

  陌孤寒默然起(身shēn),躺在月华的(身shēn)旁,将她轻轻地揽进自己的怀里,灼(热rè)的唇在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上印下细细密密的唇印。

  “朕不勉强你,朕只想抱着你。”

  月华并不拒绝,放任自己将头埋进他的(胸胸)前,听他砰然有力的心跳,疾如骤雨。她的心便安稳起来。

  两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相拥而卧,任随如水夜色缓缓((荡荡)荡)漾,屋外枫林里的枫叶飒飒作响,夏虫弹唱。

  安宁静好。

  月华醒来的时候,陌孤寒已经走了,屋子里仍旧弥漫着他(身shēn)上好闻的龙涎香的味道,若有若无,丝丝缠绕。

  她不想起,贪恋地闻着枕头上残留的味道。

  屋外,褚慕白与初九练剑应该已经结束了。不知是谁在呜呜咽咽地吹奏,最初忧伤缠绵,后来换了曲调,调子简单而悠扬,月华听着有些熟悉。

  她起(身shēn)走出屋外,褚慕白正站在墓前,手里拿了一只短笛,放在唇边,神(情qíng)专注而认真。

  子衿站在他的(身shēn)后,脸上((荡荡)荡)漾着微微笑意,伴着清晨的阵阵凉风,就像是林间清晨绽放的一朵含露丁香。

  “慕白哥哥什么时候竟然学会了这个?”

  月华待他一曲终了,忍不住出声问道。

  褚慕白扬扬手中短笛:“在边关时学了两首当地民风小调,适才看到子衿姑娘在这里吹笛,忍不住技痒。就是有些生疏,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调调,仍旧溃不成调。”

  “这曲子听着有些耳熟,似乎哪里听过一般。”

  褚慕白将手中笛子擦拭干净,还给子衿:“这是在西凉边陲,牧民们马背上的民调,将士里会哼的人不少。”

  月华想,许是以前听将士们哼唱过,不经意就记在心里了。她环顾四周:“初九呢?今(日rì)怎么没有听见你们练剑?”

  “他......这几(日rì)可能不能练剑了。”

  “为什么?”

  褚慕白默然片刻:“看看早饭应该好了。”

  他越是回避,月华越是疑惑:“初九倒底怎么了?”

  “他昨夜受罚了,可能要将养几(日rì)。”

  月华瞬间有些恼怒,对于昨夜里陌孤寒的出现带来的旖旎心思((荡荡)荡)然无存:“都说过了,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为什么还要牵连初九!”

  褚慕白赶紧劝慰她:“月华,这是规矩,初九属于失职,应当受罚。”

  月华心里如何过意得去?眼泪都恨不能立即落下来,又气又急:”他现在哪里?伤得严重吗?”

  “皇上已经是从轻发落,而且兄弟们手下留(情qíng),他不过只是一点皮外伤,将养两(日rì)就会安然无恙,香沉正在照顾他。”

  月华和褚慕白两人径直去了初九的房间,他趴在(床床)上,坦露着后背,上面血痕遍布,一片红肿。

  香沉刚刚给他擦完药,两人还在斗嘴,一个有气无力,一个红着眼圈。见到月华进来,香沉赶紧站起(身shēn)来,叫了一声小姐,泪珠子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初九扭脸见她开始哭鼻子,鄙夷地轻嗤一声:“真是麻烦精,动不动就哭鼻子,都说了不关你的事。”

  月华心里愧疚,仍旧没好气地道:“跟你家主子一个德行,嘴巴就不能软一点吗?”

  初九咧着嘴笑:“我们都是铁打的汉子,就算是刀压在脖子上也不能低头,更不用说是说好听的话。”

  月华心里一震,想起昨夜陌孤寒对着自己温言软语,几乎是带着央求。

  曾经,他也是像初九一样,对自己冷言冷语,那句“女人就是麻烦”对着她不知道说过多少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对自己这样纵容?

  她自以为自己在陌孤寒跟前卑微,可是自从出了常凌烟的事(情qíng)以后,她不依不饶,前所未有的倔强,而陌孤寒却一再容忍,再三苦苦辩解。

  他可是皇上!万人敬仰的帝王!

  竟然一再对自己这样低声下气,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残忍,太刻薄?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有难言的苦衷,而自己置若罔闻,一次次辩驳得他哑口无言,满脸无可奈何。

  若非是他心里果真有自己,他又何必这样低声下气地同自己解释?

  难道,真的错怪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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