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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二章 凌烟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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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穿越者定律来看,一百个穿越者里面大概有九十九个都是在现实生活中不太如意的那种,偶尔才会有那么一两个的高配也大部分都是因为绝症一类的原因才穿越的。

  生活中不太如意的直接后果就是穿越时没钱充值开挂——就像是另一个马爸爸说的那样儿,不充钱你玩个鸡儿?

  当然,很多穿越者是走狗屎运开了挂的,比如姓云的姓方的姓林的,这几大姓都是好开挂的。

  但是像崇祯皇帝这样儿的苦逼也不是没有,甚至于有倒霉的刚刚穿越过去,看着旁边的美少妇正暗自心喜,然后就听少妇说了一句:“大郎,该起来吃药了。”

  崇祯皇帝还算是好的,刚穿越过来就有一个偌大的帝国等着自己继承皇位,虽然煤山上还有一棵老歪脖子树在向自己招手,可终究还是有几分机会。

  像这种没开挂的穿越者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绝不是什么造枪造炮——先不提会不会造的问题,就算是会造,古代有合格的钢铁技术和火药?有合格的机床能使用?

  更不是什么眼光有多鸡贼——能混居庙堂的,随便哪个不是人精?论到心眼和站队的本事,崇祯皇帝这种小白就算是十个也未必顶得上人家一个。

  崇祯皇帝最大的优势在于头铁,在于对历史大势的了解,一旦脱离了这一点,崇祯皇帝自认为玩不过温体仁他们那些人精。

  而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从天启七年到崇祯十四年,十五年的时间过去,崇祯皇帝先知先觉的优势已经渐渐消失不见,哪怕是崇祯皇帝自己也在不断充电学习,依旧感觉在治国方面的吃力。

  比如移民问题,这种以百万甚至于千万为单位的移民,除了强制性的湖广填四川之后,哪里还有经验可供借鉴?还有这么多的国土,上哪儿找相应的经验去借鉴?

  就像是作者写,没有了章评书评,作者还抄个鸡儿?

  作者没得抄了还能瞎鸡儿写,好歹能忽悠几个读者来看,但是崇祯皇帝瞎鸡儿治国试试?搞不好还得挂到那棵老歪脖子树上去!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考虑,那就是后世天朝玩过的特区,崇祯皇帝同样搞出来一个天津特区。

  然而坑爹的是,崇祯皇帝搞出来的天津特区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他都看不上是一个真正的特区,比之大明其他的州府根本就没有大太的区别。

  至于玩实验田就更没什么可能了。

  崇祯皇帝不是没有想过学习鹰酱玩棒子一样弄个实验田出来,然而碍于现在的通讯和交通,还有大明一家独大的国际形势来看,根本就没办法玩。

  既然没有先例可供参考,想弄实验田也没得弄,那倒不如把施凤来这样儿的老油条们和大量的官场萌新们都利用起来,搞一个皇家智库出来。

  最先产生变化的就是大明半月报。

  在改版成为了周报之后,又再一次进行了分割,其中一部分依旧是正常的周报,另一部分则成为了内部参考周报。

  参考周报不会对外发行,甚至于连地方官府都看不到这份报纸,专门提供给崇祯皇帝和内阁,八部尚书,还有智库的那些人。

  智库以退休之后又被崇祯皇帝抓回来发挥余热的施凤来为首,每天别的事情不用管,只需要针对参考周报的内容做出推演,推演一切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无论是好的坏的都推演出来,以供崇祯皇帝和内阁八部进行参考。

  再然后,崇祯皇帝就发现自己又没什么事情可以干了。

  政务有内阁和朝堂上面的大佬们在操心,到了自己手里之后无非就是同意或者不同意,军事上有五军都督府在操心,下面的卫所都磨好了刀子等着砍人。

  唯独自己这个皇帝,每天都闲的蛋疼,除了在躲在后宫里面创造下一代,就是带着大小老婆和几个孩子出宫游玩。

  整个崇祯十四年几乎就是这么过来的,唯一值得关心的事情大概也就是大明律里面的户律部分了。

  从正常的角度来讲,对于大明律的制定和修改,只需要刑部来办就可以了,但是按照崇祯皇帝的要求,几乎是将整个大明律都要修改一遍,这项工程就已经不是刑部自己可以解决的了,甚至于已经牵涉到了其他几部。

  比如《户律》里面涉及到的平民蓄奴部分,户部认为老百姓有钱买奴婢是老百姓的事儿,官府不应该过问,礼部则认为哪怕是蛮子也不能像畜牲一样买卖,尤其是涉及到奴婢这一点上,更是重中之中。

  再加上兵部现在就相当于五军都督府打入文官系统中的一颗钉子一样,对于士卒和军属方面又大量的提高要求,户部蛋疼不已只下也得只跟着扯皮。

  铁道部就更加的逗乐了,洪承畴打算自己单独另立一个衙门或者干脆把锦衣卫引入铁道部,以保证火车上运行途中的安稳,同时对于偷挖铁轨一类的罪名再加重处罚力度。

  很多官司就此打到了崇祯皇帝面前,然后被崇祯皇帝扔给了内阁和智库去头疼。

  至于扯什么只从百姓的意见,搞什么民意调查一类的,庙堂上的大佬们没这个兴趣,崇祯皇帝也没有这个心情——受限于识字率和社学没有完全铺开的限制,能在这种事情上掺合的也就是读书人跟商人,指望他们提出什么靠谱的律法,根本就是扯蛋。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崇祯皇帝也难得的没有着急。

  毕竟修律这种事儿是关乎整个大明近期几十年甚至于以后数百年的大事儿,想要在一年两年内修完,没可能能。

  等到时间晃晃悠悠的到了崇祯十七年的时候,按照虚一岁的传统来计算,崇祯皇帝已经三十七岁,离着煤山的老歪脖子树又近了一步。

  从崇祯十四年到崇祯十七年,整整三年的时间,崇祯皇帝都老老实实的留在了大明,没有跑出去搞事情。

  不是崇祯皇帝不想跑出去,而是实在没办法出去。

  温体仁和施凤来这两个被人唾骂了无数间的阉党奸贼,最终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

  施凤来在崇祯十五年末时候就咯血而死,哪怕是太医院加上皇家医学院拿着各种珍贵药材不要钱一般的堆,最终也没能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温体仁没能撑过崇祯十六年,当崇祯十六年的年初,温体仁拿着刚刚编修完成的《大明律》目录哈哈大笑几声之后便气绝于文渊阁。

  苏茂相和薛凤翔,还有孟绍虞,还有已经告老还乡的房壮丽分另死于崇祯十四年秋和崇祯十五年春。

  崇祯十六年中风的郭允厚最终也告老还乡了,连奏章都是郭允厚的大儿子代笔。

  文武大臣总是相对应的,崔呈秀老死于崇祯十五年四月,朱纯臣病死于崇祯十六年五月,许显纯死于崇祯十六年冬,田尔耕比许显纯还要早上两个月。

  魏忠贤则是老死于崇祯十五年冬。

  伴随着一大批追随自己开创出崇祯盛世的老臣纷纷故去,又随着崇祯十七年一天天的到来,崇祯皇帝也是神伤不已。

  那棵老歪脖子树没什么好等的了,崇祯盛世加上自己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好活,崇祯皇帝都无数次打算下旨命人将之砍伐了。

  自己神伤的是每年都有几个老臣故去。

  大明两万亿多的人口,想要找出来几个人才补充内阁和五军都督府等部门的空缺实在是太容易了。

  但是,就像是李团长说过的那样儿,就是块石头,放在胸口也得捂热了,崇祯皇帝跟这些老臣一起风风雨雨的渡过了十七年,说不伤心,那才是真正的扯蛋。

  周皇后和宜贵妃,还有德妃洛小鱼有些不明白,崇祯皇帝为什么会在崇祯十七年四月的时候带着自己等人跑到了煤山上,还专门小酌了一番。

  但是任谁都能看的出来,崇祯皇帝的心情不是很好。

  见崇祯皇帝一杯又一杯的闷酒喝了下去,周皇后有些心疼:“陛下,生老病死乃是天数,强留不得,陛下当以龙体为重。”

  崇祯皇帝唔了一声,却没有理会周皇后,接着又是一杯酒饮下。

  自己心疼!是真的心疼!

  温体仁,事君尽礼,人皆以为谄,施凤来,好好的一个大才之人被打入阉党。

  郭允厚,谁不知道此人是个老抠?连自己都敢顶撞,为的无非就是替国库省下一笔笔的银子。

  许显纯和田尔耕,这两只鹰犬,对于自己的命令向来是不折不扣的执行,无论是栽赃陷害还是抄家灭族,这两个家伙都把所有的罪名抗了起来。

  不为别的,就为了崇祯皇帝的形象必须是伟大的,光明的,正确的。

  魏忠贤,这个背了一辈子骂名的死太监,直到死的那一刻都在笑,笑着感叹自己居然能落得一个好下场。

  魏忠贤自己心里也明白,自己就是天启皇帝留下给崇祯皇帝捞钱的,等到自己没有用了,崇祯皇帝就会把自己杀掉以换取名声。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不仅没有被杀掉,反而执掌了数年西厂之后还得以安然老死,在伴君如伴虎的太监里面,也算是个异数了。

  这些人啊,没一个好东西,崇祯皇帝自己心里也清楚。

  可是,就是这些人陪着自己,接手了天启七年的烂摊子之后一步步的起到了崇祯十四年,开创出了崇祯盛世,却没有人撑到崇祯十七年。

  又是满饮了一杯,崇祯皇帝才指了指身后的那棵老歪脖子树,醉眼朦胧的道:“朕记得天启七年刚刚登基的时候曾经说过,若是大明亡了,朕会自己挂在煤山的老歪脖子树上,但是在此之前,朕会把他们全都挂上去。

  如今,崇祯盛世啊,天下无忧,朕不想挂他们了,可是他们却都走了,弃朕而去了,可恨之极!”

  周皇后看着已经有了醉意的崇祯皇帝,又是气极又是心疼,怒道:“信王,你喝多了!”

  崇祯皇帝冷哼了一声,却没敢还嘴,再次伸手指了指那棵老歪脖子树,对王承恩吩咐道:“拟旨,命人将此树与朕伐了,煤山从此改名景山,敕建凌烟阁!”

  眼眶已经通红的崇祯皇帝干脆又端起一杯酒,洒在了地上之后才笑呵呵的道:“卿等且看着,且看朕治下的大明如何!”

  周皇后的脸色已经越发的阴沉了,冷哼一声后将目光投向了王承恩:“来人,送陛下回宫中休息,陛下今天说的话要是传出去半个字,小心你们的皮!”

  王承恩没有蛋,但是感觉很疼:“娘娘,这凌烟阁?”

  气的俏脸煞白的周皇后张了张嘴,最张还是从牙缝里迸出来一个字:“修!”

  醉酒的崇祯皇帝被服侍着喝下了醒酒汤之后,醉意很快就去的一干二净,望着面前冷笑不止的周皇后讪讪的道:“朕似乎又酒后失态了?”

  周皇后冷笑道:“还好,陛下终究没有下旨废后,否则的话,您便去永衣巷里看妾身吧。当然,也有可能您根本就想不起来妾身了。”

  崇祯皇帝讪讪的道:“怎么可能,朕对皇后一片心意,天地可知,日月可鉴,何来废后之说!”

  眼看着周皇后不理会自己,崇祯皇帝便开口道:“说起来,燝儿如今已经十六岁了,烺儿也十五岁了,再有两年都该成亲了,时间过得倒是真快。”

  周皇后知道崇祯皇帝在转移话题,倒也不揭破,只是开口道:“我可怜的燝儿,摊上了这么不靠谱的父皇。

  我大明多少汉家女没有,好好的贵女不指婚,非得允了那些倭女?莫非,您真打算将燝儿的封地换到倭国去?”

  崇祯皇帝揉了揉额头道:“倭女又如何?此中关节,朕已经与他讲的明明白白,莫非他找你抱怨了?”

  周皇后摇头道:“那倒没有,是烺儿私下里跟妾身说的。”

  冷哼一声后,崇祯皇帝才道:“如此藏不住话,如何为一国之君?”

  周皇后瞧了瞧崇祯皇帝,最终还是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转而道:“他们两兄弟的感情好,有甚么不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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