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树藤缠绕的街巷中,遍布周围的花骨朵像半张的凶兽之口,露出里面嗜血的猩红。
池瞑站在街道中央,到处都是妖兽残破的尸体和修士的尸体,鲜血浸透大地。
背后是魔犬拦路,尽管修为不够看,但他此刻重伤在(身shēn),又被刚刚的爆炸伤到丹田急需治疗,不方便战斗。
但偏偏,那条魔犬(身shēn)上缠绕魔纹,用各式各样的结界将他的退路封死。
他要逃,就只有一条路。
池瞑收回目光,看向站在他前面的银甲少女。
少女用憎恨的目光盯着他,凝气八层修为,(身shēn)上却隐隐散发出筑基期的威势,尤其是他能感觉到少女紧握的双拳中,正有什么澎湃的力量因为她的愤怒而挣脱枷锁,几(欲yù)脱出!
棘手,非常棘手!
“把夫子的手臂还给我!”
吕萌萌一步步走向池瞑,眼神无比坚决。
她脱掉(身shēn)上影响速度的银甲,解开一直缠在她手臂上的‘玄重带’,扯下无面用来封印她手中‘神霄雷’种子的封印符。
今天就算是被‘神霄雷’反噬,就算是死,她也要拿回夫子的手臂!
这是她(身shēn)为弟子,必须且一定要做到的事(情qíng)!
是她今生第一件,拼上(性性)命也要做到的事(情qíng)!
池瞑(身shēn)后的灵石一动,吕萌萌立刻喊道:“灵石你站住,这是我吕萌萌一个人的战斗,不准你插手!”
灵石‘呜咽’一声,最终还是将抬起的(屁pì)股放下去,蹲坐在原地不干扰吕萌萌。
“你没有资格带走夫子(身shēn)上任何的东西!你这个人渣败类!我今(日rì)赌上我神机阁吕家的名号,也要将你锤死在这里!”
池瞑按着丹田,不屑冷哼道:“就凭你,还差得远!”
话音一落,池瞑(身shēn)上红线如蛇舞动,风驰电掣的冲向吕萌萌。
吕萌萌不躲不闪,挥起闪出电光的拳头怒吼着冲杀而上!
废墟中,风邪略微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这几个纹丝不动的人,他话已经说到那个地步,这些人居然还不把狸花抓来给他。
风邪轻笑,“啊,我忘了,人类都很喜欢装,唯有真正感受到死亡,才能((逼逼)逼)出真面目。”
“萝卜!”
萝卜第一个上前,张开小胖胳膊,坚决的挡着大家。
小茶也没有退,“不准伤害……花九……”
江山秀和宫夜游两个重伤之人双手紧握,相互扶持,一个左手持剑,一个右手抱琴,不言不语,不退不惧。
独臂的苏虞背着萧清绝的尸体,虚弱笑道:“清绝为救我而死,我要这种时候带着她跑了,岂不是畜生不如!大丈夫在世,命不重要,女人面前,男人的面子最重要,你懂个(屁pì)!”
风邪从剑齿雪豹背上跳下来,恍然苦笑,“他当初也是这样,可到最后,还不是选了他们人类?”
风邪目光骤然一冷,“吃光他们!”
吼——
剑齿雪豹咆哮一声,四爪之下冰层蔓延,冰寒白雾从它(身shēn)上溢出,化作无数锋利冰刺,对着众人。
“慢着!”
花九大喊出声,风邪抬手制止剑齿雪豹。
花九一边完成墨殊寒最后的治疗,一边喊道:“你不就是要我跟你走吗?我跟你走,没必要再杀人了,等我治好了夫子,我马上就跟你走,再也不回来这里!”
“狸花,我并不是要((逼逼)逼)你跟我走,我只是想让你看清人类的真面目。”风邪的声音响在花九识海中。
“动爪!”风邪一声令下,剑齿雪豹带着漫天冰锥,杀向众人。
寒风萧萧,打斗声起。
花九浑(身shēn)颤抖,死死的咬住嘴唇,她看不到也不敢看(身shēn)后即将发生的惨烈。
狸花的那些话不可抑止的浮现脑海,都是因为她,才会给大家带来危险。
如果她不是花九,如果她只是狸花,那她或许不会认识这些人,不会感受到这些温暖,可是最起码,大家都可以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如果,她只是狸花……
铃铃……
‘嘻嘻,小花九,准备好把(身shēn)体交给狸花了吗?狸花去帮你杀掉风邪怎么样?’
花九的心不断动摇,理智被狸花一点点蚕食。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覆在她手背上,花九回神,就见墨殊寒微睁的眼定定的望着她。
花九蓦地想起,那一(日rì)在翠竹居,墨殊寒第一次用戒尺打她手背,因为她第一次治疗失败。
墨殊寒十分严厉的告诉她,(身shēn)为一个医师,无论对人对事,都要有一颗‘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的心,不能因为她觉得没有希望,而放弃。
如果她有了这样的心思,那么原本有的希望,也会远离她。
墨殊寒的手盖在她手背上,那(日rì)被戒尺抽打的火辣辣的痛感好像又回来了,花九的心本能的一缩,狸花的声音烟消云散。
一道惊世剑芒斩破漫天冰锥,伴着熟悉的声音破空而来。
“狗东西!老头我才走了三天而已,你们就把鸿蒙仙城给我整成这个鬼样子,一个个的,都想死了吗!!”
剑齿雪豹狠狠的摔在风邪脚下,背上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衣衫邋遢,须发花白的老头提着一把木剑闪(身shēn)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身shēn)浩然正气令这黑暗之地骤然亮堂了三分,好似烈(日rì)照进人心,驱散恐惧与(阴阴)霾,带给大家生的希望。
“陈夫子……”
小茶望着像高山一样庇护在他们(身shēn)前的陈敬值,喜极而泣。
陈敬值冷冷的瞪了眼风邪,一(身shēn)凛然剑意叫风邪不得不退后两步不敢上前。
陈敬值回头扫了眼背后几个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闪(身shēn)过去在每个人后脑上甩出一巴掌,打得每个人都朝前踉跄一步,就连小茶都没幸免。
“你们这几个狗东西,是属黄瓜欠拍啊,也不掂量掂量你们几斤几两,就敢在这胡整?好玩啊还是想不开啊?滚滚滚,赶紧给老头我滚远,看见你们就手痒想抽死你们这群狗东西!”
“哇——”萝卜忽然仰天大哭,扑上去抱住陈敬值的腿不撒手,埋头猛亲,“萝卜么么么”
其他人感受着后脑上那股力道,心中暖流横生,一个个的不由鼻头酸涩,虽然陈敬值不是他们的夫子,但是此刻他们却都感受到了来自夫子的关怀。
陈敬值扫了眼花九他们,眼中带着心疼,语气却嘲讽道:“老墨你个废物玩意儿,老头我以前真是高估你了,接下来你就看我怎么给你收拾这烂摊子吧!”
话音一落,陈敬值提剑杀向风邪,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空中迸(射射)一抹火花,姬明幽的战镰被陈敬值一把木剑斩断,风邪也被剑气震得朝后滚了好几个圈,肩上撕开一道鲜血横流的伤口。
风邪最后看了眼花九背影,不甘心的带着剑齿雪豹转头奔逃。
“去大道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接下来的事(情qíng),用不着你们几个小东西了!”
话音一落,陈敬值提剑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