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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团绿色光团没入花九心口,花九身上浮起蒙蒙黑白之光,阴阳之气不断从花九丹田内溢出,轻柔的包裹着团成一个圆形的她。
当阴阳之气所形成的太极转动起来时,浮动在周围的树木生气仿佛鱼归大海,全都朝太极的中心点,也就是花九的心窍涌去。
花九第一次感觉到阴阳之气被生气牵引,没有经过五脏而转化为五行灵气,而是被生气所同化。
巨大的能量从阴阳之气中溢出,原本只有米粒大小的树木生气在吸收了阴阳之气后,立刻膨胀到花生米大小。
全都挤成一团,仿佛要在花九心口位置生生撑出一片天地,叫花九感觉心脏被重压着,喘不上气来。
就好像被溺在水里,让花九升起一种恐慌感,迫使她想要挣扎着醒来。
这时,浮在花九身体上的太极蓦地沉入体内,出现在心窍位置,而后猛然下压!
花九识海嗡鸣,身体猛的一抽,整个胸口朝内挤压,阴阳之气逸散其中,开天辟地,五脏之间骤然出现拳头大小一片空间。
挤成一团的树木生气鱼贯而入,飞快的组成一道道青绿色屏障,支撑本能收缩的心窍,最终将它稳固下来。
一股清凉意,分化两边。
一朝上而冲识海,一朝下而连气海。
这一瞬间,花九有种贯通天地桥的通透之感,识海之中的神识不受控制的飘散出去。
看到星辰大海,看到树木山林,看到江河大川,万物生灵失去了本来的形态,在花九的‘目光’之中,唯有那一团团生命之光在闪烁,或强或弱。
一些生命之光消散,化为星光粉末飘散天地之间,又会随着其他生命之光的呼吸而被牵引,被吸附,从而一点点壮大那些本不强盛的生命之光。
永恒,这就是生命的永恒吧,消散的只是形体,而非本源。
隐隐约约间,花九好似悟到了什么,整个意识沉浸在这种通透之中,沉浸在星辰之间。
团在树枝上的花九在自己的‘目光’下化为阴阳太极,在星光之下幽幽转动。
仿佛一个吸纳万物的黑洞,方圆十里甚至百里的灵气、阴气、魔气、树木生气、月之精华等等,几乎是所有能够被称之为能量的东西,全都被花九这个黑洞吸引吞噬。
花九体内没有了上中下三处丹田,只余象征着无上大道的太极!
可是花九不懂,大道,究竟是什么?她此时也不在乎什么道不道的。
她唯一的心障,就是想知道这地之间,是否真的万灵平等?
为什么凌天帝尊明明开创了平等盛世,这盛世之下却还是有那么多龃龉?
究竟要怎样,才能扫清这世间三六九等?
空气骤然一荡,滚滚魔气从她识海深处溢出,就要将她整个吞噬。
就在这时,一根毫针骤然射向花九所在树干。
咔嚓!
树干断裂,花九猛然惊醒。
“喵嗷——”
肥胖的身体重重的砸落下去,激起枯叶漫天飞舞。
“可惜了。”
天空之中传来一声叹气,不知何时,陈敬值、许大娘,无面、墨夫子都出现在花九头顶,惋惜的看着花九。
就连一向路都懒得走的凌云志也突然出现,手臂倚在无面肩头,打着哈欠。
“我说老墨,这可是个天生修魔的好苗子啊,跟你学医,你没开玩笑吧?”
无面点头,若有所思的看向墨夫子。
墨夫子面沉如水,“滚!”
凌云志懒散一笑,丝毫不在意墨夫子的恶劣态度,垂眸瞅着无面掏了一般的木板,懒声道:“收了收了,就算老墨不要这徒弟,我也不会让给你的,你们武修一天打打杀杀的多不文明,人家可是个小姑娘,就该文文静静的跟着我布个阵钓个鱼什么的。”
无面猩红的眼中流出一抹杀气,把掏了一半的木板捏碎在怀里,一把推开凌云志,还嫌弃的扫了扫肩头被他靠过的地方。
许大娘佝偻着背,声音尖哑,“老婆子已经有个好徒弟承袭衣钵了,这小猫妖有一天做了鬼,老婆子再来也不迟,啧,《蛰龙经》果然不赖。”
许大娘第一个离开,拐到归雁居上空看小茶已经在照她的功法吸收月华,许大娘满意的点点头回五味斋。
陈敬值捋着胡子,“这小东西当初刚进城的时候,老头我就看她很是不凡,没想到只是开个心窍,就能瞬间打通天地桥,心念直指大道,这到底是《蛰龙经》太强,还是这小东西悟性奇高根骨绝佳呢?”
“走着看吧。”墨夫子淡声丢下一句话,大修一甩离开。
陈敬值砸吧了下嘴,转头看到无面和凌云志还盯着人家墨夫子的徒弟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两个狗东西还看什么看,自己不认真挖掘好苗子,一天天的惯会盯着别人家的徒弟看,老头我看见你们我就恨不得一剑劈死你们!”
“凌云志,你看看你,活着浪费魔气,死了浪费土地,半死不活浪费灵石!老头我告诉你,下一次符阵师考核,你家小鱼宝要是再拿不到八卦牌,老头我亲手活埋了你们两个!”
凌云志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掏了掏耳朵,“老陈,你有这功夫不如去找找老辛,他这都多久没回来过了,他家那个叫宫什么的小子,天天到渡头等他,抱个琴弹个没完,我鱼都给他惊跑了。”
陈敬值这才猛然想起来,他确实好些日子没看到辛世诚了,自从他花光积蓄买下那副‘怀春’之后,就没回来过,还说一定要找到那个‘九归’大师切磋画艺。
“这狗东西!”陈敬值暗啐一声,驾驭飞剑就朝仙城方向疾驰而去。
“无面,我新发明了一个大阵,你要不要来试试,可好玩了。”凌云志又朝无面贴上去。
“滚!”
无面忽然吐出一个字,一股紫色腥臭的尸气扑面而来,凌云志大笑后退,“哎呦呦,无面你终于舍得说话了,不过你可别学老墨,人家长得好,高冷一点也有女人爱,你本来就丑还口臭,再这么不近人情,以后可就要孤寡一生了。”
无面瞪了凌云志两眼,转头离开。
空中剩下凌云志一个人,他伸个懒腰朝下看了眼,花九就那么睡在一堆枯叶中,呼吸均匀,神态安详。
“这都能睡着,可真是有我的风范啊。”
正要离开,凌云志的目光忽然扫到归雁居门口趴着的蠢狗,一双眼顿时眯了起来,“哎呀呀,好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