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欢带着陆明舒回到主(殿diàn),吩咐一声,很快凤瑛取了东西过来,交到她手上。
“你要的布防图。”
众长老听到,无不诧异。那位柯长老出声:“掌门,此物关系重大,怎可交予外人?”
耶欢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乎那些虚的做什么?几位尊上极可能困在里面,若是援手不及时,就是周流宗的大祸!”
柯长老动了动嘴唇,退回去了。
“还有谁有意见?”耶欢的目光凛凛扫过。
无人应声。
她放缓了声音,转头道:“陆姑娘,开始吧。”
“是。”
陆明舒展开布防图,一一与实地对应,时不时问耶欢几句。
一点点推算过去,眼看接近核心,却皱起了眉。
“怎么,有问题?”耶欢忙问。
她道:“没问题,就是没问题才奇怪。”
“什么意思?”
“密室打不开的原因,并不是外面的问题。”
“那”
“恐怕是里面被锁住了。”她叹了口气。
耶欢愣了下:“里面被锁住?”
她闭嘴了。如果是里面被锁住的话,那原因会是几位尊上内讧?
耶欢有点头疼,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了。
众长老们也是面色各异。
这时,耳边一声闷响,脚下的问天台摇晃得更剧烈,晃晃悠悠地倾斜下去,连人都站不稳了。
先是茶盏,再是桌椅,甚至灯柱,全都骨碌碌滚落。
问天台要倒了!
耶欢脸色大变:“快,去撑起来,不能让问天台倒了!”
问天台一倒,周流宗的象征就塌了,经营了千年的门派驻地,再想扒拉起来谈何容易?
何况山下人口众多,这要倒了,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耶欢点出人马,飞快地下令:“你们分为三组,一组去跑马岭,一组去孤月湖,一组去红杏谷,分别由柯师弟、鲍师兄、苏师兄为主,布下结界,以(禁jìn)阵之力,把问天台撑起来!”
危急时刻,再也顾不得派系之争,三位长老分别领命,从耶欢手中接过阵令。
“记住,问天台不能倒!”耶欢沉声道,“如果你们还当自己是周流宗的人,拼死也要撑住!”
众长老肃然应声:“遵掌门令!”
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掌门大(殿diàn),呼啦啦一下子都走完了。
只剩下耶欢、陆明舒、凤瑛三人。
“师父!”凤瑛焦急地问,“我们呢?”
耶欢苦笑一声:“为师现在是掌门,当然是留守掌门大(殿diàn)。不止问天台不能倒,掌门大(殿diàn)也不能倒。”
“可是”
密室近在咫尺,无衰动手的威力何其大,要不是被结界封着,这会儿别说问天台了,恐怕周流宗方圆数百里,都会成为一片废墟。
凤瑛觉得,掌门大(殿diàn)撑不住,留在这里,根本就是蚍蜉撼树,徒劳无功。
“师父要保掌门大(殿diàn),为何刚才不留人下来?”
耶欢摇头:“分不出人手了。”
周流宗留在派内的洞虚,将将二十出头,能在无衰动手的威力下,撑住问天台,已经不容易了。
“那我们怎么办?”
耶欢看向陆明舒:“陆姑娘。”
经历这番变动,她仍然神(情qíng)自若。耶欢不免高看她,心想,自家的徒儿,倒是没一个比得上她的,就算凤瑛,也是略有不如。
“你应该有别的办法吧?”耶欢说,声音笃定。
陆明舒眉毛微挑,带出几分讶异:“耶掌门为何这么说?”
“就像你说的,你没有趁乱走人,是否觉得,自己对这件事有责任?”
陆明舒笑了笑,能当掌门的人,果然很敏锐。
她没有走,原因很多。比如,这事不解决,只管走人,等广灵居士腾出手,八成还是会来抓她。与其这样,当然要把所有后患都解决干净才行。
但耶欢说的,确实是理由之一。是她说了天轮的事,是她鼓动广灵居士来找天轮,现下出了这样的事,她便觉得,这事与自己多少有关,不该就这么走人。
周流宗倒了她不关心,但此事放任下去,极有可能造成巨大伤亡。
“说不上办法。”她道,“但是总要试一试。”
耶欢点点头:“你若化解危机,我便替你担了此事,亦会向尊上求(情qíng),放你离开。”
陆明舒低(身shēn)行礼:“多谢。”
耶欢正要问她该怎么做,忽地眉头一皱,喝道:“谁在外面?”
山石滚落的隆隆声,掩盖了脚步。门口传来回答:“掌门,弟子荀子宁。”
荀子宁踏进(殿diàn)门,随他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人。
耶欢和凤瑛都拧着眉头,只有陆明舒,猛然看到那人的(身shēn)影,张了张嘴,竟呆住了。
“荀子宁?”耶欢面色不虞,“你不去维持秩序,来此作甚?”
又扫向谢星沉:“这又是何人?你为何带个外人进来?”
荀子宁躬(身shēn)行了一礼,道:“弟子是来帮忙的。”
“你能帮上什么忙?”凤瑛怀疑地看着他。
荀子宁扫过她一眼:“凤师妹能帮忙,我为何不能?”
“你——”凤瑛恼了,却无话可说。荀子宁的实力,比她要强。尤其近年,他进步飞快,门派非常看好他,认为他是新一代里最有可能进入洞虚的。
“掌门。”荀子宁可不是来吵嘴的,堵了凤瑛一句,便把谢星沉推上来,“这位是弟子的好友,他对阵令十分精通,发现师门有难,弟子便带他回来帮忙了。”
耶欢点了点头,危机当头,不必计较这样的小事。
“问天台快塌了,这里你帮不上,去保护低阶弟子吧。”先把这两个人赶走再说。
“等等!”她话刚出口,突来一声。
耶欢看向陆明舒:“怎么?”
“他们能帮忙。”陆明舒坦然回视她,“荀公子知道内(情qíng)。”
耶欢皱了皱眉。
她知道荀子宁和陆明舒之间,有点说不清楚的勾结,此时听她这么说,并不怀疑。
“他知道?”
陆明舒肯定地点头。
耶欢没有多犹豫:“好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们俩有什么秘密,这事好好解决了,既往不咎,解决不了,那就别怪我翻旧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