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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不若,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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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珊的莫名离去与佛骨舍利的神秘消掉,悄然间有了某种微妙的关联。.

  这分明又是一个圈套,像是难罗他们局里面的局中局,不过笑到最了后的,仿佛是令狐家的人才对。

  刘驰驰又一次掉算了。

  他早该想到令狐珊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

  她是宣威将军令狐嗣的胞妹,本应深在闺阁,然而却有着多年江湖行走的经验。

她不苟言笑,心思慎密,却又斗胆果断,行事独异。为兄她可以不吝郡本家儿身份,混迹兵营甘为一名兵卒;为达盗宝目的,她可以在曝露女儿身后,自揭家事甘为示弱,以抵消他人怀疑  一切的一切,足可见令狐珊这女孩子城府之深,心思之叵测。

  此时,刘驰驰方才有些懊恼不迭。

  他犯了一个男人惯有的通病—心软。没在驱赶她分开之时对峙,没在揭露她身份后保持提防。

  不知为何,令狐珊俄然令他脑海里浮想起别的一个名字,林筱。一个有着一头暗红色蓬松头发的女人。

  可这念头,也仅是那么一闪即过。

  此时已是炊烟袅袅的傍晚,余晖散尽,月上西楼,一切努力皆已付之暮色如烟云般散去,多少有些嘲讽的意味。

  一行人愣神站于西苑的闲庭,彼此缄默无语,任由暮风将一庭梧桐树叶吹得哗啦直响。

  良久,李默余于身后轻扯他一下,道:

  “走,找地儿喝酒去!”

  入夜的旧都,薄雾渐起。

  三两灯花映照下,乌衣巷口的小馆,客人稀稀落落其间这一切,如此的似曾相识。

  浮一大白,刘驰驰脸上的酒色立马显现出来,措辞间从头至尾音里都是沉沉的酒气。

  “默余,记得上次你、我还有十六在此喝酒的情形吗?”

  “当然记得。”

  “当日你我三人曾相约日后去共剿起事的盐贼叛军。”

  默余点头,他记得分明。

  “如今话过已是一月有余,你看看眼下情形。十六身在何处尚不知道,你我从长安一路到扶风,再到洛阳,此刻又身在这座金陵古城里。一路而来艰险傍身,杀机随行,可曾有过半丝含糊?”

  默余默默摸到他酒盅斟满。

  “可你看,最后却落得这样的收场。”刘驰驰大叹一声,闷头一口酒干完。

  “默余,不瞒你说,唐室江山该亡啊!”

  默余沽一口酒,由着他说,痛快与不痛快之间,早当作了于他俩间的默契。

  “外有突厥、大食为扰,西南面的云南也不承平,内有盐贼起事、藩王割据、节度自峙,朝中政事尽废、贪权腐国当作灾,沆瀣一气者比比皆是此乃一大国之象?我看也未必。天之亡唐,迟早之间的事呀。”

  默余虽蒙着眼,但脸色犹青,忧心懊恼事付之于酒一口干掉。

  “大唐命数还有多久我不知晓,我李氏一门只知身当为百姓社稷而活,不然我死后也无脸面见我地下列祖列宗。”

  刘驰驰管他高不高兴,迷蒙起神色瞧他一眼,长声感喟。

  “说白了你与我乃是同一种命,身负重任而逃脱不掉,惟顾大势只管舍命前行,哪里想过停下来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默余举杯不饮,黯然沉思道:

  “或许是吧,不然又能怎样?”说完一口饮毕。

  刘驰驰停住,久望着眼前这张蒙着白纱的隽秀脸庞,忽作好奇道:

  “默余,你生来就是这般宿命吗?”

  默余无语被他一语问住,默默扭头转标的目的右侧的臂膀,转头朝标的目的右侧臂膀,半吐半吞。

  隔着他的白衫,刘驰驰仿佛又看到他臂膀上那道若隐若现的巨大龙纹正灼灼发烫,似要耀出夺目的光一样。

  毫无疑问,这就是李默余的宿命。

  正如本身掌心处那圈古怪的青色圈纹一样,离之不掉,挥之不去。

  “大唐江山一亡,我就不在了。”李默余黯然说道,转头来脸上却已恢复了安静。

  刘驰驰打心底服气李默余这种任何时候都波澜不兴的镇定,仿佛早置存亡于度外一般。即便是遭赶上双目掉明的俄然冲击,他依然能保持淡定,看出丝毫的慌乱。

  刘驰驰唯有暗自感慨,他的这种淡然得经历过多少次存亡的考验才能历炼出来!近乎于神!

  “我就不信,你这家族的命数姑且就改变不了吗?”他犹有不信问道。

  “改?如何改?”李默余苦笑一声问道:

  “是要我活生生将这臂膀上的族纹给剜掉,还是要我改去这世世辈辈李字的姓氏?”

  “不消。”刘驰驰稍作迟疑道:

  “本身做皇帝,君临天下!”

  此语一出,李默余顿时脸色大变,即使看不见他神色,也能感触感染到他脸部肌肉肃然绷紧了起来。

  刘驰驰一惊,他已极速伸手一把捉住刘驰驰手腕。

  “兄弟,此话今了,我全当你是喝醉酒说的醉话,以后万不当作再提!”

  刘驰驰被他捉住手腕,凝神听他讲完,长久没再措辞,只于心中掠过一丝长长的感喟。

  这感喟只有他知道,他曾与改变历史只差了一个身位,却眼看着再也无法追及上去。

  “我若是如此,与那盐贼黄巢又有何两样?”

  李默余安静说着转而松开手掌,任由他缩手归去狠狠揉搓着把柄。

  刘驰驰只有点头,转而他竟有些许释然,这也算是他刘驰驰的命吧。

  他早该理解,李默余终归是生活在唐时的人,即便再是豪杰,再具天赋,也难逃骨子里的自认宿命。换到本身又有何不敢!与其如此下去,看天下四分五裂、百姓遭殃,不若取而代之,归附于一人,还能还天下一个承平。

  但事已至此,他也已大白李默余的心意,多说反倒无益。

  沉静半晌,刘驰驰抬起头,独自斟自饮一杯问道:

  “默余,那接下来你有何筹算?”

  李默余思忖半晌:

  “还是先救了十六回来再说。”

  说到殷十六,刘驰驰点头:

  “那是自然,不过我总有预感,此事不需我们太过担忧,不定此时十六他已然安然无恙了。”

  默余当然不解:

  “你这种感触感染又从何而来?”

  刘驰驰方才一脸严肃道:

  “释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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