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草原上,掌握知识的除了王公贵族之外,还有就是这些喇嘛了,蒙古自从明中期开始信奉藏传佛教,经过数百年的传道现在整个大草原上喇嘛教已经取代了过去的萨满崇拜而成为第一教派。
念长生天的人已经很少了,更多的是信奉佛法的牧民。基本上每一个大型的部落都有供奉的喇嘛师傅,特大型的部落甚至供奉活佛。
这些喇嘛活佛之间定期都有信息相互传递,所以他们知道遥远的东方有汉人遗民起兵反叛沙俄的统治,号称远东义勇军。
他们也知道在新疆中亚阿古柏的叛军已经攻入了北疆,现在新疆烽火连天而朝廷的镇压军队现在还在甘陕一带没有进入甘肃。
正因为拥有的信息量大,所以老喇嘛才能一眼看穿这些人的身份“我知道了,你们这是去关外,去乌苏里江,去攻打远东义勇军对不对?”
“呵呵,我明白了,你们无缘无故的进攻我们雄鹰部,恐怕是因为你们的军粮已经不够了,用平常那种筹集方式根本就入不敷出,所以你要杀光整个雄鹰部,把他最后保命的口粮都抢走,对不对……”
“看来石勒喀河两岸的部落你是一个都不会放过了,见一个灭一个,你们就是一群蝗虫要把所有的食物都吃干净……”
“没有五万以上的大军是没有这么大胃口的,佛祖啊!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劫难……”
对面的沙俄军官当时就是一愣,他没有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小部落里居然有如此聪明的人,从这么一点点的信息中就能推演出如此多的情报。
远东的局势牵挂着沙皇的心,单靠海军进行支援是不够的,在去年的时候沙俄给中亚的骑兵团下令,命令军团长法杰耶夫带领五个重装骑兵师,共计五万人从中亚开拔横跨整个漠北草原,直扑远东而去。
但是陆军不同于海军,漫长的冬季大军根本无法出行,漠北地区已经快接近永久冻土带了,冬天寒冷异常大学经常一下就是半个月,在这种天气中行军那就是找死。
但是战局还不容他们有丝毫的怠慢,最后不得已只能在开春风雪稍小的时候出发,这时候虽然大地没有返青,但是积雪已经开始松动融化,战马拱开雪层下面就已经有一些发芽的青草了。
这是大军开拔的极限时间了,在早就会遇到大雪,再晚就会赶不上决战,最后法杰耶夫下令以战养战,五万大军只带少量的补给然后全速进兵,见一个部落就灭一个部落,抢夺牧民的牛羊和干草为大军提供补给。
为了保守秘密,军团长下达了封口令,所有的部落必须屠杀殆尽不能让后面的部落有任何的警惕心理。
今天带队的正是第一师团长官果戈里师长,雄鹰部成为了他手上的祭品,整个部落的男丁被屠戮一空,远方游骑兵正在追杀那些逃跑的妇孺,在他的严令下任何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
果戈里蹲在老喇嘛的面前轻声问道“你说的不错,不过有一点错误我需要纠正一下,我们一共有十万大军,而不是五万哦!”
“哈哈哈……不要骗我这个出家人了,这个大草原我们比你们更熟悉,既然我知道你们的出发地和目的地,我也就能猜到你们所要行进的路线……”
“这条路线上究竟有多少部落,有多少牛羊人口,我比你更清楚!那点补给根本就不够十万大军消耗的,你们不过就是在吹牛而已,就如汉人们的兵法一样,十万吹成五十万,五十万吹成一百万,吓唬人罢了!”
“哎呦,你还是个宝贝!既然你如此熟悉这片土地,那你就来当我的向导如何?我们确实很缺军粮!”
老喇嘛冷笑一声“让我带着你去屠杀其他的部落吗?你做梦吧,我宁可下地狱也不会帮你们的!”
“哈哈哈……你会答应的,我就不信你忍心看着你的徒弟们去死!”果戈里一努嘴,几名士兵如狼似虎一样把老喇嘛身后的四名小徒弟拽了出来。
踹倒在地上沾血的马刀架在脖子上面“老东西,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他们的生死就在你的掌握中了……”
“师傅!呜呜呜……我害怕……”小喇嘛全哭了起来。
老喇嘛眼眶也湿润了“徒儿别哭,我们不能因为自己贪生怕死而害死别人啊……那是成千上万条性命!我们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师傅跟你们一起走……”
“冥顽不灵!”果戈里一刀砍了下去,打头的一名小喇嘛人头落地,腔子里的血冲出半米多高。
“徒儿……”老喇嘛悲戚的吼了一声,但是随后就闭上了眼睛,嘴里开始念起了往生咒,他在为徒弟和自己超度。
“哎呀?你还真是个又臭又硬的倔驴啊!我看是你的脑袋硬还是我的刀子硬……再拉上来一个!”果戈里又是一刀下去,第二名小喇嘛人头落地。
“徒儿啊!直视生死,心中无恐无惧!我们享受了牧民的供奉,现在就是为他们还恩情的时候!不要害怕,跟着师傅一起念佛!”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老喇嘛带着两个哭泣了小喇嘛居然在哪里念起了佛号,一声声佛音吵的果戈里情绪极度烦躁。
“该死的!怎么会遇到这种死硬分子?好好好,杀你的徒弟你无所谓是不是?我杀这些妇孺……”
说完果戈里两刀砍翻那两个小喇嘛,随后抓过一名女人和她怀抱的孩子“老秃驴!你答应不答应!这可是供奉过你们的牧民,你真的眼睁睁看着她们去死吗?”
老喇嘛睁开了眼睛,眼泪终于没有止住流了下来“那日苏……你的名字是我给你起的,他的寓意是笔直而又高洁的青松!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善良而又正直……”
“现在你告诉我,你真的希望我带着这群魔鬼去屠杀其他部落的女子和孩子吗?告诉我……”
那日苏眼泪如泉涌,她摇了摇头“师傅对不住了,我走在你前面了!”说完这名刚烈的女子突然猛地向前一冲,果戈里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自己冲了上来脖子在刀锋上一抹,动脉鲜血嗖的一声射了出来。
果戈里震惊了,他被蒙古族人血脉中的刚烈性格所震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名六岁的男孩子突然扑过来,张嘴咬住了他的手腕。
“啊!好痛……砍死这个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