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儒家传统统治社会的时期,孝道是最为提倡的一种美德,就如范儒所说的那只咸蛋,在古代规矩就是老人可以吃,小孩不能吃,这种规矩在古代甚至比法律的约束性还要大。
范镰听到大哥开始回忆过去了,他心中隐隐约约的猜到了大哥的意思,他这是想尽办法把自己往朝廷这边推啊,他还是幻想范家永永远远成为大清朝的忠臣,直到世界末日。
可是范镰还怎么能回头?他也不想回头!此刻的他只是觉得有一块石头堵在了他的心上,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范儒表情变得无比遗憾“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经没退路了……算了,就不说这个了,我临死前再求你一件事好不好?就求你一件事……”
范镰一听赶紧接口“大哥你说,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拼命的办!”
屋子里的老太婆还有范儒那几个儿子、媳妇们眼睛全都亮了,范儒伸手指着儿女们“还不给你们二叔跪下!”
轰的一声,屋里屋外所有人都跪下了。
“范镰啊!我知道你本事大,背靠着那名一个姑爷,这大清朝也没几个人能和你比肩了!我就求求你,给这些侄子,孙子们找点差事吧!”
“他们不是做生意的料,让他们做点小官好不好,我这点家产随便你运作,随便你花销……”
范镰还能说什么一擦眼泪“我管,我一定管,不论分家不分家,血脉还是一个血脉啊……”
话没说完范儒有死死的抓住了范镰的袖子“记住了,我要的是他们当大清朝的官!不是你们那些海外天边的官,我绝对不让我的儿孙去辱没祖宗!”
咔嚓一声响,范镰心头打起了一个闷雷他的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原来如此,原来到现在,到你临死之前,你还是瞧不起我,你还是觉得我跟了肖乐天背叛大清朝是辱没了祖宗?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求我?我是华族老掌柜,你找我求什么狗屁的大清朝的管!
范儒夫人一看小叔子脸色不善,再看看身边儿女们那祈求的表情,她也豁出去了噗通跪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呜……我的亲叔叔啊!你就看在你大哥就剩一口气的份上,就帮帮我们吧!这么大的一个家,没有你大哥撑着,我们孤儿寡母的真撑不起来啊!没有几个官身罩着,以后还不得让人欺负死……”
这老太婆一声哭那就是一个信号,屋子内外几乎所有的人全都嚎啕大哭了起来,就好像此刻范儒已经咽气了。
范镰整个人被弄的天旋地转的,怀中的范儒在看着他嘴里不停的说道“别忘了爷爷的教诲,别忘了父亲的嘱托,别辱没祖宗啊……”
周围又是一群人哭天抹泪的,吵吵闹闹的声波刺入耳膜子都快要沸腾了。
直到最后范镰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用手掌擦了一把眼泪大吼一声“好了,都别哭了!我答应了,我给你们想办法还不行吗……”
一句话顿时让这群人喜上眉梢,肖乐天的老丈人点头应承了,太后王爷都得给面子啊,这下好了,所有人都有官儿做了。
一时间人们忘记了病榻上的范儒,一个交头接耳喜笑颜开!那个始作俑者的老太婆站起身来拍拍膝盖上的土笑道“我给叔叔做早饭去,我给叔叔烫酒去……”
可是就在这时候,突然怀中的范儒情绪激动了起来,好像刚刚的那番话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一样,他的脸色突然从潮红转成了蜡黄,喉咙里吼吼的都是出气都没有进气了。
“大哥!大哥……”范镰赶紧掐人中大声呼喊,这下所有人都慌神了,人们推着大夫一拥而上。
此刻是阎王爷来收人,就算请来御医也是回天乏力了,那名太原城的名医一看这架势就只能摇头了“准备后事吧,现在是千年老参也救不过来了……”
就在这时候,范儒突然爆发了,他抓住兄弟好像要起身吗,他的眼神空洞无一物,又好像在看着虚空中的什么人物一样。
“皇上……皇上啊!我是忠臣范儒啊!”
“忠君报国……忠君啊……”
话没说完,一口浊气喷出范儒头一歪直接倒在了兄弟的怀里,至此离开了人世。
范家大宅哭声震天,所有灯笼都用白布包裹了起来,对联、门神也用白纸糊上了一层,纸花、孝服白茫茫的一片,吹奏的哀乐向四乡八里宣告范家家主的死讯。
范儒走了,带着那个忠君爱国的梦走了,在那个梦中大清国是万万年的,是永世不会亡的,就看他直到死都不愿意让自家的孩子去华族当官,依然固执的往大清朝廷上去钻,这就已经证明了他的顽固。
范镰就像一个木偶一样坐在灵堂的一角,看着子侄们一点点的操持大哥的后世,他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哀伤的情绪早就被无尽的失望所取代。
“姑爷啊!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吗?这个大清朝真的那么好推翻吗?看看我的大哥吧,他一生的梦想怎么会因为你而改变,这些人已经迷在这里了!”
“不行,我必须要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姑爷,我必须得给他提个醒!”
范镰的电报由仇爷带着四名中情局的官员于深夜送入太原城内,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幕一幕迅速转变成电信号,用特殊的密码形式发送到了琉球总部。
现在只有琉球中情局总部才知道丞相身处哪里,电文再次加密发送到了上海,而当电报抵达上海码头之时,致远号已经行驶到快要出海了。
最快的火轮船追上了致远号,在最后一刻将范镰的电报送到了肖乐天的手上。
“什么?范儒死了?这么快?不是说还有几个月能熬吗?”不管怎么说范儒也是虎妞的大伯,跟肖乐天也是亲戚,无论之前有再多的矛盾,人死为大。
“来人啊,准备祭祀之物,我要在致远号上遥祭范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