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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9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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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愤然离去的杨季康,李弘伸手拍了下白纯的肩膀以示安慰跟嘉奖。

  在其他大唐人的思想中,或者杨季康刚才嘴里的买卖人口,算不上是对李弘的侮辱。

  但在白纯的眼里,特别是自从跟随李弘以来,她的价值观、人生观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才杨季康的一番话,她第一反应便是他在侮辱李弘,所以白纯才会突然发难。

  如今,在她心里,李弘甚至比她的(性性)命都要重要,更不是一个杨季康可以随意侮辱的,自己属于太子(殿diàn)下,(殿diàn)下可以把自己送人,但绝不能(允yǔn)许他人想要从太子手里把自己买走,除非是太子(殿diàn)下愿意。

  李弘起(身shēn),看了看四周依然还在围观的人群,对张翌跟沈君谅拱手说道:“刚才多谢两位了,如果不是二位斡旋的话。”

  “公子客气了,就冲你这两个护卫的(身shēn)手,那些人也不会伤到你们的。只是这家茶楼,乃是沈兄所开设,如果发生了恶劣的打斗争执,怕是会影响以后的生意了。”张翌同样还礼,含笑说道。

  “那就真是在下的不是了,但愿今(日rì)之事儿,不会影响沈兄往后的生意才好,今(日rì)所损毁的一切,都由在下承担便是,还望两位兄台海涵今(日rì)她的冲动。”李弘指了指与他一同站起的白纯,淡淡的说道。

  沈君谅跟张翌互望了一眼,眼前这个约莫二十岁的年轻人,虽然嘴上是在赔罪,但其表(情qíng)可是完全看不出一点儿内疚的样子,无论是举止、还是态度,或是(身shēn)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气势,都带着一丝丝的凌厉跟孤傲似的。

  “这些都好说,不过是一些桌椅而已,倒是不劳公子你赔付了,倒是三(日rì)之后的事(情qíng),怕是难以善了啊,而且就算公子你想此时离开杭州城,显然已经是不可能了。”沈君谅大方的说道,一些桌椅损失,跟这个公子的(身shēn)份比起来,那就根本不算是什么了。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位年轻人是何(身shēn)份,但冲(身shēn)上这股凌厉跟儒雅俱存的气质,此人的(身shēn)份显然绝不简单,很可能乃是军伍之人,名将之后。

  如果真如他所猜测那般的话,倒是不妨他们结识一番,说不准可以为张翌踏上仕途,找到另外一条出路,不至于一直要看杨季康的脸色了就。

  李弘笑着点点头,明白沈君谅的意思,从现在起,自己已经是被杨季康盯上了,想要在三(日rì)之内离开杭州城,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张翌自我介绍后,问道。

  “在下李白,京兆人士,(春chūn)暖花开后,闲来无事,便跑到这杭州开开眼界。”李弘不隐瞒自己从哪里,淡淡的说道。

  但就是每次说起自己李白的名字,老觉得后脑勺发凉,感觉以后的太白同志,说不准会恨死自己,或者拿棍子在自己后脑勺来一下。

  “李公子,不知道接下来几位可是否继续留在杭州?如果想要离开,不去参加三(日rì)之后的孤山宴的话,我们或许可以试试,试试能不能在不被他发现的(情qíng)况下,把你送出杭州城。”张翌也知道这位李白(身shēn)份绝不普通,但比起杨季康来,何况还又是在杭州,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应该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沈君谅连连向张翌使眼色,你这把人家暗地里送走,岂不是就跟杨季康把梁子结定了,以后还怎么想通过杨季康的父亲,走上仕途?

  何况,这位公子一看(身shēn)份就不简单,此时趁着与杨季康纠纷一事儿,正该是结识一番,看看是不是能够为你,找到另一条踏入仕途之道才对,这怎么还开始为了这几人,真要跟杨季康结梁子不成。

  “不必了,我还会在杭州城呆上些许(日rì)子,暂时不会离开的。”李弘含笑说道,而后便让芒种给银子,打算就此离开。

  “李兄留步。”张翌叫住李弘,看了看四周的人群,此时在沈君谅的安排下,再次坐了下来,对于他们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人再注意,于是走到李弘跟前,低声说道:“这位兄弟,在下看得出来,以你的气度与神态来判断,想来兄弟你并非是普通人,但杨季康可是我大唐重臣之后,就是杭州刺史、都督这样的大人物,也会给他三分薄面的,你如果刻意留下来,怕是讨不了好处的。”

  张翌不知为何,就是内心不由自主的,想要帮这位小兄弟,免得在杭州吃了杨季康的亏。

  而至于他一直朝思暮想的,被人举荐入仕途一事儿,此时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了。

  李弘仰头看了看天花板,而后笑着看着张翌,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儿,(身shēn)材中等健壮,肤色较黑,一脸质朴无华,与挂在凌烟阁内的张亮比起来,倒是顺眼了很多。

  “张兄放心吧,三(日rì)之后孤山见。我倒是想看看,刚才那位杨季康有什么手段,到时候不妨带着沈兄一同过来,我们也好畅快痛饮一番,告辞。”李弘说完后,便不再给张翌说话的机会,带着白纯跟芒种、猎豹,匆匆走下了楼梯。

  沈君谅对厅内的其他客人赔礼道歉、安抚一番后,再次来到张翌跟前时,只见李弘等人已经消失,只有张翌呆呆的望着空无人影的楼梯口发呆。

  “哎哎哎,你是不是傻啊,你自己的(情qíng)况你不知道吗?”沈君谅把张翌再次拉到刚才的茶座前坐下,没好气的埋怨道:“杨季康可是唯一能够举荐你入仕途的人,你今(日rì)已经是把他得罪了,你还要帮刚才那个勋贵子弟逃脱,这样一来,你的仕途岂不是就彻底完蛋了?”

  张翌回过神,看着替他着急的好友,笑了下说道:“杨季康的样子你也看见了,飞扬跋扈、嚣张狂妄,不见得会真心举荐我的。就算是他请求他父亲,举荐我入仕途,你觉得朝廷会答应吗?何况,我又不是文官的料,只能从军,以我祖父的你觉得朝廷会重用我,或者录用我吗?”

  “但也得试上一试啊,有机会总比没有机会强啊,你今(日rì)如此,岂不是把自己唯一的一个机会都断送了?吏部侍郎啊,吏部是什么?六部之首,掌管天下百官的地方啊,这样的好机会,你都忍心放弃?”沈君谅恨铁不成钢,刚喝了一口茶水,又飞快的吐到了脚下的痰盂里,光顾着着急了,望了茶水太烫了。

  “那又如何?祖父与家父虽然早已被平反,而我也继承了他们的爵位,成了大唐勋贵开国侯,但想来朝廷对我的恩赐也就这样了。有祖父、父亲之前车之鉴,朝廷如今用人本(身shēn)就很谨慎,想要让朝廷用一个谋反逆臣之后,这是何其难啊。”张翌神(情qíng)落寞,说不出的萧瑟,望着窗外李弘的(身shēn)形,在那家玉石店铺门口,晃悠了一圈后,才施施然离去。

  “那你打算怎么送他离开,真是怕了你了,这种得罪杨季康的事儿,我看啊,整个杭州城,也就你张侯爷敢这么做!”沈君谅摇头叹息,吹着茶水无奈道。

  “人家没打算离开啊,还约定了三(日rì)之后,让我跟你一同前往孤山,看看杨季康。”

  “什么?他没打算离开?还要跟杨季康较量不成?他疯了吗?不对,你等等,我想想啊。”沈君谅听到张翌的话后,惊讶的差点儿叫出声来。

  手指在半空颤抖着,头低向桌面,嘴里喃喃自语道:“我告诉了他杨季康的家世背景,也告诉他你的家世背景,而且你还答应了帮他离开杭州城,但他拒绝了,这说明了什么?你猜,你猜这说明了什么?”

  “还能说明什么,不是那位李公子年少气盛,就是有所依仗呗。”张翌看着沈君谅着急忙慌的态度,淡淡的说道。

  “对啊,那你觉得哪一种更贴近真相一些?他乃勋贵之后这是肯定的,知道了杨季康的家世背景后,只(身shēn)在初来乍到的杭州,还敢叫板杨季康,年少气盛多些呢,还是背后有所依仗呢?我怎么感觉是年轻气盛多一些呢。”沈君谅皱眉,有些担忧的说道。

  “如果是你,你也会向他那样做的,这叫男人的担当,也叫年少气盛,不考虑后果!何况(身shēn)边还跟着那么一位美若天仙的小娘子,换做是其他男人,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在美人面前弱了气势,自然是留下来,最起码也要像(身shēn)边的美人证明,自己不是胆小怕事之辈,但。”

  “对,张兄所言极是,何况今(日rì)冲突,本就是因那位美若天仙的仙子引起,所以那李白,自然是不愿意在那位小姐面前丢了男人的气概,所以这一趟孤山,自然是非去不成了,而且还叫上你我,也算是他聪明,知道不敌时,还有自己跟你为他提供帮助,也算是一石二鸟啊,好厉害的城府。”沈君谅分析的头头是道。

  而被他打断话的张翌,无语的看着沈君谅,无奈道:“我是想说,他可能是有所依仗更多一些,人家对你我,不过是礼貌的邀请,何况,这事儿本来就是你我接下来的。观这位公子的不凡气度,定然是不怕那杨季康,并非是年少气盛使然。”

  “怎么可能?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能有什么倚仗?论家世背景,难道还能比杨季康更厉害?”沈君谅认准了李弘是年少气盛,所以才答应了杨季康的邀请!

  何况,那李白,(身shēn)上带着一股无形的凌厉气势,一看就是军伍之人,名将之后,虽如今府兵地位相比前些年有所提升。

  但在朝堂之上,武将相比起文臣,还是不如先帝立国之时,那般地位显赫的,显然,这李白,是不可能斗得过杨季康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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