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上午,杨景行先到公司,关注风中心中和凯旋门落日两首歌伴奏的后期制作。相比于这种只网络发行的“口水歌”,童伊纯要转录DsD的想法对常一鸣这种老油条来说仍然是压力,那怕著名录音师其实抵触玄学。
童伊纯对自己的定位可能略有偏差,她现在确实是个粉丝相对小众但是忠实的歌手,但是她的歌迷中愿意为她消费DsD的比例,宏星并未调查研究。就算是粉丝愿意消费,是否能物有所值也是个未知数。
可是不管怎么样,既然公司愿意拿出不差钱的态度,制作团队从上到下当然都喜闻乐见。
中午,杨景行赶回学校,一路上都在和齐清诺通电话,齐清诺似乎变得有点八婆了:“……开机就是几十条短信,要我帮她删了。”
杨景行没肝没肺:“怎么能帮这种忙,万一她记仇呢。”
“劝了,没用。”齐清诺伤感着警觉:“你怕她记仇?”
杨景行说:“我不敢保证我们不吵架。”
齐清诺沉吟了一下:“就算我们会吵,也没参考价值。”
杨景行说:“你当然这么说,我有啊,所以我有点偏向康有成……”
齐清诺怀疑:“可能是我有,你没有。”
杨景行吓一跳:“诺诺,你可不能学年晴,起码听我解释。”
齐清诺笑:“你不是说解释都是多余吗?”
杨景行嘴硬:“恋爱就是这么不可理喻,数星星有意义吗?”
齐清诺说:“有意思,可惜没机会。一大早,我睁眼就看她坐在床边,坐着……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什么也做不了。”
杨景行说:“你已经做了很多,如果没有你在身边,她会更难熬。”
齐清诺有些失望:“我妈说不该……连累你。”
杨景行不明白:“你妈对你和年晴的友情应该很理解……莫非是低估了我对你的爱情?”
齐清诺呵呵:“……现在听这两个字觉得有点讽刺,六年快七年了,人生最美好的时间……”
杨景行纠正:“只要有爱,任何阶段都是最美好的,他们现在只不过是经历短暂的灰暗,不能否认过去。”
齐清诺联想:“你和刘莎曾经的美好?”
杨景行说:“听你说出这个名字,我有点想否认了。”
齐清诺问:“为什么?”电话里又传来远点的声音:“齐团长,没午休?”齐清诺打招呼:“秦老师好,我打个电话……”
等齐清诺忙完了,杨景行才说:“就是失望自己曾经没那么做过,后悔……年晴和康有成应该不会后悔当初和彼此。”
齐清诺说:“但愿,我现在体会不到他们的心思……陶萌呢?”
杨景行狗胆包天:“没什么后悔的……”
齐清诺轻笑:“所以人无法原谅的往往是自己?”
杨景行说:“也没什么人需要我原谅。”
齐清诺咯咯:“难道是看淡看轻了?”
杨景行说:“年晴他们不可能看淡。”
齐清诺不傻:“你呢?”
杨景行斟酌:“……坦然了。”
齐清诺惊喜嘲笑:“哦,曾经不坦然过?”
杨景行叫苦:“我就知道要受牵连,我管他们的事干什么……你妈说得对,不能连累我呀。”
杨景行没那么高尚:“我是怕受连累。”
齐清诺看得起男朋友:“宁愿受连累……而且连累得严重!”
杨景行惊慌了:“有多严重?”
齐清诺轻描淡写:“这两天都有点挥之不去吧……或许我太高估自己的度量了。”
杨景行连忙安慰:“没有,我特别理解你,只是牵手我都那么在意,何况我情节如此恶劣。”
齐清诺咯咯:“别跟我比啊,我好胜心强……”
下午两点,杨景行正和陆鸿羽几人在四零二排练,杨景行接到杜林的电话:“杨经理,在忙吗?”
杨景行说:“我在学校,林姐什么事?您说。”
杜林说:“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我刚和唐潇晓通完电话,最近这些事很烦人……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给他打个电话。”
杨景行说:“好的,您把电话发给我,我等会就打。”
杜林似乎挺为难:“实在不好意思,帮我一个忙,艺人有艺人的难处……”
杨景行说:“林姐别这么说,以后还是同事,我应该的。”
杜林说:“那就谢了,你别说是我……算了,你我放心,让他宽宽心就行。”
杨景行说:“我尽量,没别的事我先挂了,同学在等我。”
杜林说:“好,你先去忙吧……”
杨景行刚刚发了整笔辛苦费,陆鸿羽三人干劲正高呢。杨景行也积极,虽然三个女生都算不得漂亮,但四零二出现久违的谈笑风生。
下午五点,杨景行才拨打唐潇晓的电话,一个女人接听的:“您好,请问找谁?”
杨景行说:“您好,我找唐潇晓,我是四零二,麻烦你……”
“哦……我看他在不在,请等一下。”然后电话那头好一会没人声,再然后又是明显的台词:“晓哥,有电话,四零二老师的。”
唐潇晓的声音:“拿来……喂,你好。”
杨景行抢占先机:“晓哥,我是四零二,没打扰吧?”
唐潇晓似乎确认了:“你好,四零二,没关系,没什么事……”
杨景行说:“不好意思,现在才联系你,前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晓哥别忘心里去。”
“别!”唐潇晓很严肃:“别这么说,一点小事情,是我自己的问题,团队出了问题,这个人我已经开除了,怎么能抄袭一个成名音乐人的作品,还跟我说是一点灵感让,我当框架……”
杨景行安慰:“晓哥没必要生气,人难免会犯错,而且大家都知道在晓哥身边工作压力不小,很可能是一时糊涂。”
唐潇晓说:“对,我的要求是高一点,但是也一再强调过,千万不能走捷径。既然犯错了,再说别的也没用,必须走人,永远不再合作!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个人欠你一个解释……”
杨景行连忙谢绝:“晓哥千万别这么说,我一点怪你的意思没有,还得谢谢你,让我借了一把东风。”
唐潇晓又说:“你可别,我应该谢谢你,事情发生后你能一直这么低调处理,还配合我们的工作,我知道很不容易很难得。”
杨景行高兴:“晓哥太客气了,你本来也是一片好心,公益歌词写得那么好,其实是我的荣幸……”
唐潇晓又反对:“话虽这么说,但是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允许,所以那怕花了很多时间填词编曲录音,我也坚决要求团队和公司不再碰这首歌。”
杨景行问:“我能不能认为这是和晓哥一次带着遗憾的合作?”
唐潇晓沉吟了一下:“当然……对了,新歌我正在看,很满意,四零二的才华应该是有目共睹了。”
杨景行说:“那就太好了,我还挺担心的,所以就冒昧打电话问一下。”
唐潇晓再次肯定:“真的很满意,我还是自己填词。”
杨景行说:“谢谢晓哥,那我就放心了。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期待新歌吧。”
唐潇晓说:“好的……常联系啊!前几天还见着瑶瑶了,都赶时间,没说上两句话。”
杨景行说:“晓哥再见。”
唐潇晓说:“再见,肯定有机会。”
杨景行又给杜林打电话汇报:“林姐,我刚才给唐潇晓打过电话了。”
杜林松口气的感觉:“谢谢,实在不好意思……”
杨景行不要脸:“您这么说,我感觉自己像外人了。”
杜林哈哈笑:“行,不说了……你和他聊得怎么样?”
杨景行说:“我感觉他没怪我了。”
“哦……”杜林似乎叹口气:“怎么说呢,毕竟你我都是靠他们赚钱糊口。有时候能退一步让一步的就忍了,我是习惯了,难为你了。换成甘经理,估计我跪着求他也没用。”
杨景行说:“不可能,甘经理也很尊重林姐。”
杜林哈哈:“老甘也是朋友!恰恰是朋友,我才不好意思,你杨景行也是个有骨气有傲气的人……”
杨景行说:“您别说了,再说我后悔了。”
杜林又哈哈:“好,不说多了……”
齐清诺和年晴今天去二人世界了,杨景行又乐得当老师,不过快吃完饭了才给喻昕婷打电话,才知道这姑娘和孔晨荷理发去了,喻昕婷挺奇怪:“你昨天说今天只练中午,还要去公司的。”
杨景行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你们把头发弄好看,我找安馨。”
喻昕婷爱学习:“我回去!”
杨景行说:“不行,我要看新发型。”
喻昕婷说:“我只准备修一下,不换发型。”
杨景行说:“更好,我也想象不出比现在好看的。”
喻昕婷嘿:“只要一小会,我不等孔晨荷,她要大做特做!”
杨景行说:“不等怎么行,得有个人在旁边夸。就当休息了,来了也不让你进教室。”
喻昕婷随机应变:“那我叫她等明天……”
杨景行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努力了?做头发前记得吃点好吃的。”
喻昕婷不受诱惑:“不吃……”
杨景行当机立断:“就这样,挂了。”
给安馨打电话后,杨景行就去琴房,都刷了卡了,又接到孔晨荷的电话:“喂……”很小声。
杨景行预祝:“做个美美头发。”
“她哭了!”孔晨荷焦急又秘密。
“……怎么了?”杨景行又笑:“发型太丑?”
“还没吃东西!”孔晨荷说明:“刚进来,坐着坐着就不对劲了。”
杨景行问:“你不干关心还到处宣传?”
“我在洗手间!”孔晨荷火烧火燎,“我怎么关心……只哭了一下。”
杨景行说:“那就好……你们吃的什么?”
孔晨荷说:“老川菜,还没点……我出去了,你别说是我说的,不行,你要装不知道,不然我就惨了!”
杨景行说:“知道了……你点个排骨,别点煮的炖的。”
“啊……”孔晨荷似乎没听清楚:“糖醋的?”
杨景行说:“剪头发也是割肉,多吃点补营养,又好吃的她就好点了,快去吧,别说是我说的。”
孔晨荷又:“啊……”
杨景行果然为孔晨荷保守秘密,没有给喻昕婷打电话,等到安馨后准备上课,又接到高建东的电话。
就要当新郎的人挺担心杨景行的进展,不过听了汇报后就兴趣高昂急着到学校来欣赏:“我刚把她送到家,正好过去,你等我会。”
六点半开始上课,七点半了杨景行再次接到电话,安排学生休息,自己出校门和高建东碰头。
看过成品后,高建东几乎手舞足蹈,搂住杨景行的肩膀使劲晃:“……谢了!”
杨景行说:“彩排我们就不去了,不过你放心。”
高建东连连点头:“当然放心,即兴演奏,是不是?懂。”
杨景行奸笑:“虽然是该做的,不过,起码蜜月回来带点礼物吧。”
高建东简直不屑杨景行的图谋,然后又谄笑:“以为问起来,就说是我主动来找你帮忙的。”
杨景行不明白:“本来就是。”
高建东也客气:“找地方喝一杯?就当陪我,以后就会就不多了。”
可惜杨景行还有重要事情,正互相客气着,高建东电话响了,他连忙叫杨景行收声再接听:“亲爱的……到了,快到了……堵车,特别堵……我下车买点东西……不可能,绝对没抽……”
杨景行趁机告辞,高建东也顾不得了。
九点过,杨景行给齐清诺打电话,这姑娘还在陪年晴逛街。杨景行也得到一个好消息,齐清诺今晚不用陪年晴了。
杨景行急不可耐:“你们早点回去,两天都没好好说说话了,我很快到家。”
齐清诺笑:“杨老师就下课了?”
杨景行说:“琴房关门了。”
齐清诺奇怪:“怎么又去琴房了?”
杨景行说:“喻昕婷出去了,就一个学生。”
齐清诺说:“我陪晴儿看袜子。”
可是杨景行的狂热期盼落空了,齐清诺不但不好意思当着年晴的面买丝袜,连各自回家后的电话也并没有诉衷肠的,虽然通话时长不短,但齐清诺的重点还是停留在年晴的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