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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七章:悲伤令人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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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小雨出了家属院大门,机械的走着,脑子里混沌一片,她该去哪里找罗湛?

  陇中那么大,具体在哪儿?

  蜷缩的蹲在路灯下,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膝盖里嚎啕大哭起来,在家属院她不敢哭,罗景年他们想瞒着她,就是怕她伤心,她也不想他们担心。

  偶尔过路的行人,侧目看着蹲在路灯下痛哭的秦小雨,这样的哭声听了都让人忍不住心酸,想是家里出了大的变故吧。

  秦小雨越哭心里越难受,脑子却清明起来。

  脸使劲儿在膝盖上蹭了蹭,鼻涕眼泪都蹭在裤子上,模糊中发现眼前站着一个人,黑色皮鞋黑色长裤。

  秦小雨心里惊诧,这人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想着缓缓抬起头,看着着一张离自己只有咫尺的脸,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沈拓居高临下弯腰看着秦小雨,这个姿势秦小雨哭了多久他就维持了多久,心里感叹,这个丫头的眼泪可真多呀,是要把京城给淹了。

  秦小雨这会儿也顾不上跟沈拓斗气,哑着声音开口:“你带我去找罗湛,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他在哪儿,我也知道你们执行的都是一个任务,只是分工不同。”

  沈拓挑挑眉毛,狠下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有点困难,还是在京城等消息吧。”

  秦小雨坐在地上也顾不得起来,使劲摇头:“我求你了,要不你告诉我,罗湛在哪里?我自己去找。”

  沈拓直起身子摇头:“不可能,这是军事秘密,那一带都被封了,你根本去不了。”

  秦小雨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听沈拓这样一说,又扑簌簌的往下落。

  沈拓有些头疼的蹲下,看着秦小雨说:“人早晚会死的,罗湛这也是算是英雄了,死的值了,你要调整好心态,之后还有很多需要你的地方。”

  秦小雨突然发疯一样抓着地上的土往沈拓身上脸上撒,嘴里大喊大叫:“你才死了呢,罗湛肯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沈拓抠抠眉毛,用手挡在脸前,难得好脾气的任秦小雨发泄。

  青砖地面,砖缝的土都让秦小雨用手指扣出,甚至一使劲扳起一块砖头朝沈拓砸去。

  沈拓没有想到秦小雨的力气这么大,有些猝不及防,砖头从眉角扫过,瞬间血流如注。

  秦小雨看见沈拓脸上的血迹,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刺激了她的感官,跟着愤怒的小狮子一样猛的扑起来,朝沈拓袭去。

  沈拓有些无奈,自己就是说了一句大实话,怎么就惹到这丫头了。

  赶紧跳起来躲闪,脸上还是被重重的袭了一拳,嘴里顿时有了血腥味,眉毛处的血迹又流的满脸都是,在昏黄的路灯显得有些恐怖。

  秦小雨发泄了一通,突然又嚎啕大哭起来,心里的大洞越来越大,还汩汩流血。

  沈拓没有谈过恋爱,对于感情向来觉得是个累赘,就是身边亲人战友去世,他也只是难过一下,看着秦小雨哭成这样,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人什么时候不都逃不过一死吗?

  秦小雨哭到嗓子发不声音,坐在地上发起呆来。

  眼前全是她初遇罗湛时的模样,想着想着眼泪又顺着脸颊流下。

  “你先别哭了,你回家等着,我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去通知你好不好?”沈拓小声商量,看着秦小雨脸上的绝望和悲伤,他第一次有些不忍。

  秦小雨痴痴傻傻的哭到后半夜,沈拓见这么哭下去也不是办法,拽着秦小雨的胳膊说道:“走,我给你找个地方,你好好哭,别搁这儿吓人啊,让过路人看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秦小雨没有反抗,任沈拓拉着她走,过了火器营拐进空军指挥学院后面的家属院,熟门熟路的进了单元门,上了三楼。

  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回头见秦小雨傻愣在门口,伸手拉了一把:“赶紧进来吧,你想哭就在这儿哭。”

  秦小雨机械的跟着进去。

  这是一套简单的一室一厅,里面陈设简单,一看就是长久没有人住过。

  秦小雨被沈拓推着在椅子上坐下,整个人不哭了反而更丢了魂一样,坐那双眼红肿无神,呆呆的看着一个地方不动。

  沈拓叹口气,拉把椅子在秦小雨对面坐下:“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不愿意接受现实,可是这就是现实,你哭也好,闹也好,都改变不了的,你想想你这样,罗湛能走的安心吗?”

  秦小雨一听罗湛的名字,才收回眼神,恶狠狠的瞪着沈拓。

  沈拓一张脸上布满血迹,要是平时,秦小雨肯定会毫无同情心的笑出声,可是现在看着这张血迹斑斑的脸,她想哭,罗湛是不是也是这样倒在血泊中……

  沈拓赶紧双手合十:“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了,我只想说人的一生早晚要经历这些生离死别,你要学会坚强。”

  秦小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没了罗湛,她要坚强有什么用。

  沈拓又强拉着秦小雨去卧室躺下,俯身看着躺在床上瞪圆眼睛的秦小雨说:“你要是这么折腾,就是有罗湛的消息,我也不告诉你,你好好休息,回头找到罗湛了,你不是还要费心的照顾。”

  说完不再看秦小雨,转身出屋。

  秦小雨躺在床上,眼睛疼的闭不上,大脑也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

  客厅里沈拓抽烟的烟味飘了进来。

  秦小雨闻着烟味有想哭,那个爱她的男人,烟瘾那么大,跟她在一起后,再也没有抽过烟,他总是在无声无息中为了她在改变。

  就这样一个爱他的男人,从此离开了。

  以后不会再有人心疼她爱她宠她,不会有人在她耳边说:不要怕,有我在!

  不会有人再像宠爱孩子一样宠爱她,也不会有人做她的靠山,任她恣意生活。

  想着想着,又呜呜哭起来,泪水顺着眼角流进头发里。

  沈拓在客厅里抽着烟,听着屋里又哭起的声音,烦闷的狠狠吸了两口,女人真是水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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